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孟辉摇摇头淡淡的笑:“至少我绝对不会有危险。”
说罢,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蘑菇,装模作样的用衣角包住往回走;那疤脸汉子见这最没同情心的人并未采纳他的建议,当下气得牙关紧咬。
他琢磨着,自己是应该夺过对方的那把小匕首把对方杀死自己逃走,还是帮着他去威胁其他两人。
但他不知道孟辉那把匕首究竟藏在哪儿,这么做太冒险;然后他看了看另外的方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打算撤离。
——是的,或许现在他自己走出去会更好,如果遇上了那个东西被下了肚就算自己倒霉,如果没遇见,自己轻轻松松出去了,就是自己幸运。
但赌命这种巨大的豪赌,很让人踌躇,他不是个不怕死的人!
脚跟后撤一步,一股妖风袭来;真可谓是“妖风”!因为它“急”而“冷”,与此同时他受过伤的喉咙上一片刺骨的冰寒。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孟辉不知怎的就突然到他跟前并且那把削金断玉的匕首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
这种速度让他胆寒,同时,他也知道,这是对方在给他试压。
“现在跑,晚了!”孟辉嘴角微翘,毫不留情的把匕首轻轻一压,对方那个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疤脸汉子一个哆嗦差点没坐地上,这绝对是个比他还要阴险的人。
“带我们出去,一路上有个照顾,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让你跟地下的这群人做个伴!”
血顺着干枯的皮肤留下来不足以滋养那样的皲裂,但疤脸汉子恶狠狠的瞪了孟辉一眼仍然死鸭子嘴硬:“我带你们出去可以,但我突然有个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我们就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一辈子?”孟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俊不禁:“你太抬举你自己的能力了;就算没有你,我们也可以先回到我们的起点然后再去慢慢找出口。”
“你们没有交通工具没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不跟我走捷径,到死你们都出不去!”
“这倒是实话,但真饿起来我不介意茹毛饮血拿你打个牙祭啊!”孟辉拿匕首拍了拍疤脸汉子的脸随即将之收起来。
他那句话算是恐吓,若真要实施起来先不谈恶不恶心,其次他们也不可能拖着这么沉重的“食物”到处走;如果这个人肯定他们在食物耗尽前找不到出路,那就意味着出路不会像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原本计划的两天之内由起点至出口的可能性可能就得泡汤,而他们带的食物最多支撑4天,这些量他清楚,那个疤脸汉子也清楚;所以现在,孟辉只能在下马威过后听一听对方的要求。
疤脸汉子抹了一把脖子上流下的血水居然伸到自己嘴前用舌头舔了一下,然后有了小人得志的表情:“其实很简单。出去以后我要钱要身份证明,你得帮我。”
孟辉轻轻一笑:“就这个?”
“就这个。我只想拿着这些东西好好过完我的下半辈子。我看得出来你们不简单,相信你们能够实现我的愿望。”
“确实不是难事。”孟辉点点头表示成交。
四人汇合后就往回赶,回去那些人还在那儿,各个沉默寡言垂头丧气,不过这个时候倒是雨停了都想把衣服赶快烘干,因此看见欧阳洛和林旭抱着的一大捧柴火都觉得高兴。
——但高兴得太早了,柴是湿的。虽然欧阳洛他们已经尽量的挑选比较干的柴了,但是仍免不了潮湿的问题。
各人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最初提议捡柴的人。欧阳洛干笑几声。约摸是之前想要摆脱尴尬氛围又或者是什么纯粹的多动症导致他想了这么一出不高明的借口脱身。
正在抱怨,欧阳洛说的话又让大家都惊奇了,他说:“湿的就用不了了?湿的用来熏蚊子、增加点儿温度不也挺好的么?!”
各人都抽了抽嘴角,最后按照欧阳洛的奇思妙想把迎风面让开,让升起的黑烟顺着迎风面出去,而人则坐在被风面蹭点温度。
当然,最终谁也没感受到那一丝毫不起眼的温度,但他们的衣服确实被夜晚的寒风吹得半干了。
几人哆嗦着更乐意吧这些柴火当个衣架晾衣服,更有人扒拉扒拉碳堆挖出里面烤得,确切来说是熏得半生不熟的蘑菇考虑要不要下嘴。
人群表情不同,但没一个开心的。
正在这时那些之前还在昏昏沉沉的人就开始有了异动,好像在挣扎然后喉咙里发出那种难辨的低哑嘶吼;众人只道那是狂犬病犯了,干嘛离那几个人又远了些。
但那几个好似入魔的疯子力道却大得吓人,眼看挣扎来挣扎去顺在手脚上的布就要看不住;有人就提醒需不需要把他们打晕?
但这话还没说一半,一股子冷风就往各人后脖领子里灌,随后林旭便觉得一阵晕眩差点没昏过去。
“他怎么了?”
“你怎么了?”
看见林旭不对劲的人一脸惊慌,潜台词就是——他是不是也被咬了?
但孟辉和欧阳洛却明白这是几个意思,欧阳洛关切道:“是不是着凉了?”因为林旭身子骨本来就弱;而孟辉却问:“你察觉到什么了?”
两人各自问完互看一眼,然后又整齐划一的看向林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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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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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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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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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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