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倾笑了笑,“熬成鬼也成不了兔子!”
两人说着话,缓缓的向叶乔锐那边走去。看向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三人,两人面上都露出了笑意。
“那个雷先生和雷梅子关系你知道了?”闵成俊点头,王倾接着说:“你说隐在背后的的那个人,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有雷先生来的目地?
这些年,有些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方辞回来后,她接近的人不只有雷梅,还有你。为什么那个人会对雷梅痛下杀手,却没动过你一指头?
还有那个人在杀死方辞前,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按正常的思维,不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后,才会下杀手才对吧?”
闵成俊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明白。这几年,叶五叔和自己那儿被翻了多少次了。只能说明那个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王倾心下烦闷,“明明还有想要的东西没得到,却连杀两人。最想不透的是中间相差了两三年,又是为什么?
还有王义明的死,那是医院门口的路。刚好监控拍到,王孝男面对着王义明倒着走,那辆车原本开的缓慢。在撞向王孝男之前,还停了一会儿,之后才猛然撞过来的……”
“雷先生走了?”王倾正说着,发觉到了叶乔锐三人跟前时,忽而提高了声音急转话题。担忧的看了眼闵成俊,“和王孝男一起走的?”
“不是,他们不是同一个方向走的。”闵成俊望了眼身前的三人,然后低声说了句,“先这样吧,晚上我过去找你。”
王倾点了点头,看着他提着个篮子向河堤半坡上走去,知道他是去祭方辞了。
恍然间记起,没和他说过自己在哪儿,他怎么知道?看他的样子是不但知道,而且还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才恍然记起,叶枫乔那晚对自己说过的话,‘别去找镇上的人帮忙!’
王倾心中阵阵懊恼,活该自己累成狗!
王倾心里急躁,还是和声和气的对王贤女说:“收拾一下,我送你们去叶家寨。”
王贤女牵着心孝在旁边等着,王倾帮叶乔锐收拾摆在地上的东西。
大木头离事发地有些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那么多人围着,直到问了路过几个人,才从几人话里话外理出个头绪。
正想打电话跟叶枫乔说一声,没啥大事。就又听到有人说,方义根被他儿子给揍昏死了过去。
他还纠结着这到底是算是大事,还是不算事呢?就被一辆轿车贴着身子刮了过去,差点摔倒事小,吓得腿软是真。张着嘴没骂出来,因为他看到了车牌号码,是代福荣的车。
心下起疑,然后若无其事悠悠然的,随着车子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后看到了,在地头徘徊的大口袋。
….大口袋一直注意着,雷梅坟地处发生的事。尤其在如男妈闹事那会儿,他就在近前围着。
被叶振山赶散时,还徘徊在地头未离开。闵成俊对王倾说的那辆车,他也看到了,起先时没在意。
当车子第二次从他身边缓缓经过时,他朝车里看了一眼,车里驾驶位上的人影应入眼帘……怎么都觉得那个人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就在放弃再想时,忽然一个身影浮现在脑海——是他!曾经从雷梅院子里追赶过自己的人。没时间多想,匆匆忙忙就往镇上回!
大木头看到大口袋慌里慌张从身旁走过,好像没看到自己一样。也没喊他,遥望了眼远处停的车,自己躲到一块玉米地地头。借着玉米叶杆遮挡自己的,注意着那辆车以及叶乔锐那边的情况。
直到看到方义根被救护车拉走,王倾带着王贤女和王心孝来。一切好像与往年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代福荣的那辆车?
大木头心里呐闷,自己返身往回走。一边与叶枫乔通话,把这里发生的事和自己看到的事,还有自己心里想的都与叶枫乔说了一遍。
叶枫乔听过只是应了声嗯,打算挂电话时。就听手机传来大木头惊喜的声音,“雷先生,是你啊,这冒不腾地(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话是说吓一跳,语气里透着一股讨好的味道,“您这一个人是往哪儿去?我们这乡下路多,你可别摸迷见了(走丢了)!”
大木头没有挂断通话,随手把手机装口袋里。叶枫乔也听得清楚,收回了按挂断的手指。
“你认得我?”雷启云面带微笑,声音却没有什么温度,“你怎么会认得我?”
