夹在两个重要节日之中的这一天,对今出川而言,原本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遇见生驹之后,这一天,变得有意义起来,
是生驹里奈的生日啊。
正是上升期,团队行程紧张,各自也有个人的行程,所以,她们无法再像刚出道的时候那样,可以忙里偷闲,偷跑出去混在拥挤人群里玩一天,或者安安静静地在关了灯的公寓客厅,看着寿星闭眼虔诚许愿,在蜡烛被吹灭,室内瞬间黑暗的刹那,默契对视。
不过晚上的时候还是可以聚在一起庆祝一下的。
只是——
看着今出川书桌上的漂亮的小马驹泥塑,生田绘梨花有些不可置信。
“小渡你明明画画得那么难看,怎么能做出这么好看的成品?”
生田绘梨花有点震惊,并且有种被深深背叛的感觉——说好的一起当画伯,你却背叛了组织背叛了我!
“而且,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会泥塑这件事情!”
今出川这才有些困惑地看向她:“飞鸟没有在你面前炫耀过吗?我以为她会到处炫耀呢,她生日的时候我也送过这种礼物。”Χiυmъ.cοΜ
生田绘梨花倒吸了口冷气,然后伸出双手死命地摇晃着她的肩膀:“我竟然不知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你太过分了!”
今出川被晃得有些头晕,连忙伸手制止:“你没问过啊!”
生田绘梨花停下了动作,嘴却高高地撅了起来,大眼睛亮晶晶的,黑亮的瞳孔里是清晰可见的今出川的倒影与有些受伤的情绪。
“所以呢?”
她并不像往常一样大段大段的絮叨,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让原本有些惫懒的今出川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起来,在心里暗道不妙。
今出川有些犹疑地垂下眼,下一秒,她猛地站起来,啪嗒啪嗒地跑到房间里另一个被关上的黑色储物柜前。
随着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储物柜被缓缓打开——满满当当的,每一格都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和小匣子。
全都是属于过去的回忆。有装满了彩色糖纸的小匣子,也有小时候妈妈出差带回来的拨浪鼓,以及——
跟在她身后的生田绘梨花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是满满的困惑:“为什么我以前的绘手纸会在你这里?”
她很迅速地伸手拿起了格子里的边缘有些泛黄的绘手纸——确实是自己小时候的字迹和画风,记忆迅速回溯——似乎是小学手工课上完成的?
今出川没想到她这么眼疾手快,原本伸出去遮挡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她愣了愣,又掩饰尴尬般地立刻收回了手,装作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嗯,啊,对了,那个,这个,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的手工课作业。”
她红着脸小声解释。
“我知道是这手工课作业啊,问题是为什么我的东西会在你这里啊!”
生田绘梨花偶尔也是不好糊弄的——或者说,今出川其实并不擅长糊弄她。
在她的追问下,今出川有些局促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微颤,然后半垂下去,露出一副有些无辜的神情:“因为当天轮到我值日了,就——打扫卫生嘛!你问这么多干嘛!”
她越说越大声,越是心虚,越要表现得理直气壮一点。
生田绘梨花偏了偏头,被向来温软的小渡难得的一怼,她气势反而弱了下来:“我,我就是问一问嘛。”
“不要再问了!”
今出川再接再厉,趁着心虚还没表现出来,进一步堵住了生田的嘴。
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丝,顺带摸了摸耳垂——果然滚烫一片。
在生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踮起脚,连忙拿出放在最上面的格子里的一对杯子。
看了一眼傻愣愣的生田绘梨花,今出川的心情有些微妙。
“给你。”
她把那个粉白色的杯子递给了生田。
“之前给我们手工做了两个杯子,上面的涂鸦是我自己画的,有点丑,但我觉得还好啦。只是一直放着,没有想到要给你。”
“欸?”
虽然有被小渡的动作惊到,但是生田绘梨还是花喜滋滋地接过了杯子,笑得很是得意:“姑且原谅你这回,下次一定要事无巨细地向我汇报哦。”
今出川白了她一眼——连我妈妈都没要我汇报生活,眼前这个人未免过于霸道了。
“待会儿在生驹的公寓里帮她庆祝生日,我们可以出发了。”
生田绘梨花小心翼翼地把收到的杯子放在今出川的书桌上,然后小脑袋一扬,瞟到了墙上的时钟的指针。
今出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原本虚虚地放在书桌边沿的手却无意识间用上了力,以至于指尖泛白。
生田绘梨花对她的情绪变化向来感知敏锐,沉默了会儿,她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所以,关于生驹酱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呢——其实大家都有感觉,你们是吵架了吗?”
今出川摸了摸下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言辞,才有些慎重地对她说:“我和生驹酱还是好朋友。”
见生田的表情因为自己听上去有些敷衍和虚假的回答即将变差,今出川连忙补充:“这是真心话。但是,年初的时候,突然觉得在特殊环境下,我和生驹酱之间,有些友达以上的暧昧不清的感觉,所以让我有点不安。在冷静之后,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人生大概有太多次即将脱轨的时刻,如果没有理智的话,岂不是处处险地?”
生田绘梨花显然有些迷惑,愣了几秒之后,她有些粗暴地晃了晃脑袋,直接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今出川的手。
“不知道你在指代什么啦,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模棱两可的,不管了,总之,不要把我划在危险范围里哦!”
“当然。”
今出川反握住她的手,下巴轻轻地靠在了生田的肩上。
你一直在安全范围之中啊。
生田绘梨花斜瞥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脑袋,有些暗爽。
不过今出川只是短暂地低头靠了一会儿,便很快地抬起了头。
“说真的,生田,怎么感觉你变矮了。”
哗啦——是心碎的声音。
生田绘梨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今出川已经端起床头柜前的相框认真端详了起来。
“果然,没记错,我们以前是一样高的。”
她低低的感叹声,让生田心碎得更加厉害了。
“快走啦!小渡你别磨磨蹭蹭的!”
生田绘梨花终于忍不了了,直接三步跨作两步,走到了今出川背后,伸手揪住她的后领,强行地拉着她出了门。
“等等,给生驹的礼物,还没带上。”
今出川挣开她的控制,跑到书桌前拿好了礼物之后,才又走回到她的身边。
“那——走咯?”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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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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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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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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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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