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杨香一脸不信,“我前两天赶集,在界河街上还见到她呢,咋这么突然呢?”
“擒学!”王老奶奶尖利的叫了一声,“给她佛(说)啥呢?我们又没混到王家寨里没人埋的份上!”
杨香压住胸中的怒气,这老太太太不可理喻。都这时候了,还在挤兑死了几年的雷梅,真是服了她了!再说雷梅去世时,是没人埋吗?不是你在村里叫着谁去就坐谁家门前,骂得谁一辈子不得安生,别人才不敢去的!
王擒学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又对杨香说:“我还有事找乔乔姐,我三大娘(王小叶的妈)那儿,就劳烦您跑一趟跟她说一声。”
“嗯,好!你们先进来坐,我去喊叶枫乔!”杨香打开门,王孝男第一个以奇怪的姿式进了屋。
“你们坐!”杨香虽然好奇他怎么这么走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先招呼别人。只余老太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样子是想让人去请她。
杨香也只给了她一个眼神没理她,而是叫着王孝男,“招呼着点,我上去喊人。”
王孝男声都没应,旁若无人地搬起自己受伤的脚。解着鞋带时,到是发出了两声不正常的吸气痛呵声。
王擒学几人听到他异常声响,都以为他又想出妖不想理他。但他痛得吸气声太过挠扰耳膜,几人还是忍不住看向他。
他龇牙咧嘴的在脱鞋,费了一番力气鞋子总算脱掉了。几人就发现他的脚,从脚踝往下整只脚都肿涨着,泛着青紫色。
王擒学神色微变,那小哥仨胆小的干脆转开了头不敢再看。
那老太太本来站在院子里,半天没人理她,又听到几人不轻不重地唏嘘声,心下好奇就向房里走了过来。wWW.ΧìǔΜЬ.CǒΜ
王孝男皱着眉头观摩着自己的脚,抬手把鞋扔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正落在老太太脚前,再走快一点或力气再大一点非砸她身上不可。
王老奶奶认为王孝男是故意的,心里堵得气都喘不顺了。恨怒交加的目光,像两条火龙交缠腾跃地直逼王孝男。
王孝男一个无视破了她所有的攻势,仰着头哭嗓地叫道:“妈啊!妈啊!你快来看看我的脚,我的脚不能要了,要截肢了!”
王擒学听着他的话眉头皱起,有些担心地问,“你的脚咋成这样了?你夜晚黑喽(昨天晚上)咋不讲?”
王孝男突然一脸紧张,双眼警惕地盯着门外。抱在手里脚也松开了,看样子只要情况有一丝不对,立马能跳起来就逃!
王擒学四人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就看到花儿爷手握劈柴刀站在院子里,一脸阴鸷的看着屋内,不知道是在看着谁。
王孝男心里清楚,这是要和自己算账吗?果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王老奶奶看见花儿爷,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如常。拉着张脸,像讨账的土地婆。
“谁要截肢?”花儿爷黑着脸走进来,“我剪了一辈子的花花草草,还没剪过人肢?”
王擒学几个人看花儿爷乌云密布的脸,几人没和花儿爷打过交道,也知道花儿爷不和这些小辈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他此时想干什么,但是看这阵势咋样都不会是好事。
想着他进来就问‘谁要截肢’?几人目光,全都紧张兮兮地在花儿爷以及他手里寒光闪闪的刀和王孝男之间打转,只是看向王孝男的目光里充满同情。
正当屋子里气氛怪异的让人受不了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声音,“这大早上的,五叔这儿这么热闹?”
王倾走了进来,把王孝男扔出去的鞋,又一脚踢了回他跟前。然后向花儿爷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倾是公家人,他的身份屋里的人都知道。
王老奶奶心虚地看见他之后,神色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这是连公家人都找来了?心底更坚定了自己的做法,就是赖也要赖个人进来。
王擒学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奶奶一眼。心里想:奶奶,你现在作罢……我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你现在闹起来,死缠烂打地往别人身上推……就怪不得别人了,是你自己把你儿子推进去了!
叶枫乔也下来了,站在堂屋门口只觉得堂屋里人多,但是安静的可怕!一眼看到了王倾站在花儿爷身边,冲着王倾使了个眼色。
王倾被叶枫乔指使着上楼去接陆小了。
叶枫乔再进了屋,花儿爷坐下时目光扫了她一眼。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主人,“王家寨的几位,你们来找叶枫乔有啥事?现在人来了,你们也能讲了吧”
王老奶奶眼睛盯着跟在叶枫乔身后的两人,眼中精光向外冒,不知道算计着什么。
“有什么可讲的?”王孝男还护着自己肿成发面馍似的脚掌,“他们是来赖个杀人凶手走的?爷,给个意见呗?看看我们谁像杀人凶手!”
“让你讲话了?”花儿爷瞪了他一眼,“瞎咧咧啥!”
叶枫乔扫了几人一眼,对着王擒学说:“我妈刚和我讲了,擒学,你节哀!你来找我有啥事只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们来也没有其它的事,”王擒学看了王老奶奶一眼,“就是俺奶想问问你,你们昨天晚上去我家干啥?咋就杀了俺家的狗?你们走后,俺妈咋死的?俺爸咋也不见了?”
听着王擒学的话,王老奶奶心里怄得差点吐出口老血来!这个傻孙儿!你这讲的不是把别人全择干净了吗?自己找来就想抓个顶包的,你这几句一讲,我还有啥好讲的了!
不对,不,还有一个没走!想到这儿,看向王孝男的眼神变得阴冷凶狠。
“我们夜晚上去你家,是因为孝男家的大院又被人烧了。虽然是个废弃的院子,但总是自己的,也不是谁想烧就能烧的!想问问你们见没见过谁在那院子里出入过!”
王老奶奶的脸上,在听叶枫乔说大院的时候,显出几分不自然来。那几分不自然也就是一闪而过,不仔细就发现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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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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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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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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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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