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道台原来是管什么的我没去打听,他能有这个态度是我点了他一下,这人还算是有点悟性。”皇甫坦白的对师父说着,“说到这里,师父,还有一个事情也是我们现在要准备的,那就是这条线上的铁路警察。”
“我们只管修路,那些怕不是我们该管吧?到时候会有人说话的。”
“师父,以前修的铁路没有朝廷一力承担的,都是洋人插手,就是当下的京汉铁路也是一样,整个管理权是在比国(比利时)手里,铁路上的警察朝廷插得进手吗?”皇甫娓娓道来,“咱们修的这条路是自己的,该怎么搞,您得先有个章程,不然到时候朝廷问起来,总得有个答对不是?”
詹眷诚明白了,他看着皇甫笑了起来,“是不是还有人安排进去啊?”
“师父,我是这样想的。”皇甫淳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卷,抽出一根递给詹眷诚,然后划着洋火点上,“咱们这个衙门将来肯定是个长期的,只是这点没个准谱,以您在这个行当里的地位,今后但凡只要修路,总办这个位置不做他想。”
皇甫慢慢的说着,詹眷诚也一脸凝重的听着。
“所以说,您得有自己的人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咱们将来这工程只会越干越大,手上没有得力的人不成。可是不是眼巴前的这些人都是您信得过的?我觉着不大可能,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些人未必是有多坏,可他们离不开家,比如说关宝珊能跟着咱们走吗?不大可能,既然有这么点香火情,不如把这样的人留在当地,一是一份顺水人情,一份香火,二是也可以让他们帮咱们培训一些技术工人啊,一旦用上了,这可就管用。”m.xiumb.com
“我就知道你小子心眼里花花肠子多!这个好!怎么拿出章程,你先写个东西,注意保密,不要漏出去,现在部里可是不太平啊,新来的尚书大人……”
“我知道,是原来的右侍郎陈璧大人擢升的,好像特别重用汉吏,在我看起来,怕也是在玩火啊。”皇甫淳似有所指的说道。
“你听到什么事情了吗?”詹眷诚小声问道。
“也不算什么,只是听说陈尚书正在写一个新的章程,打算严禁官吏挪用公款,贪污腐败等,还要废除官吏乘车、运货免价特权,并且要实行衙门存款保密等,这些不能说错,学生觉得就是急了点,一下子上这么多,怕是得罪人太多了。”
“唉!通达啊,那些事情我们管不了,我们办好自己的差事就行,过了中秋节,咱们的铁路就要修进沙城了,正好到了秋季枯水季节,咱们得抓紧时间在沙河上修桥,用于修桥的洋灰、钢精等等,你要尽早落实好,不要影响了进度。”
“是!学生下去就办。”皇甫连忙点头应承。
说起这洋灰来,其实就是现在的水泥,在历史上还叫过“细棉土”。在清末,水泥的生产是发展的比较晚的,直到1889年才在唐山开平煤矿附近建立了第一座“细棉土”厂,可是由于技术不过关,质量不行,加上营销等方面的问题,无法与进口洋灰竞争,到了1893年就经营不下去了。
由于京张铁路的铺开,修建桥梁和车站,都需要大量的水泥,因此,在1906年,原来那个细棉土厂经过重新组合,引进了丹麦的旋窑生产线,改名叫“启新洋灰公司”,生产的水泥叫“马牌”。
刚出的水泥就送到了京张铁路工地。在修建南口车站的时候被大量使用,詹眷诚认为质量非常好,还亲笔书写了电报稿,“启新洋灰公司台电:敬启者,敝处所用贵公司洋灰,查系上品。此请台安。”
皇甫淳此时要跑的就是唐山开平和天津了。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提供洋灰,一个是去采购特殊的钢板。
在那个年代,钢筋混凝土的工艺也才发明不久,在世界上还没有普及。那个时候修筑桥梁,用的就是实打实的普通混凝土结构,所以,桥墩一般都很粗大,而要想浇筑如此大的混凝土,就需要非常仔细和小心,还要加强养护,而在浇筑之前,就得用木材、铁皮、钢板先做好模型,然后一口气将混凝土逐步的浇灌进去。稍有疏忽,这个桥墩就等于是白干了。
钢筋混凝土的普及是一战以后的事情,真正的全面展开是二战后了,正是有了钢筋混凝土,才涌现出了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城市。
皇甫淳都不用去开平,启新洋灰厂的办公机构就在天津。现如今,从京城到天津还是很方便的,皇甫带着小徐子半天就到了。
到了天津,他自然要去拜访张仁逊这为大哥了。这些日子,张仁逊过的还是蛮滋润的,无他,张大帅此时正紧锣密鼓的与洋人交涉,商谈如何修剪津浦铁路。
“通达贤弟,你这次来可又是要采购?如果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张仁逊叫下人给皇甫淳倒上茶水,“你的那个大哥吴子玉最近也到了天津,嘿嘿,又要从我这里订购快抢呢,回头我叫人给他送个帖子过去,今儿晚上,叫上他,一起去起士林吃西餐,你可别跟我争,今儿我请!”
搞洋务的,现如今都流行去吃西餐,许多人还把当年李鸿章喝洗手水的段子流传呢,殊不知,没有李鸿章,哪里有现如今的洋务啊。
1896年,李鸿章代表清廷出使八个欧美国家。其中在德国访问期间拜会了已经卸任的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当时,大清国可是德国军火销售的大主顾,俾斯麦对李鸿章十分的客气,两人通过翻译在客厅里“相谈甚欢”,大概是渴了,李鸿章端起洗苹果的清水喝了起来,弄的俾斯麦不知所措,为了避免尴尬,他干脆也把自己手边的一碗水喝了。
说起这李鸿章,还真是个奇葩。他在会见英国女王维多利亚时,放了一个又粗又响的屁,至于是否很臭已经不可考。谈话时也是“吊儿郎当”不当回事。
参加女王招待的晚宴时,觉得咖啡太热了,干脆倒在小碟子里,不顾左右,慢慢的从容啜饮,弄的已经七十八岁的维多利亚也跟着这样喝咖啡。天知道李鸿章是不是故意的,哪一年,他也七十三了,是孔寿之年。
后世有人说,李鸿章如此都是故意的,作为一个熟稔外交的重臣,他焉能不懂得礼仪?他是在用东方人的暗示来表达自己的一些想法。
跟德国人,算是君子之交,我有钱,你有货,咱们相互买卖。
对待砸开国门的大英帝国,就没有那么客气和讲究了,你耍流氓,那我也耍给你看。要说李鸿章不恨英国人法国人,可能吗?圆明园还烂在那里呢。
回国途中路过日本,他是坚决不登岸,要换船了,连日本的小船都不坐,最后竟然是在两船之间铺了跳板,哪怕是颤颤悠悠的自己蹭过去,也不登日船。
“吃洋餐?嘻嘻,我这还是第一次开洋荤哟!多谢张大哥!”皇甫淳说道。
“我也就去了二次,他们的菜不咋地,可是他们的蛋糕的确好吃,还有那冰凉的叫啥来的?哦,冰激凌,那东西现在吃起来可是凉爽的很!”
这张仁逊由于是专职搞洋务的,洋话虽然说的不是很流利,可是一直在学。
晚半晌的时候,皇甫淳就跟着张仁逊,坐着洋车到了起士林,这里是个酒店,一些洋行在这里也是长期包房开公司和办事处的,当时,这里最著名的却是这西餐厅,有不少人已经在那里了,让皇甫淳开眼的是,这里还有吊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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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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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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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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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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