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一路上叶白柳的沉默,虽然这个年轻的武士平日里也不怎么多话,可是不管是在龙眼部里分别的时候,还是一路上的其他什么时候,这个年轻的武士总是时不时就会回头去看。虽然也还是很少,但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带着警惕。
曹羯也因为这个心下疑惑戒备过,不过一路行来,无事发生。
叶白柳回过头来看着曹羯,静了一会似乎犹豫后,他才摇了摇头,“也没什么。”
其他人的目光都移过来的时候,他又左右看看,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时不时错觉了,总觉得这吹过来风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是闻的时候,又似乎没有,很淡很淡,像是血的味道,可是又有些说不出来的臭味。”
“没有啊。”龙眼部的另一个年轻人听了叶白柳说的后,竟然真的嗅着鼻子闻了闻,只是四下萧索,除了些干草的味道,别的倒是什么也没有闻道。
这个时候一旁的龙眼都莱用着手肘顶了顶这个说话的年轻人,“你知道什么啊,别在长官们面前乱说话。”
临行之前,龙眼哈鲁嘱咐过他们,简单说过这些人是来自军营中的武士,可以相信,也说过让他们一路上要安分一些,不要乱说话。
被提醒的年轻人有些反应过来,不过却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皱着眉有几分委屈的模样。他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却发现好像只是除了他们两个龙眼部的人外,其他的人对于那个年轻武士的话似乎都没有什么疑惑。ωωω.χΙυΜЬ.Cǒm
于是他皱着的眉头上便又多了几分疑惑,他再低低地闻了闻,风中明明什么臭了的味道也没有。
对于龙眼部年轻人的疑惑,曹羯也只是在嘴角拉起了一个微微的笑容。
“是有什么不对吗?”曹羯也四处看了看,问着叶白柳。
叶白柳缓缓地摇了下头,显得几分犹豫的样子,“不知道。”
“但是,我觉得不安。”叶白柳抬起头,眼神认真。
也不知道什么是什么驱使了他,心下一阵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后,与之而来的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更为浓烈的情绪,即便这种情绪同时也模糊的甚至连他自己也根本没有察觉到。
他把手里的干粮几口塞进嘴里,忽地起身,喝了一口水咽下干涩的口粮后,把羊皮水袋收在了鞍上。
“曹大哥,”他看了看一路而来的几个人,“真是抱歉了,我可能要回去走一趟了,不能陪你们一路了。”
“叶兄弟,”听出来叶白柳话语中的认真,哈都驼龙急了一步地过来,“会不会是你的错觉的呢?你这一个人回去,只怕是不行啊。”
“你们放心,我会保重好我自己的。”叶白柳听出来他的担心。
“可是......”哈都驼龙话只说了一半,看向一边紧着一张脸的曹羯。
“叶兄弟,虽然你是夏小将军的人,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不一般,可毕竟此时我们一道出来,受的是同一道军令,按理说夏小将军给了我职权,那么你就也要受我的节制,你要回去,”曹羯叹了一口气,“真的想好了么?”
“老实说,曹大哥,”叶白柳的语气平淡,却似乎有着一股子的犟味,“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去,只是觉得我应该回去,你们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有些事情,是很难说明白的。”却不是倔强。
“我知道了,需要我们有人陪你回去吗?”曹羯点点头,知道大概不管他怎么说,叶白柳都是要回去的,虽然他的脑袋里已经在飞快地想着能不能劝住的话,可最后也明白叶白柳的决心并不是说说,就像是在色乌森林里的时候,他一个人也说着要留下那样。于是也不再在没有用的事情上面多说。
“不用了,”叶白柳翻身上马,“有他就够了,我心中的感觉告诉我,人手多一个两个,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们还是快点去大清镇上,让那里的骑军过来吧。”
马背上他的身形裹在一圈厚实的斗篷里,低着头,看不出来有多么的高大。但是着着实实是拔高了一节,于是风在他鼻尖掠过得时候,那些风里的味道重了一些。
“曹大哥,我先走了。”叶白柳闻了闻,并不多说,在一声声小心点保重的话里勒转缰绳,慢马小走了起来。
看着叶白柳一人一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地面柔和弯曲欺负的线后,孔骥看向了曹羯,“头儿,动身吧,一路快马,也许我们的时间不多,早到一步总比晚到一步是一件好事。”
曹羯点点头,看了看龙眼部的两个年轻猎人,“小伙子们,看起来我们得快马加鞭了,你们能跟得上吗?”
龙眼都莱笑了笑,“曹大哥,几位牙让我们两个人来,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马是村子里最快的马,放心,跟的上的呢。”
“那就走吧。”说完后,他们收拾了行装,翻身上马,几乎背对着风,重重一鞭加在马上,吼着吆喝着往着西南的方向奔驰而去。
***
昏沉的林子里,脚步碾碎落叶的声音勉强地打碎了这里的宁静。
几十个武士从昨天早上出发,照例在黄水林那边休息了一晚后,又走了几乎一天的路程,才终于是又走到了色乌森林的边界土地上。
天色阴沉,并不多是因为这里繁多的树木枝叶遮掩,而是因为时间,长长的队伍走到这里的时候,又已经是一个傍晚了。
于是他们商量着开始在这里休憩,升起火焰,取了溪里的水架在了火上煮着,烤起了带出来的干肉。
人多虽然对于只习惯那么几个人,几个小小圈子的武士们来说是一件别扭的事,但好在就是壮胆,一群人大声说话谈笑,或粗犷或低沉的声音竟然比火焰都还要更温暖,于是林子里那一份诡异的安静便不在是个困扰。
然而也也有些人还是有些担心,他们担心着那些个看见过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即便是大火烤在他们的面前,后背上却始终还是带着一股微微的寒意,不敢放松。
有些武士似乎是见不得他们那份过于的小心敬慎,或者说是看不惯他们的害怕,于是都多多少少地说起了风凉的话来,揶揄着他们的胆小的同时,也开始吹嘘一些豪气干云的话。直到......
一声凄惨的咆哮声忽然压住了这里的热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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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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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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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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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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