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儿子?陈大平?”
“唉,就是他,你说我老了老了,儿子没了。我心里十分难过啊。中年丧子,大不幸啊。”东北虎眼泪掉下来了。
“干爹,过去的事儿了,难过改变不了现在的事实,大平没了,不说还有我这个干儿子吗?放心,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给您养老送终。”海蛇发自内心的说道。
“儿啊,不整了,你干爹吃老行的,这么些年,也做了不少恶事,能够有个善终?不容易啊,不过你说这个话也算是安慰我了。拉倒吧,过去的事情无论谁过谁非,我都不想了。不过你得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东北虎还是忘不了。
“干爹,既然咱们经历过生死了,我也不瞒您。当初我们和孙德禄联合剿匪,目标就是北山,命令来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有一样,我当初设想的是,就算剿匪了,以我的面子,把大平整到我手里,私下里交给您,您教育教育拉倒。根本没有想杀他。不过,我是万万没有想到,您儿子被孙六儿给抓了,他们没有带回衙门,而是就地正法,害怕夜长梦多,当初您的确知道这个事情,后来还想学习巡捕营,我出来和您打的招呼,这才退兵。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大平说实话,有点冤枉,当初剿匪的原因是小田物产的大掌柜被人杀害,而且脑袋就挂在北山门楼上,所以小鼻子不愿意了,给了张小个子压力,所以才出了一道命令,必须剿匪。”海蛇把事情说了。
心说,陈大平的确和自己过不去,劫了我50万大洋,还多次偷袭我。不过人不在了,该说的也得说开了。
“唉,又是他们的小鼻子,敢情我儿子是被小鼻子害死的。”东北虎鼻子一酸替儿子不值。
“孙六儿和孙德禄估计是因为害怕得罪不起干爹,所以就地正法,把剿匪的功劳全都推给我,让咱们父子爷俩产生嫌隙,从中渔利也不是啥好鸟。”海蛇觉得是这样的。
“以后,我老了,就你这么一个干儿子了,我看你行,有出息。不过,到时候,你干爹走不动,有那么一天,你小子要是有刚,就给我来个痛快的我可不想半死不活的炕吃炕拉。”
“干爹,您身体硬朗的很,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咱们和小鼻子的仇还没完,您得好好活着,看着他们怎么死的。”
海蛇安慰道,俩个人谈话很轻松,因为患难见真情,海蛇用行动表达他们的立场,东北虎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海蛇的苦心。
海蛇这招一箭三雕,还是张小个子委托张是非来给出的主意,没想到效果不错,笼络了人心,收复了东北虎,还给小鼻子沉重的打击。
俩个人说话说道了中午,继续吃饭,喝酒,聊天,东北虎显然是挺开心。
午饭比早饭正式很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东北虎真情实意的问道:“儿啊,你可不是池中之物,咋的,你就以后当胡子,在这个北山屁股大点的地方当山大王啊?别学你爹,你爹是没办法,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现在还没有太好的想法,我这里才过来,安顿好了再说。”
“那肯定不行,时间不等人,所谓乱世出英雄,你小子就不是一心当胡子的料,你的事儿我门儿清,当初要不是林中燕跟你磨叽,估计你也干不了这个。你放心儿子,以后南山东北虎就是你的家,用啥我给啥,你要人,要多少给多少,你要抢,要炮,要钱尽管开口,就算我南山剩我一个老头子,我扛枪给你当大头兵,也给你凑数。”东北虎东北爷们儿,今天是把话说道底了。
“唉呦呦,干爹,你这是说啥呢,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否则我嘎哈去救你,给你解围呢。我教您干爹,那还不是一家人吗?不过您说的,我心里怪缓和的,我敬干爹,来!”海蛇端起一碗酒,和东北虎喝了起来。
“依我说,你小子就算和小鼻子干,也不能叫胡子,师出无名,你说的没错我和大鼻子过去有点交情,不过自从和日本打仗干输了,大鼻子势力远不如前。如今,小鼻子对咱们东北是虎视眈眈,宫本打咱们就是开了头了,你比我熟悉。而且他们来,还是他们的国民政府特别允许的,地方官员还得高看一等,这么下去必然对咱们不利,所以依我看,你还得去投东北军。我以后就做你的预备队,你不说我不当胡子了,我给你当替补,以后有啥动静,我们一起上,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肯定行。”东北虎苦口婆心劝告道。
“干爹你说的在理,我会好好考虑。咱们喝酒,吃肉,干爹,你们这次损失不少兄弟,需要补充啥不?”
