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确定这样的异常是因为是少年人的缘故,还是天地变化的缘故。而且,他也不太相信,一个未经沙场的少年人的修为能达到在无形中影响他人胆气的地步。
这少年人的来历和身份对他来说本就存疑,现在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倒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让他在叶白柳的身上再多放些心神而已。再者,依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也差不多算得上是个百人敌的武士罢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王焕新来说,都算不上大的威胁。
不过,虽说不算大的威胁,但沈彰的戒备心却是不住的攀高。他总觉得,这个少年人的身上一定藏的有什么秘密。
趁着贼人还未走远,众人抓紧上路,这一次的队形变了回来,不再是叶白柳殿后,可能是这一次的来袭较为猛烈,让王焕新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叶白柳和夏扶荧被王焕新和沈彰夹在中间,方便两人照顾他们的安全的同时,也算是一种防备。
叶白柳一直握着挂在腰间长刀的左手紧了紧,心疼的叹了口气。长刀断了一截,现在,连着刀柄的部分长度还不足原先刀身的一半,又钝又缺,连一把匕首也不如了。可刀虽然断了,但这也是他唯一的武器,握在手里能让人放心。
其实,让他心疼的主要原因不是刀断了的缘故。军中有律,无故遗刀者斩,断刀者偿。铁器珍贵,轻易丢不得,特别是武器方面,各国都管控的紧,但凡是用废了的刀,都是要回收重铸的。在军中,刀的价值自不用多说,此次虽说是事出有因,断的部分也找了回来,可多多少少,还是要罚些饷的,少不了。
眼看归期将近,还没等走出雪地,银钱便要少去些,想到这里,着实是抓心的痛。
雪山后面仍旧是无数的雪山连绵不断,越往雪山深处,山势便愈发的拔高,一眼看去,渐渐已有了通天的阵仗。这两日的雪落的出奇的小,盖不住过往的痕迹,叶白柳一行人走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已循着踪迹翻过了数座大山。
此时,众人刚好停在一处高耸巍峨的雪山前,驻足环顾,那人的脚印在这里断了,像是凭空的消失了般。
“情况有些不对。”王焕新低沉着嗓子说。
众人看向他。
王焕新脸色严峻的接着说,“他似乎是故意将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此处地势陡峭,如果此时他居高临下驱使走尸,我们断然难逃。”夏扶荧抬头看着眼前直破云霄的高山说。
“还有走尸?”叶白柳眉头紧皱,想起了先前的那些已经躺在地上的走尸。
夏扶荧转头看他,“你是最清楚北江的,这里的异兽可远不止刚才的那些,说不定,还有更多。”
“这个倒不必担心,”王焕新摇头否定,回头看着雪里较深的脚印说,“刚才那些,很可能就是他所有的傀儡了,这里的异兽不是家禽,没那么容易摆布的。”
他补充说,“但我也只是猜测,世事无常,有许多事情是说不准的。”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后退出此地。”夏扶荧担忧的看着地上突兀断掉的脚印说,“你也说了,他是故意引我们来此的,既然是个陷阱,那我们就该万事小心方位上策。”
王焕新皱着眉想了片刻,点头说,“以防万一,就先让沈彰带着殿下暂且离开此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探探虚实。”
夏扶荧思量片刻,觉得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好,那我们就按老样子来。”
接着,他转身指着一处不高的雪山,“那里,我们在那里等你的消息。”
夏扶荧说完去看沈彰,有询问他意见的意思。
沈彰是个罕言寡语的性子,既不爱多说,也不愿多想。在这件事情上,王焕新和夏扶荧都有着一定的话事权,既然此时两人都做出了一样的决定,又符合情理,他自是没什么反对的,便点头同意。
可没等他们为这个方案付诸行动,众人面前的雪山上不高处忽地有人喝道,“没用的,来了此处你就是进了鬼门关,今天,不过我廖某人这关,你们谁都别想走。”
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尽入人耳。越往雪山深处,空气便越是稀薄,常人连呼吸都是个困难活,此人却能聚起一口气用来挥霍,不得不让靠着灵气支撑才深入这里的叶白柳等人郑重以待。
此时天色还算清明,来人也没躲藏,众人便能瞧见他的样子。m.χIùmЬ.CǒM
叶白柳抬头看去,离得太远只能看个大概,瞧的不算有多真切。来人不是先前驱使走尸的那人,这一点,从他的穿着就能看得出来。不同于那个高瘦的斗篷男子,眼前的来人穿的是窄袖的褐皮大袄,带着毡帽,身形也较那人稍胖了一些。
语声刚毕,那人便纵身一跃,从陡峭的山壁上滑了下来。
“咦!”来人刚刚站稳,便惊疑的说,“怎的没有姜偿。”
叶白柳一行人转头相互看了看,都有些摸不清这个全身湿漉漉的人是什么来头,一来便大声吆喝,或气壮或疑惑的表情,完全不是将要杀人时该有的样子。
“姜偿?”王焕新看了看叶白柳,然后拱手回道,“阁下可是找错人了?我们这里可是没有人姓姜的。”
汉子眯眼把众人瞧了个遍,有些失望的说,“看你们这气沉沉的样子,我也没觉得会有。”
汉子接着没好气的自言自语,“好个天杀的崽子,敢蒙我。”
王焕新问,“敢问阁下为何会在此地?”
汉子不急着搭话,而是又仔细的看了看所有人才说,“我为何在此地,你们就不用知道了,虽然没有姜偿,但我先前说的话依然算数。想要离开,就拿出本事来。”
王焕新不想与这汉子纠缠,继续说道,“阁下......”
汉子伸手打断他的话,随意的招手说,“我看来看去,也就你还看得过去,废话少说,来来来。”
自大,放肆,可真是个无礼的人。现在叶白柳倒是有些确切的明白了那句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深意了。
话语被打断,又是个紧要的关口,饶是一直有说有笑的王焕新也有了火气,不听人言,这个人根本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无需多言便不再言,王焕新手捏拳状,踏前一步率先攻去,拳若惊雷,撕裂空气呼啸而去,瞬息间便递到了汉子的身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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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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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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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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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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