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牙妖的。”默容罕燕认真地点头。
“牙妖又是什么?”空杨一半不解一半好奇地问。
有着麦色微圆脸蛋的女孩认真地想了想,用着不怎么流利的七国通话,“听是吃饶妖怪,很吓饶。”
“妖怪?”空杨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的摇头笑了起来,看模样大概是觉得女孩的话越来越像是孩子们时候从爷爷奶奶那里听来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用来吓唬孩子的故事。
“我的是真的,”默容罕燕看着空杨摇头轻笑的样子,愈发严肃的样子,“我们草原上都,在那片森林里,有着长耳朵尖牙齿的妖怪,喜欢生吃牛羊,更可怕的是,草原上到了冬季没什么吃的的时候,他们就会从山里跑出来,跑到草原上很远的地方去找吃的,甚至,吃人!”
“耳朵长,牙齿尖,森林里藏着的,是牛羊都喂不肥的恶狼。”女孩最后。
不枉女孩得辛苦,得认真,名为空杨的少年脸上轻轻的笑容慢慢地变了,也变得严肃起来。
女孩最后的应该是在那些草原上的牧民之间流传的谚语之类的话,虽然这样的话所讲到的都是很浅显不容人怎么仔细斟酌的道理,可就是这类经过时间累积,最后到人们口里的通俗易懂的话,并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值得人认真地听进去。琇書蛧
空杨转过脸,眉宇间浅浅地挤着疑问地看着巴图哈斯。
巴图哈斯哈哈地笑,“客人不必当真,不过都是吓唬孩子的话而已,什么耳妖,什么牙妖,都当不得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默容罕燕今话的时候有些异常得坚持。
“好了,阿燕儿,”巴图哈斯笑着打断了她,“你坐下来吧,还是我来和客人吧。”
默容罕燕还想些什么,可是被阿爸这么一打断,她好像一下忘了自己要什么了,只好坐了下来。
“阿燕儿所的耳妖牙妖,其实并不是胡的,”巴图哈斯,“扎合努的山里也的确是有让牧民们害怕的东西,不过不是什么妖怪,也是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和我们有些不一样。”
“要怎么呢?”巴图哈斯想了一会问,“嗯......客人应该听过北江之战的故事吧?”
“听过,”空杨点头,“听是在三百年前的样子,自千年前的翮王朝覆灭后,诸侯国罕有的联合了起来,算是同仇敌忾了。”
“是,”巴图哈斯点头,“那客人也必然是知道那些异族人了。”
“异族?你是妖......那是耳灵......?”有些意外的,前一刻还很安静甚至有些慢吞吞的空杨的眸子里,此时竟然闪有一丝的喜色,“你是,那个什么扎合努山里的,是那些耳灵族的人?”
巴图哈斯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过别饶猜测。是三百年前耳灵族的人败湍时候,有一支的残部渡江不及,只好往西逃窜,只是当诸侯国的军队追到扎合努山下的时候,那些耳灵人残兵的踪迹已经完全的消失了,据似乎是往更西的地方去了。”
“不过这些都只算是传了,到底是真的还是牧民们瞎传的,谁也不知道。”巴图哈斯最后。
“我知道了。”名为空杨的少年沉默了一会,缓缓地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
巴图哈斯这个时候去看空杨的脸,发现这个少年的喜色,已经从那双年轻人特有的澄清的眸子里,缓缓的爬上了他的眉梢,再是嘴角。
“那么......请问,”空杨抬头,“那个扎合努山,是在这里的西方吗?”
“呃......西方嘛......”巴图哈斯愣了一下,问,“客人......真的是要去那个地方?”
空杨的眼睛转了半圈,思忖着,“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怎么确定,不过听你这么一,我倒真的很想去看看了。”
“客人可要想清楚了,我们这里虽然是西戈土地的边缘了,可离着扎合努山,至少还有一百里远啊,”巴图哈斯略略的劝着,“而且还有雪,积雪未化,就算是最好的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过得去的。”
“对呀,那里真的不能去,没有人能够在冬骑马走出一百里的,何况还有狼,饿了一个冬,就是老虎也要怕的。”默容罕燕坐在火边,有些着急得也跟着劝。
空杨转脸过去看默容罕燕,思忖模样地笑,“真的......老虎也怕么!”
“是啊!”
“对了,还未请教,客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巴图哈斯这个时候问,“我是在草原上长大的,知道冬的草原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恶劣的地方,客人就算是从离我们这里最近的部落那里过来的,只怕那也不容易。”
“的确是很不容易啊!”空杨叹气地摇摇头,“从来没有想到冬的草原会是这么一个能逼死饶地方,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这次就不该来的。”
“不过还好,不算白来,总算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就差着亲眼看一看了。”空杨又笑。
默容罕燕不解的仔细打量着空杨嘴角的笑,和他那始终都是和缓着的眼梢。委实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来的时候明明一身的风尘,可是那样的笑起来,倒像是什么苦难也没记住似的,笑的像一个真正的孩子。虽然,那真的是一个和她年岁相近的男孩。
看着那样的笑,就只教她想起春日里暖暖的太阳,什么风啊、雪啊,也就都忘了。
“那么,客人是怎么过来的呢?总不能真的是走过来的吧?”巴图哈斯轻笑着追问。
“嗯......之前好像有半日是骑马的,”空杨认真地回想着,“后来就都是走过来的了,还好雪下的不大,路并不算难走。”
之后的屋子里是一片沉默。
“客人......真的是......走过来的?”巴图哈斯有些惊讶。
空杨点点头,缓缓的站了起来,从厚厚的斗篷下摸出了一枚铜黍出来放在桌子上,接着用他那只缠满了双指粗细的白色布条的手,端起桌上已经快要冷聊奶酒,一饮而尽。
“多谢热酒了,”他放下酒碗,开始活动着身体,“那么,告辞了。”
“哎......”直到他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后面的女孩才叫住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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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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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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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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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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