“破房子,破瓦,没事儿,不值钱,值钱的东西小鼻子也整不走,只是我需要点时间招兵买马。”
“有需要您跟我说不要客气。”
“放心,我肯定不会客气。咱们现在谁跟谁啊。来喝酒,他娘的痛快!”
二人喝酒不提,再说宫本滕松被东北虎和海蛇全歼,这么大事情,小鼻子肯定很快就知道了。关东军驻奉天领事馆首先就得到消息,消息一到,所有人十分震惊,从来没有过他们的军队损失这么大,所以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
关东军司令也到场,领事叫做田中次郎,对政界,军界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这次事态紧急,所以一切从简。
该来的都来了,研究了2天,最终得出几个结论和方案:
第一条,宫本滕松是以保护日本侨民的身份进驻的齐齐哈尔,结果被当地武装给偷袭,结果损失惨重。
第二条,东北属于张作霖的管辖范围,必须立刻对张作霖的东北军施加压力,外交上提出最严正的交涉,并对国民政府提出照会。派遣重兵,赶到东北,对旅顺,丹东,奉天,营口等城市造成战争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第三条,无论张作霖也好,国民政府也好答复如何,必须重新派遣重兵重新进驻齐齐哈尔,并对当地土匪武装进行剿灭,如果张作霖或者国民政府派兵剿匪,那么必须安排日本监察团进行监督,保证剿匪效果。
第四条,宫本滕松以及带领的部队不能白死,借此契机,以齐齐哈尔为中心,派兵逐步占领黑水。
以上四条,讨论结果,安排人去执行了。
张作霖收到小鼻子的外交约谈,很快,领事田中和张作霖,在会议室见面了。
张作霖也是胡子出身,什么事儿没见过。心说海蛇,你小子净给我上眼药,我给你的旅长你好好的带着完了呗,你他妈惹小鼻子干啥,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张统领,我们派驻齐齐哈尔的宫本联队,合计3500人,经过情报和确认,确实被当地的土匪武装给袭击了,损失惨重,请问阁下该怎么处理。”田中是个中国通,汉语说的很好。
“田中阁下,这个事儿,我也是才听说。对你们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过呢,这个事情,您事先也知道,当初你们提出保护侨民,毕竟这是在中国地盘上,我们听说你们的遭遇,我亲自下令派了大概1000人赶往黑水协助你们保护侨民,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张小个子老谋深算,自然不会上小鼻子的当。
“是,有这么回事儿。”田中一听,不能罔顾事实。
“那么,请问阁下,我们既然同时派兵去黑水保护侨民,你们的队伍被袭击了,你来埋怨我们,这就好比兄弟两个上山打老虎,老虎咬了哥哥,这个哥哥返回头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埋怨弟弟,这是什么道理呢?”
这个话一出,田中是哑巴吃黄连,一肚子话没办法说。
“这个,这个,是的,不过你们的为什么没有被袭击?”
“那话要这么说,那可能是我们运气好,再说了,这是中国的地盘,你们日本人去干什么?所以……”
“张统领,注意你的措辞!”
“什么措辞,老子大老粗,肚子里没墨水,妈个巴子,挑理别找我解决问题!”张小个子可不管那套。
“张统领息怒,这是我们政府,对你们政府提出的严正抗议,要求你们立刻派遣军队对当地的武装进行清缴,保证我们侨民的安全。”
“那你和国民政府去讲,让他们下命令。你们是什么人,轮得着你们给我下命令吗?”张作霖心说,你们就算拿来命令我也有办法对付。
“好,张桑,我也告诉你,如果你们不处理,我们会亲自处理,到时候后果你们自己负责!”
