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婶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猛地爬了起来,跪倒在周老太太脚边,一五一十的把她怎么和孙婶密谋大哥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孙婶越说越觉得害怕,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处置,说完整个人已经哭成一坨。
“娘,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其实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答应帮她把大哥叫出来,其他的都是她做的,真的真的。”周三婶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说,“那药也是她托着冯老二从镇上给她弄的,这跟我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干系啊!”
周老三听她说完,已经气的双眼通红,见她这会儿还推脱责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打了三婶一个大嘴巴。
周老三用足了力气,瞬间打的周三婶都直发懵,摸了摸自己的脸,呆滞的看向周老太太,不敢置信地说:“娘,他,老三他打我,他居然打我?”
周老太太眼神闪躲,不看周三婶,别说周老三,她自己现在也气的恨不得去扇她两个大嘴巴。
见周老太太不说话,周三婶又将目光投向周夫子,“大哥?你就这么看着你弟弟打人?”
“你还问他?我倒是想问问你,三弟妹,我们夫妇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算计着害我们?”
周夫子刚要说话,玉芙娘按住了他,开口问道。
平日玉芙娘对人说话永远是温温柔柔的,温柔到周三婶骨子里其实有些看不起她,觉得她拿不起事,好欺负。但是这一刻的玉芙娘算是刷新了周三婶对她的印象。
玉芙娘的声音不大,微微拧着眉看着周三婶,但是不知为何,玉芙娘的眼神中给了周三婶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就那般淡淡的看着她,却压的周三婶几乎喘不上气,眼神也不敢与之碰撞,躲闪着说:“这,这是怎么话说的呢,是那孙嫂子说她与大哥已经有情,我想着这纳妾也是喜事,这才帮他们二人一把,怎么,怎么算的上害你们呢?”
闻言玉芙娘扭头睨了周夫子一眼,还来不及说话,周夫子退了一步,连忙说:“没有情,什么都没有!”
玉芙娘冷哼一声,暂时没跟他计较,看着周三婶道:“那既然你也说了,这纳妾是喜事,那你还闹什么?好好给三弟纳妾,办喜事。”
周三婶一噎,还想说话胡搅蛮缠,周老太太开口做了总结陈词。
“老大家的说的对。既然是你自己说的话,你还想反口不成?事已至此,乡亲们都看着呢,这妾是必须纳了。既然纳妾,那就规规矩矩的,老大明天带着老三去里尹那里说一声,老二家的拿点子钱出来,交给老三家的,你亲自送去给隔壁,免得人家以为你这个正妻不容忍,不允纳妾。就这样吧,我烦的头都疼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周老太太说完,一脸的不耐烦,看着老三家这两口子就闹心。
“娘!我不同意,我说什么都不同意!您说我在咱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凭什么要让我忍着给他纳妾?你们周家不能这么欺负人!我们吴家还有人活着呢!”周三婶红着眼,低声说。纵使她知道她娘家没有人会给她出头,她话里还是这么说了,只是声音没有底气,也不知是说给周家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只你不许纳妾这一点,就是犯了妒这一条了。不管你同不同意,只要提交官府,这姨娘,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玉芙娘淡淡的说着,“除非你不在我们周家了,那也不可能是和离,只会是,休妻。”
休妻两个字就像一道焦雷打在周三婶的头上,且不说被休后村民和自己的娘家人会怎么看自己,就说满永宁村找,她也再找不到比周家更好的人家了,难道要学孙婶,一个接一个的跟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搭伙过日子吗?
周三婶越想越害怕,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应了,自己跑回屋哭了个昏天暗地,却不成想知道第二日早上,都没有人来安慰她一句。
“三婶早上好啊!”
周三婶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走出门,刚走到前院儿,就看见玉芙娘在给玉芙梳头,玉芙见到周三婶便笑眯眯的喊道。
笑笑笑,笑什么笑?都等着看她笑话是吧?真当我没有办法了?我就不信你们一家三口天天都能走狗屎运,日子长着呢,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笑到几时!Χiυmъ.cοΜ
周三婶暗暗的想着,如果说她原来的矛盾只是这个当不当家的问题,那现在就不一样了,经过这一次事,她不仅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连着玉芙娘都恨上了,恨她步步紧逼,压着她的头认下当前的屈辱。
周三婶心里虽恨,脸上却隐藏的很好,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周三婶本来长得就娇小,此时这抹笑容配上红肿的双眼,倒是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周三婶慢慢的走到玉芙娘的身边,轻声道:“大嫂,我昨儿想了一夜,这次我的确是做错了。我不该听信那女人的话,更不该帮着她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就看在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周三婶垂着头,声音虽轻,脸上却是恳切,玉芙娘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也不知信了几分,开口道:“都是一家人,难道还能有什么隔夜仇不成?过去了就过去了,木已成舟,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周三婶连连点头,没等开口,却听周夫子在屋里叫玉芙娘,周三婶连忙说:“大嫂你去吧,我给芙芙梳头,说起来我还真没给芙芙梳过头呢,芙芙着头发长的真好,跟缎子一样。”
玉芙娘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放心,无奈周夫子一直喊她,玉芙娘勉强着把木梳放在了周三婶的手里,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回了屋。
周三婶看着进屋的玉芙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抬手一脸冷漠的给玉芙梳头。
“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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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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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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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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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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