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满……”
“何小满……”
“何小满……”
何小满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你是谁?”
“何小满……”
“何小满……”
“何小满……”
也不知道对方是无意跟她沟通还是听不懂人话,依旧执着于声嘶力竭呼唤何小满的名字。
何小满额角垂下三条黑线:大兄弟,你这上来就是喊我三声要我答应,你是有紫金红葫芦啊还是羊脂玉净瓶?想要找我帮忙我这不是很有诚意的来了吗?您倒是自报一下家门啊!
再次问询对方是谁无果之后,何小满彻底暴躁了:“你是那个不想呆在小南河的人……鬼吗?”
干涸的小南河河床上,只有寒风呼啸,何小满这一嗓子吼完,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她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有下一步表示,顿时又有点后悔开始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粗暴了?吾是不是应该答应一声?吾是不是应该回问对方一句?
可是她又害怕万一答应了自己就步了大圣的后尘,她可没有人家通天彻地的本事,她只是个柔弱无助的小美女。
又等了一会,寒风愈发吹得猛烈,人也罢鬼也罢,音讯皆无。
出了袁德旺之外何小满并没有跟鬼魂打交道的经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中焦躁而郁闷,要是鬼魂都像袁德旺那样直截了当该多好啊!
布告栏始终很安静,一点任务进度和提示都没有,显然这就意味着,她还没有接触到那个需要魂归故里的仁兄。
无奈之下何小满只得再次开启自言自语模式:“我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他,可人家不出来怎么办啊?”
布告栏依旧安静如鸡。
看样子是规则不允许布告栏再给她任何提示。
何小满开始围绕着那三块大石头不断转圈圈,一边怀疑着是不是四舅给的地址不对?可是她是严格按照四舅说的路线走的,距离也差不多就是这里,前面有个小转弯,转弯里面一棵斜倒下来的柳树,柳树树冠的位置有三块大石头。
没错啊,每一点都吻合。
难道是自己的设想错误?这件事情跟四舅挖沙子没有关系?
屋主真不是那么好做的,在外面停留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冷,尤其是没有任何建筑物遮挡阻扰风力的时候,这种冷简直要深入骨髓。
何小满冻得直磕牙,于是决定使用自己的杀手锏——烧纸钱。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不想用这个办法。
她跟店老板打听过,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人家收不到,除非你就在对方墓地。而这种荒郊野外烧纸也容易引起一些孤魂野鬼前来抢夺,那个人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了一眼何小满,说道:“尽量大晚上的不要孤身一人去。容易招东西。”
何小满浑不在意的点头道谢就离开了,她其实也害怕,可自己此行就是奔着招点啥去的,就问你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觉刺激不刺激。
现在何小满的确被刺激了,已经一个来小时了,她大鼻涕都冻出来了,也没见那个无名鬼魂出来。
刚要拿出自己准备的各种金银财宝吸引财迷鬼,何小满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竟然起雾了。
明明刚才还月朗星稀寒风呼啸,可是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越来越浓稠的雾气。
是那位来了?
原屋主曾经跟何小满玩过一次诡打墙,这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诡打墙呢?
果然,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何小满已经看不见之前那三块石头和倾倒在河面的柳树。
“何小满……”
“何小满……”
“何小满……”
又来了。
看来每次出现必定呼唤三声是这只鬼的标配。www.xiumb.com
然而对方越是这样呼喊何小满越是不敢答应。
命只有一条,作没了就真没了。
“你是谁?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说给我听,我尽量帮你。”
“你帮我?你还是帮帮你自己吧!”
那个声音忽然不再呼喊她的名字,而是鬼气森森的回答了何小满。
令何小满惊疑不定的是,布告栏还是一言不发,难道建房令也有信号死角?还是她的布告栏死机了?
雾气越来越浓,何小满的头灯光芒已经只能照到眼前,只是仍然让她察觉到浓雾中一处雾气翻滚,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让何小满下意识快速往后退出几步。
感谢她平时努力爬上爬下搬啤酒箱子让自己拥有个反应迅捷的身体,一抹黑影擦着何小满脸颊飞掠而过,再次隐入雾中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黑影消失的地方浓雾翻滚得跟别处不一样,何小满几乎都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左边雾气又开始翻腾,何小满伸手往自己的百宝囊中摸去,同时心念电转间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诡打墙怕脏东西怕旺盛的阳气,所以只要有太阳诡打墙就不会出现。
听说用童子尿去浇诡打墙就会溃散。
可是她只有二十七岁的老童女尿。
再说,即便是管用她现在也尿不出来啊!
手里摸到一个圆筒,何小满顿时福至心灵,这玩意也不知道算不算旺盛的阳气。
她掏出防狼喷雾拿在手里对准那处像是滚水般沸腾的雾气“噗”的一声喷了过去。
“吱~吱吱~”
那处浓雾果然淡薄了很多,露出雾气中一个黑黢黢干枯瘦小的身影来,那东西弹跳力极强,径直朝何小满的面门而来,两只干枯黧黑的鸟爪竟是要抓瞎何小满的眼睛。
与此同时右边也有一处雾气中似乎有东西要扑过来,眼前这只还没有解决,这东西的帮手又到了,好在何小满临危不乱,尽管心脏怦怦几乎要蹦出来可是思维却依旧冷静的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她手里忽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对着已经快要扑倒脸上的东西劈过来,另一只手则对准浓雾又是接连“噗噗”数声。
雾气中“吱吱”的嘶叫不绝于耳,最惨的却是那只想要抓瞎何小满眼睛的,何小满拿着防狼喷雾的那只手始终防备的对着雾气,而另一只放在百宝囊中的手里早就握紧了那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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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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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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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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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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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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