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火焰和风暴也完全消失了痕迹后,叶白柳的身体仿佛是跨了一半地萎顿下去,无力地一屁股歪在了地上。
他背靠着木墙,长长地呼吸了几次后,才终于松下了那口一直强提起来的气息,身体上绷紧的肌肉也在这一刻也纷纷松软了下来,就像是搓紧的麻绳脱散一般,浓重疲倦在这时候似乎漆黑的夜色一样席卷下来,让他身体上的力量在呼吸之间迅速的流逝。
他觉得也许他是真的又该要好好的睡一觉了,根据以往的经历和此时身体上的无力来看,自己这一觉也许需要几天几夜的时间才能弥补身体上此时的疲累,而等到睡醒之后,也许还必须得大吃特吃一顿,他的身体才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的时候。
他松开还握着刀剑的手,脖子上失去了力气一样地低下了头,眼皮上似乎被铅一样的东西灌了个满,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过去了,还是昏了过去。
刀剑上的火焰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熄灭的,也许是刚才的那场风暴之中,而这对刀剑忽然间失去了他的掌控,那些刀剑里暴乱的灵气也缓缓地平息下来,虽然还是滚烫通红的厉害,烧红的洛铁灼烧着干木一般地焦味也缓缓升起,但是刀剑上的温度却实实在在的越来越低。
木墙上的人们也渐渐在风暴过后回过了神,一个接着一个地站了起来,打量着一片混乱的四周和树林。
“呸,呸,”被叫做小九的少年吐了吐被吹进他口里的一些土木的灰屑,关切地问着,“东伯,你没事吧?”
他两只手都搀在了老人的身上,扶着了老人那又轻又无力的身体。很明显的能够感觉的出来,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的虚弱,刚才的做法似乎在极快的时间里抽走了他身体上的力量。
老人喘着重气,缓缓地把木杖一段凑到嘴前,费力地吹灭了木杖之上那小小一团的火焰,然后才在少年的搀扶下,靠着木墙坐了下去。
“东伯!”这时候少年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吓的神色,“刚才这些......还有那些,都是真的吗?”
他似乎是被一场盛大而惊异的梦境震撼了,犹然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
老人看了看少年,努了努嘴,从嘴角上胡子的挑起能看出来他是微微地笑了。
“早说过要带你们见识真理的存在,这时候害怕什么?”老人缓慢地说。
“我,我不是害怕,我是......没有见过。”少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他心中的震撼。
“你应该害怕的,”老人摇摇头,此时微微重了些语气的又说,“要不是这里还有一位和我一般法力的尊者,以及一位掌握着神力的圣者,今天这里谁也活不下去,逃不过这一劫。”
少年吞了吞发干的喉咙,沉思一般地点了点头。
“小九。”站在他们身旁的另一个少年用脚踢了踢小九,挑着头一指,示意方向。
小九抬了抬头,然后跟着阿青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叶白柳昏睡过去的方向,不过他一眼看见的是自己那对刀剑此时像是烧红的炭一般发亮,就像是才从火热的炉子里取出来的一样,仿佛之前整柄的刀和剑都被埋进了炭火里重铸过一般。
“我,的,鬼,天,老爷!什么啊?”少年惊讶地起身,留下老人和阿青说话,两步就从人堆里挤了过去。Χiυmъ.cοΜ
才一靠近,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刀剑上传过来的高温所烫到了一般,是真真实实的火热,不是东伯和阿青那种虚幻般的火焰。
“你......”他本想问问叶白柳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头一转,就看见叶白柳那几乎垂到地下的头。
“喂,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他伸手摇了摇叶白柳的肩,才问了两句后,就不得不因为手上的灼痛收了回来。
真是前所未见般的怪事,这个年轻武士的身上竟然也散发着不逊色于这对刀剑多少的灼热,汗烫的像是滚开的水,让人不能触碰。他本以为这边的高温是因为那对刀剑的缘故,可现在看来,却又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他蹲着低头,伸手在叶白柳的鼻息前试了试,才放心松了一口气。还有呼吸在,那说明这个年轻武士还是活着的。
伴随着木头被烧焦的气味,火焰在插着那对刀剑的木板上燃了起来,虽然小的可怜,但是少年还是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在周围人才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中解开了上身的衣物,上往着火红的刀剑上一裹再一裹,又在极快的瞬间发力,拔出了刀剑来,丢下了木墙,等着刀剑砸在土地上不一会,那身衣服便也被点燃了火来。
“怎么了?怎么了?”当小九用脚踩熄了地上的火后,龙眼部的两个牙也靠了过来,询问着情况。
他们很快也发现了叶白柳昏睡,于是连忙找了人就要把他抬下木墙,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医治,可是才一碰到叶白柳那副像是在沸水里跑过的身体,又都不得不跟着少年一样缩回了手。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他们只得找来了一副木板,才把叶白柳抬了下去。
“东伯,你要不也看一看,他整个人跟煮熟了一样!”小九看着那些人抬着叶白柳下去,才记起来老人这边问上一句。
正和阿青说着些什么的老人听着点了点头,“他没事,你们不用这般着急。”
“啊?是吗?”少年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嗯。”老人又点了点头。
“东伯,你刚刚说刚才那阵风也是出自一个人的法力?”名为阿青的少年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问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这时候走到了老人和少年们的身边。
“刚才的一切,我龙眼牶在这里多谢过了。”看着约莫还是三十多岁精壮的汉子把右手成拳当胸一扣,点头道着谢。
老人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会龙眼牶,“我看你不是修法的人,想来刚才那阵大风之术,和你所用的咒法,是另有其人了?”
男人一点头,“您老说的不错,刚才那阵大风,和我所用的风击咒,都是出自我族中长老的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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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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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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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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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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