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柳只见一人放下了手中弩,转身走下了不算很高的望塔,本以为是开门的,却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差不多又是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大门才吱吱呀呀缓缓地洞开,几个武衣薄甲的军士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白朱大人,”军士分列两侧后,领头出来的军士上前看了看叶白柳又看向白朱,“上面来话,让大人直接去虎房。”
“知道了。”白朱点头。
领头的军士也点头回应,让开了身子,做请的姿势。
从此再没有别的话说,白朱和叶白柳从这些军士们让出来的路走过,走进了门里。
一进门,似乎就是一片校场,一条整齐的石道自大门始,分开了两片浅浅的草地,灯光下可见军士们练刀练箭的靶柱,场子里还高架着火盆,噼里啪啦燃的旺盛,倒有边军中打火的模样。
叶白柳两个人沿着石道而走,踏了几步阶梯,又上了一处门前,叶白柳本以为门后会是什么大堂,可上了门阶后才看到这又是一堵的大门。只是比起之前的那堵要少了些笔画,除了门框要小了不少,也并无什么或古板或威严的雕画。
而叶白柳也来不及细看,白朱走在前面,一点没有停步的意思,他似乎极为熟悉这,又经常走在这里。
他们进门后右拐,直接过了一张六马的影壁,走上开始变得窄了的走道,再往左,走出几十步,路过一些院门厢屋后,又往右,走进了一处开始拥挤起来的屋群之中。
最后总算是来到了一处看上去很是公严的地方。大门前一对石雕的狮子,白纸的灯笼上用着红彩和墨画着一截笔直梅枝的图,门上并无匾额,只有黑黢黢的们门梁。
走进门下了门阶后,就是一片石砌的院子,正中以石刻的灯柱排出一条直通里屋的过路来,左边石桌木亭,右边是一棵能够开出大片绿荫的高树。是一眼就能看尽的摆设。
院子里没有人守着,也安静地出奇,只有看着正堂屋中的灯光亮着,才能猜着这屋子里是有人的。
叶白柳还没有时间去看这间屋子足让人瞠目的宽阔,白朱就走上前就推开了门,让叶白柳跟进来后,又在后面关上了门。
“你进去吧,”白朱站定在门口,手按着刀,“邢老大人只是要见你一个人。”
“就在这里面?”叶白柳看了看宽阔的屋子,回头问。
一进屋子,正面的就是宽阔的一片场子,除了燃灯的灯柱,全没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瓶子的摆设,一进门就是以光滑的实木铺地,才走在上面,叶白柳几乎感觉到脚下的力有些不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前后左右的看,这块以木板铺地的场子都盖到了墙边,空空如也,只在正前才有一处高台,亮着灯,摆设着桌椅,背后是一张又高又宽的影屏,以玄色为框底,以白纸黑字做屏。
却没有人。
“怎么走?”叶白柳又问。
“一直走。”白朱也不多加细说,似乎不想浪费口舌。
叶白柳眯了眯眼睛,皱了皱眉,却也不再多问,而是缓步选了那处影屏右边放出来的开口那边而去。
走过了估摸着有六七八丈的木板场地,叶白柳绕过影屏后一眼看到的又是一处横断了这间屋子的屏门,粗看一眼,这屏门几乎有他三四个人那样的高度,高接着屋顶,多以暗色,又以一丝一撇的金色作衬,走近了,才能看见每一扇门几乎都有他两个的身宽,只在模样上,已经是威仪大气十足了。
叶白柳走了两步,从唯一敞开着的一扇门而入。
比起外面那处场地的开阔,门后的规格就要严谨起来,横着一条道连通了左右,竖着却是分出来了有七八条的小道,沿着一间间屋子去到了更里面的地方。
叶白柳停了一步。他不知道该走那条路了。
白朱虽然说过让他一直走,可是却没有说起这里面的情况,分出了七八条的走道,这里没有人指路,又没有一条明显让他走的路,着实让人不得不犹豫。
叶白柳左右看了看,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唯一敞开着的门,又看了看身前的一条小路。
他刚才想到了这里会不会有给他留下了什么标识印记,好让他知道该怎么走这里的路,忽然回头,就想到了这扇开着的门似乎就算是个指引。
敞开着门对着一条小路,虽然不是正对着的,但想着白朱的一直走,似乎也没什么错了。
于是叶白柳便又选了这条路。
走进去,叶白柳才知道这条过道并非是笔直的一条,似乎为了防火,一路都没有几盏的灯打着,有些晦暗,这条路走到了一段的时候,就通向了一间屋子,顺着屋子里留出来的们再走,他便又走到了下一段的过道上。
与外面不一样,这条过道上还有些摆设,虽然没有什么金玉奇珍,只是些花花草草,但看着也不算是那么地单调古板。
不过是走了几段过道,叶白柳就来到了这里的最后一间屋子。似乎这里的地方比那之前的那个场子还要小了一截,除了宽阔,并不算长。
叶白柳停下,看着门墙上上了黑漆的屋子,屋子里的灯昏昏地透出来,也是一片安静,不过叶白柳能感觉到屋子里有人的气息存在。
那股隐隐的温热感,以及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似乎在冥冥中能看见屋子里的人就在那里,虽然只是在脑海里的无形之中。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屋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叶白柳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只有一个白袍的老人,白发白须,脸色看上去有那么几分的威严,他双手撑着大腿,端坐在一张席子上。凉席前是一张短腿的小几,小几上一壶茶水,还有几碟子花生米、蚕豆、辣肉干的碎嘴吃食。
“北州山雪营,三营什长,叶白柳,见过大人。”叶白柳对着长官见了军礼。虽然是个老人,但他能猜出来这个老人的身份不是一般。
“呵呵呵,”老人却缓下来脸色和声地笑了笑,“不避这么拘束,这一次不是因为公事,只是我想要见一见你。”琇書網
“神命的武士。”老人淡淡地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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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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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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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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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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