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奈奈未直接把毛巾扔到了她的脑袋上,然后随意地走到了窗边,看着熟悉的北方的夜空,心情莫名有些复杂,她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画了一个圈,很突然地问道:“小渡,你不想出去买白色恋人吗?似乎,这是你会喜欢吃的饼干。”
听到她的话,今出川有些无语,指尖的笔很利落地转了一圈,语气并没有任何迟疑:“花花不是出去了吗?她会给我买的。”
桥本奈奈未扭头看她,看着她缩在沙发的一角低着头写写画画,刚刚被自己扔到她身上的毛巾已经被折好放在一边,心情突然变得更加复杂,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高了些音量:“我也可以给你买,和我出去!”
今出川只能放下笔,有些不解:“这不像娜娜敏你会想要做的事情,現在不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嗎?”
桥本奈奈未有些调皮地朝她眨眨眼,然后伸出了手:“可是,距离家乡如此近的城市,突然就有了任性的念头——不可以吗?”
今出川愣住了——很少见到娜娜敏这个样子,所以最终她选择让步:“那好吧。”
桥本奈奈未笑了笑,笑得眉眼弯弯的,显得很是放松:“小渡,不会拒绝,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今出川只是小小地叹了口气:“毕竟,娜娜敏你难得这么有精神。”
桥本奈奈未有些哑然失笑:“我平时也很精神的,好吗?”
今出川觉得她好像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没有反驳,只是小声提议:“那你快点换衣服吧,我们不要在外面待太晚了。”
桥本奈奈未点了点头,觉得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被小渡照顾心情?
或许两个人都算得上是比较靠谱的行动派,所以即使是临时决定出去,也没有显得很手忙脚乱。
走出酒店的刹那,今出川下意识地挽住了桥本的手,在她身上蹭了蹭,撒娇道:“晚风这样吹着,很舒服呀。”
桥本奈奈未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很不解风情地接着说道:“可是到了冬天的话,北海道过于凛冽无情的寒风,会把你吹得像个傻子。”
今出川叹了口气,觉得娜娜敏的描述对于很怕冷的她而言过于可怕:“也是哦,北海道太冷了。”
她继续随口说道:“我去过台湾,那里就很温暖,而且有很多好吃的,就连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种甜腻的味道,女孩子也很可爱。”
桥本奈奈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带给我们的凤梨酥确实不错。你喜欢台湾?”
今出川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语气有些惆怅:“不喜欢。”
桥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看透了她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是想你妈妈了吧?”
今出川继续摇头,下意识地否定桥本的话并且把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我没有很想我妈妈。娜娜敏你不想回家吗?或者,这么近的话,你的家人会来看你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桥本奈奈未拍了拍她的脑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再把这几天萦绕在心头的烦恼说出口。
她能够懂小渡亲近自己的原因——大概是小渡觉得自己的性格给了她安全感。
但其实,两个人的经历是南辕北辙的。
属于桥本奈奈未的烦恼,大概是没有被生活的很多不堪所折磨过的小渡难以理解的。
札幌夏日的夜风,带着北方独特的气息轻飘飘地掠过她们的身边,把宽松的衣服吹得扬起了小小的幅度。
街上并不冷清,各色的行人,以及街边各种店铺的灯光与招牌,使得这个夜晚显得有些喧嚣。
桥本奈奈未正在走神,突然感到自己被拉了一下,她看向小渡。
小渡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眼神里是很清澈的喜悦:“是花花——”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小南、生驹酱和沙友理。”
桥本奈奈未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小渡的眼里没有其他的情绪,好像真的放下了和生驹之间发生的那些只有她们两个自己知道的事情。
“小渡!”
花花在跑向小渡的时候总是速度很快,这一点让桥本觉得有些好笑。
“不是说不想出来吗?”
生田绘梨花软乎乎地抱住她,又有些郁闷地发问。
今出川连忙解释:“是娜娜敏想出来看夜景。”
她看向桥本,想让桥本证实自己的话。
桥本忽略了她的眼神,只是看向沙友理:“你们可真是精神啊。”
看到她们手上大包小包的零食,桥本奈奈未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娜娜敏想吃吗?”
松村沙友理把手上的章鱼小丸子递给她。
桥本摆了摆手,婉拒道:“晚饭已经吃得够多了。”
“欸?”
沙友理很可爱地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情并没有因为桥本的拒绝而变差,反而很是开心地把章鱼小丸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样开心的情绪,让今出川怀疑她本来就没有想要分享食物的意思。
生田绘梨花扯了扯今出川的后领,让她看向自己。
这也让今出川看到,她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正拿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花花得意拿着糖葫芦朝她晃了晃,“很少见到这个欸——因为想带给你,所以我还没有吃,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今出川直接探过头去咬掉一个,甜腻的糖衣以及被甜味包裹着的山楂的酸味恰到好处地中和在一起,让人觉得口舌生津。
见到她的脸上露出的满意的表情,生田绘梨花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也想咬一口手上的糖葫芦——
小南圆乎乎的头探了过来,然后是她软软的笑脸:“谢谢生田酱!真的很好吃!”
她吃起东西来两颊鼓鼓的,再加上十分得意的眼神,看上去活脱脱像个可爱的小仓鼠。
“minami!”
生田绘梨花的眉毛扬起,正想要制裁小南,却被今出川按住了脑袋,“停——别吵。”
她看向小南,然后从小南的手里拿过还剩下四个糖衣山楂的糖葫芦,“不要抢花花的食物哦,小南。”
她笑着提醒小南,温和又坚定的眼神,让小南有些委屈地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啦——”
她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可是上次明明是花花抢了我的三明治。”
今出川把糖葫芦递给生田,无奈地拍了拍生田的头,勉为其难地帮她圆场:“花花以后不会抢小南你的三明治的。”
小南皱着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更觉得委屈:“那是因为!你也开始给她做三明治了!”
还说什么偏心我!
明明你自己在下意识地偏心生田酱!
小南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正满足地吃着糖葫芦的花花,只觉得自己真可怜。
今出川倒没再管她俩,只是看向生驹,生驹正和沙友理说着关于漫画的话题,时不时做些有些中二的动作,夜风掠过她的发梢,以及干净又单纯的笑容。
今出川轻轻地抿了抿嘴,心情已经变得很平静。
札幌的晚风好像真的十分善解人意,把时钟吹回了,相遇的那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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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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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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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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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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