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南将在京兆府的事全告诉了红衣女子郑令萱,末了,还埋怨一句:“你怎么不把人证反水的事告诉我?”
郑令萱怒道:“王六被武承嗣逼迫,在公堂上反水,有什么好说的!”
诸葛南眉尖一挑,不过想到她凄苦的遭遇,只得强压下脾气,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上王六的?”
郑令萱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二姐有一次去茶楼买茶,听到茶楼中有客人谈话时提到周国公府,便悄悄偷听。”
“那客人就是王六?”
“不错,我二姐从他们对话中,得知王六要买一口棺材,对方问他买来做什么,他却不肯说!”
“我懂了,所以你们怀疑那棺材是给你大姐买的?”诸葛南摸着下巴说。
“大姐就是去了国公府才失踪的,难道不该怀疑吗?”郑令萱恼火道。
“那后来呢?”ωωω.χΙυΜЬ.Cǒm
“二姐将这事告诉我后,我便在国公府外守着,趁王六出门时将他捉住,一番逼问下,他告诉我们,大姐被武承嗣那恶贼给杀死了!”
诸葛南挠了挠眼角,疑惑道:“那武承嗣为什么要杀你家大姐?”
郑令萱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更长,正当诸葛南以为她不会说时,她徐徐开口道:
“那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当时大姐每次回家,情绪都非常好,我们问询她时,她才透露说是那奸贼许了她妾室名分。当时爹爹高兴之下,还给她买了件翡翠镯子,谁成想,那次却成了我们姐妹最后一次见面!”说到后来,声音变得嘶哑。
诸葛南顿时怒火中烧,心想一定是武承嗣后来反悔,不愿收郑家大女为妾,郑家大女哭闹不止,这才糟了毒手。
“你等着,等会他来了,我帮你质问他,只要是真的,我一定帮你主持公道!”
郑令萱摇了摇头:“连狄大哥都拿他没办法……算了,我已经认命了。”
“狄仁杰拿他没办法,不代表我也没办法!”诸葛南怒气更甚。
郑令萱抬头凝视他片刻,说道:“你若真肯帮我,就放我出来,我亲手杀了武承嗣!”
诸葛南连连摇头道:“不说我身为大理寺丞,不可能这么做,就算我真帮你,我们俩联手也打不过他身边的侍卫韩成。”
郑令萱闭上双眼,不再开口。
诸葛南抱着胳膊,在她牢房外等候,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吴成思进入牢房,脸色有些沮丧。
“找到王六没?”诸葛南急问。
吴成思摇头说:“我府中管家说他得了重病,请了一个月长假,我已经派人出城去他家中查看……”
“你不必装模作样了!”郑令萱冷哼道:“我和狄大哥早就去找过王六,他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灭口的,对不对?”
吴成思心中一凛,也懒得和郑令萱争辩,问道:“他怎么死的?”
郑令萱冷笑道:“虽然你让官府以“失足掉入井中、意外死亡”结案,但狄大哥还是从现场痕迹中推断出,他是被人推下井中害死的!”
诸葛南眉头一皱,瞪着吴成思道:“你怎么说?”
一直冷眼旁观的韩成道:“到目前为止,这位姑娘说的话都只是猜测,毫无任何证据,旁人只要买通王六,就可以陷害我家公爷!”
诸葛南转头问道:“郑姑娘,你手上有证据吗?”
郑令萱大怒:“若是握有证据,狄大哥早将他抓起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吴成思知道再和她多说也没用,摆手道:“我会找到证据的,郑姑娘,你且再耐心等候几天。”
出了大理寺监牢,诸葛南从后面追了出来,问道:“你去哪?”
“白云庵。”吴成思头也不回的说。
“我和你一起去!”
吴成思正想借助他查案的能力,便没有拒绝,与他还有韩成三人一同骑马出南门,再次来到白云庵。
来到王秀云死亡的东院内,向看守在这里的大理寺吏卒询问,得知狄仁杰还是没有回来过。
吴成思微感奇怪,心道:“狄仁杰究竟去哪了?该不会躲在哪里睡觉吧?”
进入佛堂后,诸葛南问起案情,吴成思便将醒来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诸葛南吃惊道:“你确定门栓住了吗?”
“寺丞,门是栓住的,狄寺丞带我们来时,发现门推不开。”张司直说。
诸葛南瞄了吴成思一眼,心想:“大门栓住,死者又不是自杀,人应该就是他杀的吧?”
吴成思瞪了他一眼,道:“你若查不出来就回去,狄寺丞可是已经查出来些眉目了。”
“谁说我查不出来!”诸葛南好胜心起,拿了一盏油灯,在佛堂内细细勘察起来。
吴成思见他开始干活,便离开佛堂,来到庭院,命人将白云庵主持静云师太叫了过来。
“贫尼见过国公爷,不知公爷找贫尼来有何事?”静云师太是名四十多岁的尼姑,原本慈和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戒惧。
吴成思知道她以为是自己杀了王秀云,温言道:“师太不必惊慌,我只想问师太几个问题。”
“公爷请问。”
吴成思略一沉吟,开口道:“不知昨天庵中可发生什么奇怪的事?特别是在东院!”
静云师太皱眉思索片刻,答道:“昨日确实发生了一事,之前也有名官爷问过,不过也谈不上怪事,而且是发生在西院。”
“到底是什么事?”吴成思急问。
“昨日庵中西院一间灶房走了水,幸好发现的早,救火及时,很快便将火扑灭了。”静云师太回答。
吴成思愣了一下,问道:“是何时失火的?”
“约莫在午时四刻。”
吴成思暗暗寻思,昨日狄仁杰带人闯进来的时辰是申时,起火在这之前两个时辰,很可能与案情有什么联系。
根据他的经验,一般凡是涉及到命案时,与命案一起发生的不寻常的事情,都极为重要。
吴成思将这个线索记在心中,又问:“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怪事?”
“再就没有了。”静云师太回答。
吴成思点了点头,正准备放静云师太回去,一名年轻尼姑忽然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师傅,刚刚玄沉师姐在附近的石台村询问时,有名村民说看到了玄清师姐。”
静云师太向吴成思双手合十道:“公爷,贫尼庵中还有些事物需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吴成思多了一嘴。
“无事,无事,贫尼告退。”
年轻尼姑撅嘴道:“师傅,玄清师姐肯定是被那和尚欺负了,这才离庵出走。”
“和尚?什么和尚?”吴成思忙问。
静云师太没有解释,告了声罪,拉着另一名尼姑离去了。
吴成思暗哼一声,他现在最敏感不过,哪肯放过一丝线索,当即派了名吏卒去将那名年轻尼姑单独请了回来。
“你刚才说有人被和尚欺负,是怎么回事?”他虎着脸问。
那尼姑低着头,小声道:“官爷,我没说什么和尚呀。”
韩成喝道:“大胆,身为出家人竟敢当年撒谎,你身前站着的可是当朝国公,仔细说话!”
年轻尼姑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告罪。
吴成思见吓过头了,脸色缓和了些,温言道:“不必害怕,起来说话。”尼姑起身后,又道:“你刚才说的和尚是怎么回事,详细说与我听。”
年轻尼姑应了一声,低声道:“我也是听另一名师姐说的,她说昨日在走廊上,一名师姐瞧见普海在调戏玄清师姐,对她又拉又扯。师姐告知师傅后,师傅说那和尚很有权势,不许我们声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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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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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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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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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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