“哈哈哈,老子是吓大的吗?再见!”张作霖胡子出身,怕过谁,虽然和小鼻子有过合作,不过目前小鼻子是飞扬跋扈,自己吃了亏,如今是吹胡子瞪眼,他打心眼儿里恨,心说海蛇整的对,就该让这帮畜生知道知道厉害。
谈的很不愉快,不过外交上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军事上的行动,这次,小鼻子调派关东军近1万人,骑兵2000,兵6000,炮兵800,赶奔齐齐哈尔,另外在辽宁的其他城市,积极调派部署大量的兵力,对张作霖和国民政府施压,什么意思,不处置这个事情,就得发生战争。
过了能有10天,当时的腐败的国民政府并没有给海蛇一个好的结果,给张作霖的命令是配合关东军,对此次严重事件必须给以妥善解决,任命张作霖为剿匪司令,派兵前往齐齐哈尔,剿灭当地土匪,捉拿匪首。同意安排监察团进驻东北军,协助东北军剿匪事宜。
张小个子听完命令,把桌子一拍,“他妈个巴子,这个袁大头怎么想的,安排关东军进驻东北军,他娘的关东军想干啥她不知道吗?这是卖国求荣!我不同意!”张作霖立刻致电国民政府。告知,如今小鼻子对东北虎视眈眈,进驻东北军无异于把老底给他们看了,就剿匪一事可以全权交给东北军处理,关东军协办即可,毕竟这是中国土地。
袁大头一直坐着皇帝梦,小鼻子当初可是帮了他不少,不过条件也是非常苛刻,如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得罪小鼻子。不过张作霖的脾气他也知道,所以只能双方斡旋,最终经过艰苦的谈判,又过了10天,命令又来了。
剿匪一事必须尽快进行,命令5天后派出东北军前往剿匪,监察团进驻,只安排3个人,监督东北军剿匪成果,不干涉东北军行动。
没办法,张作霖毕竟还没有成为陆海空大元帅,只能听从。
安排汤二虎,张是非,张作相等人负责剿匪事宜。
汤二虎心里明镜一般,知道这个事儿就是张作霖安排的,不过不能说破,“我说兄弟,我带兵出去没说的,咋办我也明白,不过这个小鼻子,可不好糊弄。”
“谁他妈让你糊弄了,你到了黑水,给我打就行了,宫本不是打的东北虎吗?你就去端了东北虎的窝,交差就行了。”张作霖命令道。
“那,那真打?”
“尺度自己掌握。”
“怎么掌握?要打就打,要不打就不打。”
张是非听明白了,“我说汤二虎,说你虎,还真虎,你听不明白吗?拉倒,我跟着去,咱们哥俩一起打你放心吧。”
“都去干啥,溜达玩呢?”张作霖说道。
“我说哥哥,我看这样,张作相大哥,事务繁忙,吉林那边够他忙活的,就是剿匪这点事儿,不必惊动他,我和二虎去一趟。保证把事情办明白不就得了。”
“你去?你净给我闯祸,我不放心。”
“你看看,信不着兄弟,这不还有二虎在吗?我们哥俩过去就在绺子里当炮头,胡子的事情我们很清楚。作相大哥军务繁忙这点小事不必劳烦他。”
“你去行吗?”
“保证没问题。”
“行,去吧,能把小鼻糊弄过去就行了。”张作霖也没想太多。
两个人点了能有3000军队,带着武器弹药,赶奔黑水。
路上汤二虎摇着大黑脑袋问张是非:“我说兄弟,你说作霖什么意思?”
“你个脑袋那么大,里面都是啥玩意,不是说了吗,尺寸自己掌握,我问你,小鼻子这次干啥去黑水,目的很明确,就是占咱们地盘去了。碍于各种原因,咱们兄弟不要说破,真正的敌人是他妈的小鼻子,现在命令来了,必须去,还得忽悠袁大脑袋。所以,这次咱们爷们儿去,我告诉你,这么整……”张是非把主意说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整行吗?被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小鼻子也不是好糊弄的。”
“唉,他们不是还带着监察团吗?责任推给他们,不就完了。”
“哈哈哈,行,你小子,这脑子见长。”汤二虎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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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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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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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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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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