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柳抬了抬头,听出来那是阿青的声音。
咚咚咚......有一阵敲门声。
“叶大哥?”
“我在。”叶白柳低了低头,长出一了口气,定了定神后起身,打开了门。m.χIùmЬ.CǒM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门一开,寒冰一样的冷风扑面而开,直冲叶白柳那湿透了的胸膛。一身的热气在冷风中极速散去,能够吹死人的冷风对于这时候的叶白柳来说,无疑是一帖舒服的退热灵药。
一身单衣的叶白柳无疑让裹在厚实毛皮大衣下的阿青愣了一下,扑面而来的热气更是让他心里一阵惊奇。但他却没有太大的额意外,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如果出现在别人的身上,可能会是一场连最有经验的老医师都会束手的疾病,可对于一个神命的武士,身体上所有的变化都是难以预料的,不能用对凡人的认知去解释他们。
“哦,是突岩牙那边在找你,让我看见你的话帮忙转达一声。”阿青说。
“突岩大哥?怎么让你来转达了,他是有急事脱不开身吗?”叶白柳有些不解地问。
“好像不是什么急事的样子,是找不到你才让我帮忙转达的,”阿青摇摇头,“早上吃饭的时候没有在他那里看见你,其他的人也没有看见过你,因为他那边要准备人马出去拉些粮食回来,他要过去安排人手,所以一时间抽不开身。”
听到这里的叶白柳心里一顿,抬头看了看似乎永远都是灰黑色的天空。
“你说早上的时候,”他意思到什么地问,“那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刚好晌午了吧,”阿青也抬了抬头,猜着说,“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去了,没想到你还在屋里,真是谁都没有想到。”
晚睡早起了大半个月,几乎每一天都要在村子里奔波巡视个遍,习惯了担惊受怕的人们都以为叶白柳在什么地方忙着的时候,他反而在屋子里一场大觉,一时倒真是难以想到。
似乎察觉到了叶白柳的奇怪,他接着问了起来,“怎么了?叶大哥,你没事吧?”
叶白柳沉默了会,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吧,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了,也好久没有做过梦了。”
他长长地出气,“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找他,对了,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阿青摇摇头,“这个他倒没说,只是说让我看见你的时候和你说一声,让你过去。”
“哦,好,”叶白柳一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阿青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那我回去了,小九他今天气色好多,可能再等东伯用月之古景秘术给他疗养个两三天,我们就该准备上路了。”阿青退了一步准备离开,“突岩牙说他就在瓦雷家那边的马厩那边。”
“这么快吗?好,我知道了。”叶白柳惊讶后点了点头。
脱了一身的里衣,叶白柳用一张毛帕沾了水,擦了擦一身的汗水后,只穿了那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毛皮猎衣,带上了剑盾就出了门。
他出了门,走上一条很少人走过的路,往着瓦雷家那边过去。叶白柳脚上放的很轻,小心翼翼挑着没有人踩过的地方放脚,因为很少人走过的原因,踩踏出来的泥土上可见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壳,一些踩过的雪甚至还结成了冰,于是路面又硬又滑。
一路走过,他很少听过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了,至少......比昨天之前要少很多。
那些外乡的武士们终于在一场场的拼杀中耗光了所有的锐气和勇气,身心俱疲的他们急需要一个每天都有热水热饭可以补充,有柔软枕头的地方可以安心大睡一场,可是龙眼部这里即算不上安全的地方,也没有足够的热水热饭。
连着几日都没有在林子里看见那些野妖的踪影,都知道如果要离开这里,无疑是最好的时候。
于是前日的一场醉酒后,那些外乡的武士们里还能走的动路,骑的动马的二十来个人,在昨天早上动身,或骑马或步行,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伤口离开了这里,只把受了重伤还没有死去的伙伴们留在了这里,等着以后再来接走他们。
不过好在活下来不是他们唯一能够庆幸的事情,叶白柳在前天晚上不知道听谁说的,如果拿那些野妖的脑袋回去,也许还能从那些大城市的神庙里换些金银,好像那些悬赏里有一条就是关于邪祟的脑袋或者心脏的,虽然换不到武士梦寐以求的灵药和灵躯,但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神庙从来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吝啬过。如果那些野妖算是邪祟的话......不过如果那些野妖都还不算邪祟的话,那还有什么才算得上?
迎面一个龙眼部的男人过来,叶白柳抬起头,让了让身子,对着男人点了点头,打着招呼。
男人背后一个大大的皮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也点点头,算是回应,但是他的眼睛里却似乎带着陌生,还有一股子狐疑的意味。似乎在说为什么叶白柳还在这个村子里。
两人擦肩而过,话也没有多说一句。
叶白柳回头看了看男人的背影,心里大概能猜出来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在这个跟村子里,估计除了一大部分和外乡的武士一起拼死的年轻人外,估计没有多少人是喜欢他们这些外来的武士的。
其中的原因叶白柳大概也能猜到,毕竟他们在这里生活的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是这些外乡的武士一来,那些野妖也就来了,于是叶白柳就猜着他们应该是觉得这场灾祸是这些武士们招来的吧。
而除了灾祸,他们几乎大半年的存粮和物资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消耗殆尽,吃他们的,用他们的,还招来这场灾祸。心里气不过的人大概都会生出厌恶来吧,恨不得这些人离开的自私也是难免的情绪。
好在是除了一些他有听到过的几次争吵之类的磕磕碰碰外,外乡的武士们和龙眼部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积蓄到爆发的点上。他们接纳了那些伤员,愿意照养,于是也没有人能够说出他们的不是来,虽然还是忍不住膈应,但心里还是感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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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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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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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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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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