“嘿嘿嘿,”大木头笑了两声,“您看您就贵人多忘事,我是成俊小馆的服务员。我还给您上过菜,就上次还喊了大口袋的那次。您还对我笑来着,您不记得了?”说到最后两句,竟然有点气急。
“哦,哦。”雷启云做出个想起的样子,“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想起来。”其实是根本没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嘿!”大木头不在乎的说,“这都不算事儿,哪有见一面,都能记得那么清楚的。咋就你一个人呢?另外那两个呢?怎么没陪着你?这儿路不好,你得多多当心些!”
雷启云面上微笑应承着,“我想一个人走走。”心想着大木头的话,又一个让自己当心的!
“这大晌午顶的(正午),没啥好看的。这个点上,正常人都回家吃饭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回镇上吧?正好我搭个车可好?”大木头双眼渴望地望着雷启云以及他的电动车。
“不好意思啊!”雷启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我现在还不回去。”话说的好听,原来是想搭便车!
“哦,没事,没事。”大木头也没生气,无所谓地挥了下手,“我走回去也一样。哦,对了,要是真想看,你不如去祭天台看一下,那儿算是我们这里挺出名的地方。”
….“祭天台?”
大木头很热心的说,“就这条路一直走,直到走到一条,比这条路还要窄些的路。再顺着那条窄路走,几分钟你就能看到了。你要是找不到可以问人,人人都知道在哪儿。”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或者特别的?”雷启云平平淡淡的问。
大木头细细打量下雷启云,发现他的表情淡淡,没多大兴趣的样子。他自己顿时也兴致缺缺,“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就是用砖头水泥砌了一个大台子。大台子上面砌了三面墙,墙上写了镇名形成来历,还有一些姓氏排谱。
台子中心有一个刻了字的石碑,那石碑就是祭天神碑……算了,你想看就自己去看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话音落,身子一扭就钻进了旁边的玉米地,人影都不见了。
雷启云想喊他一声,发现不知道他名字,也不知道该喊啥。身后远远地响起了几声车笛,回身看了一眼,王倾的车子转弯进入了另一条路。
整条路上除了自己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风吹起的庄稼叶子,沙沙作响。然后就是很安静,静的心恍恍的有点瘆人。m.χIùmЬ.CǒM
雷启云骑上车子,放缓车速,边走边想自己该往哪里走?是往镇上,还是去哪里随便看看得了。
按说,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太阳不大,气温不高,时不时有风吹过。还有一电动车代步,除了路上没人,太过于安静不要太惬意了!
有什么紧张的呢?路两侧都是庄稼地,种的不是玉米,就是黄豆,棉花也有的,不过相对于玉米和黄豆要少一些……
雷启云看着想着,心底的不安渐渐消失,身后响起汽车行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想。
雷启云把电动车靠边行驶,让出足够过轿车的路。可是这辆车似乎故意找碴一样,挨着他的“嗖的”一声蹿了过去。
看着那车子嚣张的离去,雷启云骑的车子,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没有蛇行前进。紧张的心神才算放松下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什么技术!然后又悠然自得的继续前行。
车子里的驾驶位上,坐着位面容冷峻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副驾上坐着代福荣,后座上也坐着个人。浑身上下漆黑一片,只有一双白皙细腻的手露在外面。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双女人的手,裸露在外的十根手指甲涂成血红色,衬着那双手更显得妖艳,夺人视线。
“你说你大老远地来这一趟干吗?”代福荣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以为意,“这死了的又不能从地下跳出来,这活着的年年上坟,年年没啥不同,有啥可看的?那小妮子要是敢露出面,我肯定是一把揪住她。你说你这不怕劳不怕累似地赶过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驾驶位上的男人,听到代福荣几近抱怨的话后。原本面色不善的脸,更冷了几分。后面的那位也没说话,只是放在膝盖上手掌,手指轻轻扬起落下有节奏似的拍着。
“你这次能待几天?”代福荣回过头,双眼冒光炙热地盯在后排座上的人身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那人比了几个手式,替答说:“说不准。”
代福荣神情似是不悦坐直身子,收回了目光。
驾驶位上的男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陆晓通快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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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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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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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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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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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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