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巴迭垭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古怪起来,看上去即恐惧又怜惜。他“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将杯子里的白开水一饮而尽然后再打了一杯。
“很可怕,像一头野兽。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差一点就被他杀死了。”
巴迭垭说着回想起当日的情形,那个人在一刻前还在帮着他干活,边干活边跟他说话,但后一刻就开始浑身抽搐。
当时他看了以为这个人患有癫.痫就想着用这边的土办法试试,但哪知道他还没靠过去那个人就突然从地上跳起来然后双目通红的朝他冲过来。
那种表情他至今做恶梦的时候都还能梦见,就是那种很狰狞的、能够把人一口吞下去的表情。
这种时候不会有人还能凑上去的,也就是巴迭垭反应够快没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尿直接就跑才没被对方抓住撕碎。后来他是跑到储酒的房子里面去才得以幸免。
他在里面等了一阵,就听见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直到天黑了那种声音消失了他才敢出来,然后他就看见了令他难忘的一幕。
“……当时外面闹得很大声,我听见我养的几头畜生在嘶吼直到晚上才停下来。然后我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我养的畜生大多以一种很惨烈的方式死去,只有少数的蜷缩在栅栏边发抖。”
“惨烈的方式?”
巴迭垭不由一个哆嗦:“是的,它们被撕碎了……我难以想象有人可以徒手撕碎一只羊,而且我看了,我的铁门也留下了很深的抓痕。”
“那,他呢?”
“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也把自己抓伤了,满身是血……可怜的人,他很好相处但是不幸被恶魔眷顾了。
后来他清醒以后看见自己为我带来的损失还说要务工来弥补,但我想了想没敢用,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之后我只能照顾他一段时间就让他离开了。”
“你刚才说‘你第一次见的时候’意思是后来你还见过?”
“对,后来我照顾他的时候他又发作了一次,但是那一次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了,他让我一早准备好铁链,只要他一开始抽搐就把他绑上。”
“他离开以后去了哪里,你知道么?”
“他没有说。”
“那这种子姜木造的纸……他是不是带着?”
巴迭垭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他临走的时候我给了他干粮和水,那个时候没有想起他先前开过的玩笑所以也就不会想要送给他几本这样的笔记本。
但是他之前用来记东西的本子不在我这里,我想应该是被他带走了。
唉!本来我还想要给他一点钱让他去附近救助站寻求帮助的……我记得那天他说他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用不到这些,说完他就走了,甚至连之前我给他的干粮和水他都不要了。
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吧……但是这样的病,我实在也不好留他。”
孟辉点点头,如果把之前8号院所发现的东西联系起来,那么现在得到的线索就是——有一个跟欧阳洛本人极度相似的人在8号院住过一段时间同时也到过这里。
子姜木特制的纸在8号院出现就意味着:那个人是先跑到这里来了以后才到8号院的,从巴迭垭的描述可看出这个人身无分文、衣衫单薄那么他就不大可能自己坐个国际航班回去,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被抓回去了!
8号院隐蔽的地下空间、地下空间内奇怪的仪器和陈旧的子姜木记事纸……难道这个人真的就那样被囚禁过。
那么之前看到的那些记录到底是从这边带过去的还是他自己在那里囚禁的时候写的?如果是囚禁的时候自己写的……那事情就很诡异了……
孟辉晃了晃头,他意识到自己又去钻牛角尖了。不论是什么时候写的,这种问题也应该再回8号院查看。
“怎么了老板,是不是不舒服?”行仔很贴心的问。
“没事。”孟辉回答站起来打算告别,但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外面一阵骚乱。琇書網
他们听见有人在外面喊:“着火啦!”
山林着火是一件很大的事,它不像是建筑物着火那样在两三个小时以内就能扑灭,山林的着火是极具连带性的,一烧就是一片接一片。
所以在这种地方听到“着火”两个字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恐惧的神情。
不等孟辉二人反应巴迭垭已率先冲出去了,等他二人出来的时候巴迭垭已不见踪影想必是已经奔赴现场。
“怎么会突然着火?”行仔看着远处浓烟滚滚的地方奇怪道。
孟辉摇头:“他们应该已经跟附近消防部门联系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等二人顺着浓烟到达目的地便感觉一股呛人刺鼻的咽气铺天盖地的卷来,不紧熏得人睁不开眼而且都要窒息过去。
这个时候消防人员已经在陆续赶来实施救火了,场面一团乱。二人眼泪水横流不止好在不久就被人往后拽,一直拽到一个地方脸上被一阵冰凉敷着,这才是松了口气。
孟辉这还是第一次在火灾现场上进行体验,等敷了一阵后他把那带药的帕子取下,两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还有点肿,他打了个喷嚏问:“这是什么?”
救他两的是个朴实的工人:“不能站这么近,站近了眼睛会疼空气也不好,熏人。而且这个子姜木烧起来是有点毒在里面的,你看你们眼睛都肿了!”
旁边行仔取下帕子泪眼波娑的吸着被呛出来的鼻涕:“你们这儿不是不能带有能够制造火星的东西嘛?怎么还有人不讲规矩,是不是还带烟进来了?”
孟辉用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淡淡的看向行仔,意思是你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行仔没意识到自己老板的意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抹着,边抹边说这些人没素质,不按规矩办事,这下好了山林火灾,这烟都能毒死一片人。
工人把两人拉到就近的棚屋里入座,又给他们换了两个敷药的帕子让他们就按眼上按个二十分钟再拿开,不然以后可能会闹下习惯性流眼泪水的毛病。等把二人整顿好以后,这工人给他们倒了杯水就离开帮忙去了。
行仔还在骂骂咧咧吹着鼻涕,孟辉症状倒是好很多——因为他跑得快。
“老,老板啊。我听刚有人说是他们自己里面的人搞出来的火,我觉得老人应该没这么雄怕是哪个新进的毛头子干出来的事儿。”
孟辉没有回应,他脸上盖着药帕子自言自语:“这药靠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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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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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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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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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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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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