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一岁,有些人从从十九岁到了二十岁,有些人又从零到一,太多有意义的变化,会显得自己增长的这一岁过于平平无奇。
村上的所谓总以为十八岁过了之后是十九岁,十九岁后是十八岁,二十岁永远不会来到的那种迷茫与徘徊感,是此刻想要长大的自己还无法体会到的。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要变得特别一点吧?
想告诉这个世界,我叫斋藤飞鸟,独一无二的飞鸟。
想变得特别。
也想在许许多多的人的心中,变得特殊。
我喜欢很多人,却希望,我喜欢的人,只喜欢我一个。
是不是太自私了。
得不到偏爱的难过与嫉妒,被朋友抛下了的失落,以及,对于乃木坂而言,并不特别的我,这样的挫败感。
所有或熟悉的、或陌生的、又或许让她觉得羞耻的情绪,无声地在少女的心底汹涌着,同时汹涌在又长大的这一年,汹涌在看向那个人的时候的隐秘的视线中。
我是不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事实上——人好像河流,河水都一样,到处相同,但每一条河都是有的地方河身狭窄,水流湍急,有的地方河身宽阔,水流缓慢,有的地方河水清澈,有的地方河水浑浊,有的地方河水冰凉,有的地方河水温暖。
人也是这样,每一个人都具有各种人性的胚胎,有时候表现这一种人性,有时候表现那一种人性。”
沉默地陪飞鸟漫无边际地走了好一会儿,今出川突然开口道。
飞鸟却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今出川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视线飘忽了一会儿,终于又看向她:“事实上,我想说的是,人常常变得面目全非,但其实还是他本人。“
她最后补充了一句:“这是《复活》中的句子,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飞鸟的脚步顿了顿,叹了口气,为今出川精准戳中自己的心事而感到心情复杂,她只能闷闷地反问她:“你有读心术吗?”
今出川倒是很认真地回答她:“又没有猫头鹰给我送录取通知书,我从哪里学摄神取念?”
她一贯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在飞鸟恼羞成怒的拳头到达她的腹部之前,她先一步按住了飞鸟的手,阻止了或许即将到来的一场暴力事件,也及时地停止了自己的胡说八道,认真解释:“事实上,人的想法大概都差不多吧——或者,某些时刻,我可以和飞鸟你感同身受哦——”
“例如我会喜欢很多人,却希望花花只喜欢我一个,例如我也觉得为什么不能每个人得偿所愿呢,生驹酱在center位很累了,却还要顶着压力继续前进;而小百合想做七福神,可是却总是为此失望,我自己似乎并没有在偶像事业上的野心,但又觉得这样对不起正在努力的很多人——我觉得我们的烦恼大致都集中在这几个方面了吧,友情,以及胜负欲和看不分明的自己。”
“甚至偶尔会有一种淡淡的自我厌弃的感觉——但是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飞鸟挣脱了今出川的手,小声感叹:“人果然很复杂啊。”
而且,你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是……
“麻衣样和若月说得挺对的,其实人生并不需要那种把世界和自己看得很清楚的哲学吧,或许像个笨蛋一样生活会很开心——至少我觉得麻衣样和花花挺快乐的。”
“做个无忧无虑的笨蛋就好了。”
飞鸟被她的例子逗笑了,轻轻地拍了她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就不怕我向麻衣样和花花告状吗。”
人确实好复杂,例如小渡有如此敏锐的一面,但很多时候,却又迟钝得令她常常生闷气。
例如此刻,被开导的温暖感又和一种隐秘的嫉妒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看清自己的心。
飞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像个大人似地又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今出川的肩,至少,在今出川的插科打诨中,这段时间的很多复杂心绪已经渐渐褪去。
确实,离成为大人,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今出川则拍开她的手,放下心来,坦诚地说:“主要是为了逗你开心——笑出来就好了——而且,你要告状的话,明天再告状吧,今天的我不想管明天的洪水滔天。”
飞鸟直接揽住了她的脖子挂在了她的身上,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说着:“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还有,忘了说了——刚刚我和我妈妈发了消息,说你也要和我回家帮我庆祝生日哦。”
“啊?就这样冒昧地去你家,真的没有问题吗?“
今出川瞬间瞳孔地震,在心里疯狂地打着退堂鼓,嘴上小心翼翼地试探飞鸟的态度,想找到婉拒的理由。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且——大概是你们家的私人聚会吧,那,我就不去打扰了?”
看到飞鸟瞬间变得危险的眼神,今出川连忙改了口:“那我就打扰了。”
飞鸟瞬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今出川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浅浅地笑了——算了,这次就陪着她吧。
“飞鸟,生日快乐!”:
飞鸟一打开门,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便端着蛋糕冲了过来,
飞鸟爸爸还很有童心地拿着礼花筒喷着彩带。
飞鸟板着脸,笑意却从眼里漏了出来,“你们好幼稚哦!”
她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向自己的家人介绍今出川:“这是小渡——”
“叔叔阿姨好!”
今出川和飞鸟爸爸对上了眼神——怎么感觉叔叔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这是她第一次到飞鸟家里,不过,现在看来,小飞鸟是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下长大的呢。
“吹蜡烛吧。”
飞鸟妈妈妈温柔地看着飞鸟。
看着飞鸟闭着眼睛许愿,今出川也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
“小渡,给你。”
飞鸟递给她一块蛋糕,也挡住了自己爸爸看向她的视线。
今出川小心翼翼地接过蛋糕,“谢谢。”
“为什么你给今出川切这么大块啊——你们不是会很在意体重的吗?”
看着自己盘子里小块的蛋糕,又瞅瞅今出川的盘子,飞鸟爸爸觉得有点不舒服。
“至少小渡没有像爸爸那样的啤酒肚啦。”
飞鸟非常毒舌地回击了自己的老父亲——果然是窝里横的鸟。
今出川选择低下头默默地吃蛋糕——味道真的很不错。
“有点晚了,小渡今晚就在我们这里留宿吧?”
飞鸟妈妈温柔地看着她。
今出川眨了眨眼,谨慎地回答:“似乎有点过于打扰了。”
“没事的——照你这样的说法的话,那岂不是飞鸟打扰你的次数更多得多吗?”
飞鸟妈妈笑着调侃她。
今出川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飞鸟并没有打扰我。”
我很喜欢她,所以谈不上打扰。
飞鸟只是笑着看着她们,并没有插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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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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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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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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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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