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东耸耸肩:“水果刀、菜刀、砍刀等普通刀具都能达到现在的效果,所以暂时没办法确定真正的凶器。”
贺军眼皮一跳,深深吸了口气,才又换了个角度:“凶器不难准备,那硝制人皮时的材料总不至于家家户户都有吧,而且凶手肯定有固定的作案场地,方便他处理血液、身体和内脏器官,他既然选择将人皮挂在官宜镇,说明他对官宜镇很熟悉。”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他可能也是独居,否则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处理尸体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掩埋,他的住处比较偏僻,或者靠近树林和山边。”
肖启国问:“凶手有没有可能就在官宜镇,或者就是镇上的居民?”
贺军一咬牙:“先在官宜镇及周边地区进行走访,排查可疑人员,重点是独居住户,或者近段时间家中只有一人留守的家庭,刚好可以跟排查凶案现场同时进行,另外,死者被挂在官宜镇,或许也跟官宜镇有着某种联系,也一起走访下。”
肖启国想了想:“其实我有些奇怪,葛老根早在两年前就搬到了平南市住,至今没有回来过,凶手为什么要把人皮挂在他的家里,如果胖墩没有跑进他家院子里玩耍,没有推开他家的大门,恐怕这张人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贺军说:“我早上问过附近的住户和村干部,葛老根为人忠厚老实,乐善好施,从不与人结怨,与村里的人关系相当友善,虽然他常年不在家,但没人会擅自去他家,有时候看见他家附近有流浪人员,也会帮忙驱赶,只有胖墩偷偷摸摸潜进他院子里玩耍。”
“凶手既然不是跟他有仇,又为什么要把死人皮挂在他家,这种做法也忒缺德,他这房子将来就算卖出去,恐怕也会被压价。”肖启国有些纳闷:“再说,官宜镇的空宅和废弃的旧屋可不止他家,凶手为什么单单看中他家?”xiumb.com
“痕检人员那边的现场勘验结果也陆陆续续出来了,院门和大门的旧锁上分别提取到不同的指纹,这些指纹属于葛老西、他儿子葛大壮、儿媳蔡金花、胖墩,除了胖墩外,其它人均在调查中。”
贺军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葛老根家有个长木梯,凶手是利用这把梯子才把人皮假人挂上了天花板,但木梯和电线上没有提取到有效指纹,葛老根的院子里布满脚印,目前正在挨个排查,具体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他看着秦朗:“从作案手法上看,凶手心理素质过硬,具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下手干净利落,懂得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
秦朗扬了扬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盯着解剖台上的人皮,他心里清楚,仅靠这张被硝制过的人皮,很难推测出凶手的行为模式和犯罪心理。
而且活剥人皮这种作案手法,具有太多不可言说的指向性。
国外有很多臭名眧著的剥皮杀人魔,其中有两个最为丧心病狂,一个从小因为母亲变态的掌控欲而排斥外界所有事物,对法律、人伦、道德和社会规则一无所知,他憎恶仇恨同性,对异性保持着诡异的渴求和恐惧。
母亲去世后,他为了满足对女性的变态性需求,大肆挖掘女性的坟墓,偷盗尸体,剥下人皮缝制成人偶和家具,也曾枪杀过近20名女性,杀人剥皮制成手工艺品,将女性身体放在冷库长期保存。
另一个变态杀人狂是个食人魔,他习惯将受害人杀死后,剥下人皮晒干后,挂在地下室留作纪念,尸体和内脏经过烹饪后食用,后来警方突袭了他的地下室,竟然搜出近30张人皮,每张人皮犹如一张画布,上面画满了五彩斑澜的花纹。
经过审讯,这些花纹是他亲手设计的人皮衣服,他每次外出购物的时候,都会在其中精心挑选一件穿上,曾经有不知情的邻居对他的衣服大加赞赏,并企图花费重金求购,不过他担心对方会认出这是人皮,经过反复考虑后,仍然拒绝了邻居。
这两个变态杀人魔虽然手段惨忍血腥,但他们没有刻意抛出自己的犯罪线索,人为的制造恐慌,比如说抛弃碎尸、人皮、内脏和凶器,他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些畸形的心理和生理需求。
但这个剥皮的凶手却故意将这张人皮大衣公然挂在别人家的天花板上,偏偏这家住户早在两年前就无人居住。
他沉吟片刻,对贺军说:“我需要知道官宜镇有多少处无人居住的空宅和废弃的房屋,以及他们在官宜镇的位置,最好能提供一张详细的地图,把这些房屋标注出来,尤其注意屋内能通水电的房子。”
说到这儿,他又顿了下:“另外,排查葛老根和他附近百姓的社会关系,看看他在没有搬家前,有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矛盾,可能不是什么大矛盾,就是普通的拌嘴争吵,或者他曾经做过什么不太道德的事情,但又构不上触犯法律的程度。”
肖启国眼前一亮:“难道真是熟人作案?”
秦朗摇头:“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况且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无法推测是不是熟人作案。”
他垂下眼睑,凝视着这张人皮:“凶手将人皮挂在葛老根家中,更像是一种恶作剧。”
恶作剧?
所有人都呆住了。
肖启国一脑门官司:“什么叫恶作剧?”
“葛老根离家两年,这在官宜镇应该不是秘密,他家是公开的空宅,门口的锁只能起到掩耳盗铃的作用,胖墩跑进他家的院子玩耍,这应该不是第一次。”
秦朗说:“他将这张人皮挂在葛老根家的天花板上,为此特意制作出一具假人,用来撑起这件人皮大衣,他在期待着有一天,某个一无所知的人突然推开大门,抬头就能看见这件人皮,心理稍微脆弱点的人,可能会当场被吓死。”
“可不是。”肖启国苦笑:“胖墩的妈当场被吓到手脚发软,差点吓出心脏病,惨叫声传出了好几里地,被她婆婆连灌了两大碗糖水,才勉强能拿起手机报警,最初赶到现场的民警,也是头次遇见这种情况,都受到了不少的冲击。”
贺军拧了拧眉,问:“他为什么要整这种恶作剧?”
“按正常犯罪者的心理,作案后,会急于清理和掩盖自己的犯罪行为,害怕警方会顺藤摸瓜。”秦朗顿了顿:“这个凶手活剥人皮的作案手法,本身就带有强烈的惩诫意味,与其说他是在报复,不如说他在惩罚。”
贺军迅速反应过来:“他认为死者有罪?”
“或许。”秦朗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问题,“他如果想要挑衅警方和法津,制作恐慌,就会把人皮扔在闹市区,或者是人多的地方,这样才更具冲击力,也更能向世人展示他的能力,但他选择把人皮挂在一座空置两年的旧宅,说明他游戏的心理更重。”
他微微闭上眼睛,把自己代入进凶手的角色,手指轻轻敲击着解剖台:“我埋了一个好玩的炸弹在这座空房子里,就看谁能踩在这颗炸弹上,我并不着急这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炸,因为我知道它总有一天会炸的...”
贺军呆呆看着脸色诡谲的秦朗,好半天才勉强反应过来,他轻轻咳了两声:“他杀人剥皮是在惩诫,制成人皮大衣纯粹是为了好玩,这是心理变态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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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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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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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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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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