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乌森林里的冷风似乎在这里受到了阻碍,他们一路行来,一路果然都是好风,既不干也不冽,反而柔和的像是孩子的手,风中的气味又暖又柔,似乎预示着接下来的好天气。曹羯他们跟着猎人们离开了月牙溪湾后,越顺着水走,便越是觉得似乎终于是走出了那个现在想来就教人觉得阴森的森林。
溪水两旁,深青的颜色在他们走过了小半日后开始慢慢变成了一色的秋黄,满地虽是一层厚厚的落叶,可是举目尽是柔软温暖的颜色,走在上面,软软的感觉倒给人一种像是漫步在一个不知名的人精心经营的后花园中。虽然这里四处看来看去也不见一朵的花,哪怕只是一朵颜色单调,模样简陋的野花。
不过怎么看他们似乎都走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渐渐地都开始有了松懈。
然而......武士们同样也开始意识到麻烦的事情来了。
虽然一整天头顶上都是灰蒙蒙的天云,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路途平坦,树林里开阔的可以策马,人的一双眼睛也还是看不出去多远,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能看清的地方越来越近。察觉到的人抬头看了看天,才意识到是天色暗了下来。
曹羯从天上收回目光,皱着眉纠结了一眼。
天黑可不是个好事,眼睛看不出去,路也不好走,而且如果没有挡风的地方,夜里的风夹带着湿冷的水汽,怎么说都是十足折磨人的事情,而且......
他牵着马又往后面回头了一眼。在他们走过的路上,依旧没有半个人的影子出现。
叶白柳还没有跟来,这让人开始担心起来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回过头来,他低着眼睛苦苦地想了一会,走着走着,他忽然抬头起来唉了一声。
“停一停,”他大着嗓子踮了踮脚,对着走在最前面的龙眼哈鲁喊着,“停一停。”
行进的队伍在他的呼喊声中缓缓地停了下来,猎人回头看着这个忽然喊起来的男人快步上前,眼睛里都带着质问和不耐。
曹羯几个快步走到了龙眼哈鲁的身边,“哈鲁老哥,可能我们得停一停了。”
“停?”龙眼哈鲁似乎知道曹羯的担忧,也往着后面看了看,“不,现在不能停,至少不能在这里停,曹兄弟,再忍一会儿,前面再走个把时辰就到黄水林了,那里能歇。”
“可是......”曹羯担忧着,却也知道停在这里或是回头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是想到叶白柳的安危,他却也是狠不下心不管不顾。
“头儿,”孔骥在这个时候钻了过来,低低的在曹羯的耳边说,语气中带着劝慰,“都走到这里了,再想回头是不是晚了些?而且马上天也要黑了,这里看着虽然是比那老林子里太平,可谁知道这里晚上又有些什么鬼东西呢?”
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且都这个时候了,叶兄弟还没有跟上来,只怕是......”
似乎是知道在这个时候说晦气的话很不吉利,孔骥没有接着说完,而是换了话头,“就算要回头去找叶兄弟,也得等到明天了,白天的时候,我们至少对自己的性命还多些把握。”
曹羯深看了孔骥一眼,叹了口气,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曹兄弟,”龙眼哈鲁走过来,拍了拍曹羯的肩,“不是我说话难听呐,已经是这个点了,你那兄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走吧,这里你别看着美得很,可是兽子多着呢,黄水林那边是我们的地盘,有我们歇脚的地方。”
龙眼哈鲁看着曹羯还是想着什么不说话,摇了摇头,最后拍了一下他的肩以示安慰。然后一招手,让着停下来的人都接着跟上。
“头儿,”邱城两手牵着马过来,“还是留下记号吗?”
邱城所说的记号,其实不过是些用刀砍过的一些断枝残草,他们是顺着溪水走的,溪水边枝叶茂盛,但是却并没有合适能够留下他们一直以来使用的标记的树木,所以,在原始没有人烟的地方用刀留下一条明显的人为痕迹出来,任谁看了,都或多或少能够意识到一些。
只是......曹羯却是在担心叶白柳能不能走上这条路,因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叶白柳万幸即便没有遭遇意外,那么也只有迷失在林子里的这一条大概的可能了。
曹羯点点头,最后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叶兄弟没有事吧,没有火没有水,他能撑过今夜吗?”
这是个谁也不好回答的问题,对于在野外宿营并不陌生的他们也知道在没有火的情况下,等待漫长的一夜过去会是一件多么煎熬与危险的事情。武士们都在心下意识到他们所担心的事情可能只会是一个更糟的情况。
“走吧,如果明天还不见到叶兄弟的归来,那我们明天再回来这个地方。”曹羯拿了主意,从邱城手里接过马缰,跟上了前面离开的猎人们。
入夜后,武士们终于跟着龙眼部的老猎人们走到了被称为黄水林的地方。因为夜色的关系,他们看清这里的一切的时候,还是第二天的早晨。
放眼过去后,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不得不说这里是个既美丽而又明亮的地方,走出了几乎满是高松,大柏的森林,看见了眼前这般的枫林,谁都能感觉到一阵的神清气爽。武士们看来看去,才终于知道猎人们为什么会把这里叫做黄水林了。wWW.ΧìǔΜЬ.CǒΜ
才入冬季,高高的枫树久经还是耐不住催,金黄的叶子掉了满地,而在这里竟然还有一片偌大的水域,不浅不深的,还没完全褪色的金黄的叶子落进去,竟然把水都映出了一片的金黄来,只是粗看一眼,水倒真的是黄色的。
不过美景虽好,一行人却来不及多多留恋。
他们这里呆了一个上午,龙眼哈鲁似乎在这里有着极大的自信,竟然点头同意了曹羯他们想要回去找一找人的想法。然而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无功而回,其实早在昨天的时候,他们对于找到叶白柳从一开始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
龙眼哈鲁也不愿再多等待,催着人又动了身,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时候的他还有几分悠闲地抽着烟,等着武士们骑马回来的时候,他却在眉头上带起了担心来,不管武士们怎么说着要多留一会,他一个劲的摇头,再不肯等。
于是无奈,武士们也只得跟上,走了又是一个下午,天微微黑的时候,他们又走进了一片泛黄的树林。
武士们左右看了看,认出似乎这里就是龙眼哈鲁说的桐林了,而又在他们走了一个多的时辰后,看见了在黑夜中燃起来的一点一点的火光。
虽然离得还有些远不能看的更清,但都认出来那是人用来照明黑夜才点起来的火。
隐约嘈杂的人声传来,火光明亮,他们似乎来到了有人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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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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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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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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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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