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皮肤此时干老而僵硬,嘴裂拉长几乎要到了耳垂,脑袋上的头发里也鼓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头上长出来一样。
极度危险的味道让叶白柳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绷紧的身体缓缓下沉,脚步下蹲,右手的火刀被他举过头顶,左手的长剑则举在身前,这是预备着发力的架势,或挡或砍,或前或后,每一个可能的角度和攻势在这样的剑式下都有着最好的剑路去应对。
而那个狰狞的也不知道真是野兽还是什么未知的妖魔的男人身边,另一个男人已经沉默地退了出去,似乎是知道一场不可避免的激烈碰撞就在下一刻,这其中有着连他也不愿意被轻易卷进去的危险。
野兽妖魔般的男人忽然放声尖啸,尖细沙哑的声音就像是有针那样的东西从他的喉咙里吐了出来一样。
这是发力前的吼叫,简直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似乎空气里的风也因为这样吼叫而忽然凄厉起来,吹动着叶白柳那尚未蓄长的鬓发,从脖子上灌进了衣服里,刀一样的刮着人的皮肤。
男人果然如野兽般地动了,他的四肢在弯曲后猛然发力,老虎一样的扑了过来。可是颤在他身体上的那层黑色的雾气却不是一个野兽该有的东西,从男人的前胸、头上以及背部伸长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他的另一只藤蔓一般的手,又或是尖锐的狐狸一样的尾巴。
野兽般的男人还没有扑倒叶白柳的身前,他的那些尖锐的滕莽一般的黑尾就先刺到了叶白柳的身前。
一、二、三、四......
猛地刹住呼吸,叶白柳的眼睛飞速的抖动了起来,在常人都来不及思考和反应的时候,他看清了那总有八根的尖锐黑尾,在同一时间逼近到了他身前两步的地方。
锋利的感觉刺痛着他的脸和皮肤,就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刀剑的伤口一般。
危险的感觉刺痛了他的身体。
力量先在他的脚下爆发,前进的脚步带动了他的腰,身体在旋身的时候,腰又带动了他手里的刀剑旋转起来。
火焰的红色在他的身周圈出了浓烈的双圆,这是属于刀剑的锋利之圆,灼热的圆只在乍现的时候就对上了那些飞刺过来的黑尾,不可改变的刀圆和剑圆毫不留情地切断了最前面的三根黑尾,给人箭矢一样的危险感觉的黑尾便在顷刻间溃散。
叶白柳的脚步一顿,双臂在火焰重合的地方拉回,刀剑在他的手里同一时候各自起舞。
右手的力量最先在旋转的时候稳定下来,沉在右身的火刀便接着而起,提着一斩,划出轰轰烈烈的火焰之弧。
这一击提斩,又是两根黑尾在“滋”的声音中溃散。
火剑也在他前进的脚步里被他以同样方式接连着提斩起来,刀弧还没有完全湮灭,剑弧又在空气中乍现,还是同样轰轰烈烈的红色。
这一斩,又斩断了两根尖锐的黑尾。
换气的时候,叶白柳的脚步再度变换,不再是往前而进,而是把力量都集中在了左脚上,转着身体侧闪了出去。
转身的时候,他手臂上的力量也因为旋转而完美地保持了之前因为挥舞刀剑而爆发出来的力量,于是他手里的刀剑便也没有因为他脚步上力量的变换而停歇下来。
就仿佛最为艳丽的绸带,火焰的线条一展开就像是丝绸那样连绵不绝,可这其中只有让人痛苦的锋利的灼热,绝无半点的温柔,只有一种猛烈的美。
最后的一根黑尾是从那个野兽般的男人的腰后生长出来的,所以锋芒后到,避开叶白柳之前的刀剑之圆和弧线,那时候是叶白柳刚好换气和身体露出破绽的时候,所以最为危险。
它直刺的地方,刚好是刀剑之圆和刀剑之弧走过,叶白柳那完全暴露出来的左边的脑袋。
也许是早有预计,又或许是武士对于危险的直觉,叶白柳在换气的时候强提着气,脚步带着身体躲闪了出去,避开了那危险的黑尾。
直刺落空,叶白柳反而得到了最好的机会,他在转身出去的时候换了新气,脚步再度回来的时候,旋转而来的刀弧再闪,麻利地切断了这一根的黑尾。
不过这却不是危机解除的时候,叶白柳只在换气的时候让身体稳稳地站定,让身体上的力量回到了平衡。虽然不再挥刀,可是矮下去的身子却像是豹子一样的突了出去。
野兽般的男人这时候已经扑了过来,而那些先前被斩断后溃散的黑尾也在半截的地方凝实,再度尖锐。更让人心跳不止的是,又有几根黑尾在那个男人的身体上生长飞刺了出来。Χiυmъ.cοΜ
手臂的弱点在于腋下,野草的心脏在于根部,在让人喘不过气的危机里,叶白柳知道该怎样选择。
叶白柳爆发的脚步慢了男人身上新长出来的黑尾一步,三根黑尾从不同的地方同时刺向叶白柳的脑袋。
脚步停顿,刀跟着腰旋转出去,火焰像是大旗一样地斩了出去,威势仿佛大海里的波涛。
同时的直刺被淹没在火焰的波涛里,就像是燃烧后的纸灰一样溃散。
长剑再出,横着精准地刺向扑过来的男人......
忽然的力量打来,长剑的锋芒赫然走偏。
男人丝毫不必火剑的锋利,他猛甩黑雾缠绕着的左手,以手臂硬打在火剑的红锋之上,这一击打简直是从巨神手里砸出来的战锤,火色的剑锋竟然没有切开,反而连叶白柳手腕上的力量也挽不回长剑偏出去的势头。
却也没有在这样打击下断裂开来,红色的剑锋和黑气的手臂似乎都奈何不了彼此。
危机的感觉铺面而来,叶白柳的眼睛在大惊中猛睁。
野兽般的男人长大了满是尖牙的大嘴,一口咬在了叶白柳的肩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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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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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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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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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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