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座昨夜还是魏卫联军的营寨此刻已经挂上了秦国旗帜,秦将章蟜在欣喜之余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的担忧。
还记得临行之前自己和将军白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如今却是无功而返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将军会如何责罚自己。
于是,再一次任务失利的章蟜心中怀着这种担忧,率领着自己麾下的骑兵进入了秦军大营之中。
将自己麾下骑卒安顿好之后,身为五百主的章蟜随即独自一人向着秦军营寨的中军大帐快步走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自大良造吴起改革秦军军制并明确秦军军法以来,秦军上下一向以军法作为约束自己的准则。
既然接受了军令的他没有完成将军白兴交给自己的任务,那么他就得接受任务失败所要接受的惩罚。
无论这个惩罚有多么沉重。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中军主帐,心中抱定这份信念的章蟜双眼之中出现了一道坚定神采。
轻轻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腰间长剑,在护卫左右的白兴亲卫的注视之下章蟜一步步走到了中军大帐的帐帘之前。
还未等章蟜出言禀报,大帐之中忽然传来了秦将白兴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谁在外面?”
听到帐内将军白兴忽然的提问声,帐外章蟜心中那本就有些复杂的内心变得越发混乱起来。
用了数息时间整理了心中思绪之后,章蟜躬身回道:“启禀将军,末将章蟜求见。”
“进来吧。”话落数息之后帐内再次传来了白兴那依旧平静无波的回应。
得到白兴这道命令的章蟜再次轻轻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然后掀开帐帘缓缓迈入了大帐之中。Χiυmъ.cοΜ
进入这座原本应该是为魏侯魏击所准备的大帐,章蟜一抬眼便看到了身为秦军主将的白兴。
只见此时的白兴正坐在大帐正中的几案之后,对着手中捧着的一卷帛书仔细地阅览着。
当听见章蟜迈入大帐的脚步声后,坐在几案之后的白兴默默放下了手中帛书,而他的视线也是随之落在了章蟜的身上。
之后章蟜的耳畔忽然传来了白兴的询问声:“此次行动收获如何?”
听到坐在上首的白兴询问自己的收获,站立在下方的章蟜并没有立刻出言回复,只是向着白兴快走了几步。
然后只听得“噗通”一声,章蟜便单膝跪在了白兴的几案之前。
“章蟜,你这是什么意思?”看见章蟜这番动作,白兴的语气不由地加重了几分。
随后他就听到了下方单膝跪着的章蟜的回复:“启禀将军,章蟜这次依旧是无功而返,再次辜负了将军的期望。章蟜无能,还请将军责罚。”
“砰!”
章蟜话音刚刚落下,位于其前方的那张几案却是因为秦将白兴那含着愤怒的一击,立时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声音。
此时已经从坐席之上站起来的秦将白兴看着自己下方的章蟜,眼中透露出全是愤怒的神情。
因为父亲战死沙场的云阳守将白复和自己老师大良造吴起的关系,白兴对于自己身处的这支秦军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这种情感来自这支军队是在自己的老师秦国大良造吴起的手中浴火重生,更来自这支军队传承着自己父亲那不屈的战魂。
也正是这份特殊情感让白兴最终不顾姐姐白霜反对,选择成为位于北地郡的秦国骑兵的一员。
对于这支自己父亲、老师曾经率领过的军队,如今同样成为一军主将的白兴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心血也希望能让这支军队变得更加强大。
之所以白兴会对于眼前的章蟜如此照顾并屡屡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正是因为觉得他会成为未来秦军之中一员不可多得的战将。
其实对于章蟜任务失利的事情,白兴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怒意。
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如今的章蟜不过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战阵厮杀的新人,经历几次失败也是平常之事。
真正令白兴愤怒的是,章蟜此时作出的单膝下跪的动作以及那刚刚他承认自己无能的话语。
沉默数息之后白兴对着下方的章蟜大声怒吼道:“你给我站起来。”
看着面前的章蟜缓缓起身之后,白兴的视线紧紧注视着他严肃说道:“自大良造重新订立秦国军制之时起,我秦军之中便规定除重大场合以外,士卒一律不行跪礼。”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站在上方的白兴先是问出了问题,然后还不等章蟜说话他便自己答道:“因为秦公和大良造说过,我秦军之中的每一名为国浴血奋战的将士都应该被尊重被铭记的。”
“你说你任务无功而返,我不怪你。但是你刚刚的那个动作是在侮辱我秦军将士的尊严,你知道吗?”说到这里白兴的话语之中忽然多了几分深意。
站在下方默默倾听着这位此前从未爆发出如此怒火的将军白兴的一句句话语,章蟜在后悔之余也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这副玄色铠甲所代表的分量。
等到白兴将话说完之后只见章蟜当即郑重躬身一礼道:“将军,章蟜明白了。”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吧。”一句叹息之后,白兴重新将话题拉到了此前的战事上:“说说吧,任务失利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
躬身一诺之后,章蟜便向着白兴说起了此行自己率领麾下一路追击魏国残兵,最终却因为卫军来援而无功而返的情况。
“唉……”
听完章蟜将整件事情的全部过程说完之后,站在上方的秦国将军白兴在遗憾之余也不禁吐出了一声叹息。
看来是上苍也觉得魏侯魏击命不该绝啊。
想到这里白兴看着下方明显有着几分不甘的章蟜轻声宽慰道:“真是天意难违啊,谁又能够想到在即将功成之际,会有数万卫国大军前来呢?此次任务失利的责任不在你。”
“末将只是心中不平。明明一只即将就可以擒获的猎物,到头来却还是让他们逃脱了。”听完白兴的宽慰章蟜依旧有些不忿地说道。
看着章蟜脸上的神情白兴再次宽慰道:“此战过后,我秦国也算是和魏国彻底撕破脸皮了,未来总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的。追袭一夜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诺。”
虽然心中依旧有着不甘,但是将军白兴都如此说了章蟜也只好作罢。一声轻诺之后,章蟜当即向着大帐之外走去。
“等等……”
还未等他走出几步,耳畔却是再次出现将军白兴的声音。
“将军有令,末将自当遵从。”章蟜随即回头躬身说道。
但见白兴此时再次拿起了那份帛书对着他沉声说道:“赵侯派人送来帛书,邀我入城宴饮。赶紧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今夜你陪我赴这次宴席。”
“诺。”听到将军白兴军令章蟜当即躬身应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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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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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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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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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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