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毫不留力气的拼杀后,一回到墙头上的叶白柳就陷入了昏睡之中,而其他的人在把他送回到这间屋子,解开他的甲胄和衣物时,才发现他受的伤也不是什么轻微的伤,胸口几乎快被洞穿,肩上也有着几乎被撕开皮肉的血淋淋的伤口。
看到这样的伤势,没有人不被吓了一跳的,于是以为叶白柳快死去的人们急急找来了村子里最好的医生。
然而当龙眼博哈为叶白柳看了看脉象和呼吸后,也吓了一跳。
因为不管是从脉象,呼吸,还是脸色来看,叶白柳似乎并没有受过什么伤一样,血脉反而旺盛的可怕。这那里像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的样子?倒像是老虎豹子一样的野兽一样。
而叶白柳那一身燥热的气息更是让人惊奇,像是一场大火在他的身体里烧着一般,滚滚的热气冒出来,扑在人的脸上,就像是夏天时候的一场热浪。当几个人用着湿了水的帕子为他揩拭掉身上的血迹后,又发现这两处几乎致命的伤口似乎是在一场火烧之后的慢慢的结出了一层还不算老的痂一般,止住了血。
“真是神了!神了!”龙眼博哈大概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于是连连惊叹。
对于这样的病人,龙眼博哈也没有什么好的方子,固本培元大抵是谈不上了,止血吊命也说不上,完全没有一个病人该有的虚弱脉象和脸色,而似乎叶白柳的症状也不能用热病来形容。无奈,他只能先开了个去热的方子,让人用冷水或是硬冰来缓解他身体上的高热,除此外也没有了什么法子,或者说,是叶白柳这样的身体也不需要其他的法子。
果然,叶白柳整个人虽然这几天还是昏睡不醒,可是身体上的脉象却缓缓稳定了下来,慢慢要恢复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貌。
叶白柳点着了点着头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没什么了。”
“真的?”龙眼突岩疑惑着追问。
叶白柳在嘴角拉出个笑容来,点头。
“圣者不死,”拄着木杖的老人从后面走来,笑着先说了句别人听来有些莫名的话,打着招呼,“小兄弟,老人没有看错的话,你今年该也不过二三十个年头吧?”
“啊?”叶白柳有些没有听得明白,只觉得老人似乎是在问着自己的年纪,“哦,差不多吧,算起来,整二十了。”
老人似乎意外的楞了一下,才点着头的哦了一声,眉眼低了低,似乎在想着什么。
“好大哥,你可真是条活龙啊!也生猛的太厉害了吧?”名为小九的少年笑着称赞,一旁的阿青也点头打着招呼。
“看来你这样的人,确实是不用我们去担心的?”龙眼突岩松了口气地笑笑。
“我来给你说一下吧,”说着他的手抬起来一转,“这位是我们村子里的族老,青眼大祭,也是最大的长老。”
“圣者不死,”坐着的老人点了点头,“老朽,龙眼青眼,小兄弟,多谢你的相助了。”
“额......”叶白柳也被这个老人同样的话语说的一愣,“额,不算什么大事。”
“小兄弟不用这么谦逊,你对我们村子里的恩义,已经不是说与不说就能抹去的了,我们会记着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的,但凡有信,不会推辞。”说话的是龙眼牶,说话时他挺直着半身,中气十足。
叶白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点头应了一声。
“这些日子,没有出什么大事吧?”叶白柳问。
龙眼突岩摇了摇头,“还好,村子里有青眼额和张老大人主持,那些人和野妖也没有再像那天那样来过。”
“也没有离去。”龙眼牶补充道。
龙眼突岩看了一眼龙眼牶,点点头,“不过偶尔来的也都是那么六七八头,我让孩子们日夜警惕,轮着防卫和巡视,那些外乡的武士们也出了不少力。”
“没什么事吧?”叶白柳有些担忧地问。
“知道了它们是什么东西,我们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们,都没什么事,这些日子除了几个轻伤的,孩子们都没什么事。”龙眼突岩说。
“那其他人呢?”叶白柳问。
“也没有什么事,你不用太担心。”龙眼突岩知道叶白柳问的是关于老人、女人和孩子的事。
“那些东西?到底是些什么?牛鬼吗?”叶白柳想了想,看了众人一眼后又问。
牛鬼对于龙眼部的两个武士和两个少年似乎是个没怎么听说过的东西,叶白柳这么一问后,能看出来他们的脸上都有了疑问的样子。
“不,不是牛鬼那样子之类的邪物,”张姓的老人摇了摇头,“稍微说具体一点,这些东西不过是被云宫禁止的一类邪术污染了的野兽,保持了野兽的本能,只是失去了理智,不过......”
叶白柳这时候又想起了鱼商修说起过的一个东西,不由得说了出来,“黑沙。”
“对,我和青眼大祭都猜到了这个邪术里一定是用黑沙做了术引,不过这些东西,在凡界是见不到的,而要控制和取用,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那些施术的方法,都应该失传和残缺了,而且如此的数目......”张姓老人摇了摇头,说出了些一直困惑着他的事情。xiumb.com
“那要怎么办?有什么对策吗?下大雪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又是在这样的形势中?”叶白柳问。
“的确,粮食和住处,还有火,这些慢慢的都是一个问题,这些日子达木火大概地让人算了算,即便是杀羊宰牛,再杀马,我们村子里的储备都不够我们这么多人挺过这个冬天。”龙眼牶在一旁说。
“而且那些野妖也一直不肯退去,虽然没有了那天的那么多,只是偶尔的几头,可是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都还藏在林子里,人都不敢出去村子。”龙眼突岩说。
“想来算时间,老秦和长牙没有出事也不笨的话,也该从大清镇上返回了,相信有他们的作证,大清镇的那些人也该相信长牙的话了,他们回来的时候,应该会有骑军过来。”小九在一边接着话说。
“只怕凭他们的言语,说不动那些骑军。”龙眼突岩也说着担忧。
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没有好的消息和好的办法,武士们不由得低低叹气了起来,窗外一声的鸦鸟之声不多不少地也在这个时候传进来,让本就安静的空气又是一沉。
叶白柳眼睛在几个人的脸上一转的时候,忽然一愣,发现那个坐着的老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有什么水一样的东西波动了一下似的,他定睛注意起了老人身边的变化。
“青眼额?”注意到叶白柳的眼神,龙眼牶也才注意到了龙眼青眼的动作,于是等了一会后,轻声地问。
“青眼额?怎么了?”似乎龙眼牶知道老人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于是问。
老人深深地呼吸了口气,“青神之眼带来消息,有一只翼队在我们东北的方向飞过,然后往大清镇的方向过去。”
“什么?”名为小九的少年和叶白柳似乎都听不明白老人在说什么,同声地发问。
“翼队?”小九又问。
“似乎是翱国的人,我得再看清楚一点,扶我出去。”老人没有多作解释,吩咐起来。
看着两个男人有些急切地搀扶起老人出去,屋子里除了另一个老人,剩下的人几乎都是一脸的疑问。
“东伯?这是......?”阿青问。
“风,”老人笑了笑,也缓缓地说着让几个年轻宁的人不明白的话语,“看来是风里有好的消息送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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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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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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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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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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