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点村里有两种传言,年轻人互相交谈说:“喂兄弟,你说过了两三天,咱们村的泥像怎么自己回来了,难道长脚了?”
“屁长脚啊,这摆明是有贼偷了,看咱们都在抓贼就害怕了,这才把泥像给咱们送回来了。”
“嗯....有道理。”
村里另外一伙人,以牙婆为首的那些老人说,这是道士像显灵了,知道咱们村遭了劫难,自己走回来了,咱们以后一定要按时烧香。
只有我们这伙外地人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我们放回去的。
我们不差那点钱,因为泥像回来了村民就不找了,由于影响小,时间短,便没有引来道县警局的注意。
由于我和薛师叔出事,我们休息了两天,那天晚上,我们正在屋里煮汤圆吃,突然听到砰砰砰有人敲门,把头对鱼哥使了个眼色。
“谁?”鱼哥停在门前,沉声问。
门外压低声音说:“老表,是我,快开门,你们要的东西和人我都找来了。”
是几天不见的李铁成。
鱼哥开了门,门外除了李铁成还站着一名中年男人,这人五十岁左右,有点秃顶,上半身穿着件红色保暖冲锋衣,带了副黑框眼镜。
把人迎进来,把头让鱼哥锁了门。
“砰。”
李铁成把蛇皮袋放到桌上,说:“王把头,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
“没被人注意到吧?”把头问。
“放心,没人注意,这是通过我永州一个侄儿的关系找来的,他在水产市场做档口。”
袋子里装了潜水用的东西,像护目镜,脚蹼子和小氧气瓶。
2002年夏天,永州文物局联合道县政府,对鬼崽岭做了一次全面考古,这次他们邀请了全国各地的民间学者和民俗文化研究人员,共计23个人,给资源装备,管吃管住,车接车送,后来央视拍的道县纪录片也采访过这其中的一些人,不少人都上了电视。
李铁成找来的这人,就是那年23人之一,我只能说他姓田。
他们那次对鬼崽岭的调查,最后结果意见不统一,有两种声音。
其中十多个人,认为这里就是上古时期“舜帝”的祭祀遗址,这些人认为田广寺村不远处就是九凝山,而九凝山内有尚未发现的“舜帝陵”,这条消息,来源于1974发觉的马王堆汉墓中出土的一件帛书。
当时那件帛书都烂的拿不起来了,考古人员用药水泡在水中还原了,上头画了,舜帝陵的位置就在九凝山。
鬼崽岭上那些石头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坐北朝南,遥望九凝山方向,像是守护者一样,所以那些人认为这里就是“舜”的祭祀之地。
另外一小部分人不认同这个说法,姓田的就是这样。
理由有两点,一是那些石人年代跨度太大,时间早的很早,时间晚的则在清代晚期,跨度这么大,如果鬼崽岭这里历朝历代都有官家祭拜,史书上不可能没有过记载。
问题就是没记载,连道县本地县志上都没提过。这是第一点反常。
第二点。
舜禹时期,帝王制丧葬文化还没形成,没有文字,就连二里头博物馆遗址的馆长都亲口说:“我们的博物馆,只能说是疑似夏朝遗址,希望有一天能确切的证明。”
要不是舜陵,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
“汤圆好了。”
小萱掀开锅盖,用勺子来回推了推。
豆芽仔马上笑着把碗递过去,“快点,给我舀几个黑芝麻馅的,我尝尝熟了没。”
“你是猪?”
小萱用勺子推开豆芽仔的碗说:“你刚才都吃了二十多个了,云峰和鱼哥还没尝呢,滚。”Χiυmъ.cοΜ
“你才是猪!”
“不给我盛我就自己捞!”
“呀,你别抢勺子!”
我笑着说小萱你让他吃吧,吃饱了等下还得靠他出力。
“就是!要靠我出力!给我!”
豆芽仔捡黑芝麻馅的,自己捞了一碗,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结果太烫,把他烫着了。
把头笑着说:“汤圆好了,田老弟这么远来一趟,也吃点吧。”
“我算了,吃过了。”
这人倒也敞快,他说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也不问你们干什么的,你就说什么时候开始。
能把这人拉下水,对我们团伙帮助不小,毕竟这姓田的研究了十几年鬼崽岭。
“呵呵...”
把头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咋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们碰到了一些问题还没搞清楚。”说着话,把头讲了我和薛叔前几天水塘中毒的事儿。
听了后,老田皱眉想了一会儿,他突然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卷小地图。
我没看太懂,应该是道县周围的地质地图,手绘的那种。
把地图打开放地上,老田说:“鬼崽坡周围的水塘应该有通地下暗河,当年我就注意到了这点,后来结合地质学做了大量的研究。”
“你们看这里。”
“这里是离鬼崽岭不远的阴阳洞,70年代,曾在洞里发现了上百尊石雕像,和鬼崽岭的是一种风格,我以前问过搞地质学的朋友,我那朋友认为,上万年前,阴阳洞应该是被埋在水下,水退后坍塌成了谷地,便形成了阴阳洞。”
“湖南多雨季,我们在道县附近发现了很多喀斯特地貌,估计很多年前水位下降以后,地下河下降到了更深的地方。”
说到这,他手指慢慢移动:“地下暗河慢慢流过鬼崽岭之下,那里都是缝隙很大的石灰岩山体,雨水顺着这些缝隙往下渗透,最终汇流到地下暗河,形成了一个我们看不到的蓄水库。”
“蓄水库时间长了,会溶解地下石灰岩,释放出来大量的碳酸氢盐,碳酸氢钠有不稳定性,在地下河中一旦沉积多了,又会分解成碳酸盐,二氧化碳和水。”
说到这儿,他点了点地质图上标的鬼崽岭。
“水塘下有个窟窿,这就让存积的大量二氧化碳,顺着水流喷上来,短时间空气内冲填了大量肉眼看不到的气体,所以你们之前才会出事。”
“这个说法是完全可以成立,但有一件事我搞不懂,一直困扰我。”
老田皱眉看着我们,问:“要想形成浓度如此高的二氧化碳,请问缺了什么?”
光听他在讲了,豆芽仔嘴里咬的汤圆都没咽下去。
我和鱼哥互相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啊。
老田讶意道:“这么简单都不知道?你们难道都没上过学?”
“这个.....”我说我上过,就是忘了。
豆芽仔一口咽下去汤圆,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忘了,你快说吧。”
“哎.....”
他叹了声,低头看着地面小声说:“是稀盐酸.....”
“我认为,地下可能曾经有过什么东西,大量腐烂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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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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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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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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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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