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令手下拼力擂鼓助威,希望借着这搏命一攻,哪怕付出相当的代价,也要将这忠州县城彻底拿下。
而此时站在城头,正拼死血战的主靳统武,见到整个战局虽然犹是胶着,但他那发狠狰狞的脸上,却是一丝掩不住的悲凉。
饶是守军拼力苦战,但敌军兵力众多,只怕最终的结果,这忠州县城,还是难以保住。
难道说,我靳统武,终于在葬身于此么?
与敌军拼死搏杀的靳统武,下意识地朝南望去,只不过,天气昏蒙,野雾茫茫,他什么都不见。
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
就在郝效忠的第一镇兵马,拼力想要攻下忠州城墙之际,李定国的两万援兵,在经历了昼夜不歇的赶路之后,终于在此时此刻,悄悄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李定国部援兵到来的消息,迅速地由外围的哨骑,传给了第一镇镇长郝效忠。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郝效忠不觉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敌军的援兵,竟然来得这么快么?
他扭头望去,可从千里镜中,隐隐绰绰地见到,南边地平线处那些有如一条长长黑线一般急急奔来的兵马,第一镇主将郝效忠的脸上,霎时变得一片苍白。
好么,当日救援开县,趁刘进忠部全攻城时,将其一举打败的战例,看来又要重演一番了。
可叹的是,现在的自己,却要扮演败军之将刘进忠这个可悲角色。
郝效忠不及多想,只能迅速下令,让作为后备的三千余辅兵,紧急列阵迎敌。
与此同时,郝效忠嘴唇哆嗦着下令:“立即鸣金,传令全军,立即退下城头,全部返回本阵,全力抵御贼兵的进攻!”
“得令!”
鸣金大作,震耳欲聋,迅速传到了正在攻的第一镇军兵耳中,那守城的主将靳统武以及一众守军,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鸣金?
这些攻城的敌军,现在忽然要退了么?
靳统武与一众守军,皆是不觉愣住。
“靳将军!你看,远处来者,正是李将军的援兵啊!他们终于赶回来了!”
一脸鲜血淋漓的靳统武,顺着禀报的军兵那颤抖手指方向望去,他的脸上,迅速地浮起了近乎狂喜的神色。
没错,是援军来了!
在这般危急时刻,竟然奇迹般地把援兵给等来了!
这一刻,靳统武再也抑制不住自已的激动心情,他脸上浮起满满的狂喜之色,冲着手下军兵厉声大吼道:“兄弟们!李将军的援兵来啦!狗入的敌兵得意不了多久了!大家坚持住,与来援的兄弟们,一起里应外合,把这些狗入的给老子统统杀光!”
“是!”
靳统武命令方下,城上城下,那守军的欢呼连绵而起,响声如雷,所有正在苦苦激战的守军士兵,无不是一脸欣喜到癫狂的神情。
不容易呀,坚持到现在,守军无论是兵力还体力,都已近崩溃。这来援的兵马,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一时间,城下头的守军,爆发了极大的战斗力,人人勇气倍增,凭添力气,吼叫着与彷偟失措的第一镇军兵,迅速战成了一团。
在这最关紧要极度艰难的时刻,李定国将军的援军兵马,终于赶到了!
这番入援,对于几乎已是垂死挣扎的靳统武及一众守军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大雪得送炭!
守军士气如虹,有如打了鸡血一般之时,原本士气高涨,人人奋勇的全体第一镇攻城军兵,却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
怎么这些拼死反抗的守军在即将覆灭之际,竟然还能有援兵赶来?
自已在付出了巨大牺牲代价后,即将占领这忠州县城时,竟有守军援兵紧急到来?
这也真是芝麻掉在针眼儿里,实在是太巧了。
鸣金阵阵,有如已然攻入城头的第一镇,互相拥挤着撤退,而守城的守军,在惊魂甫定之余,当然绝对不会放过这追杀第一镇军兵的好机会,在他们的奋力追砍之下,后撤的第一镇士卒,纷纷惨叫着倒地。
一时间,整个忠州县城的局势,开始戏剧般地全面倒转。
城头的第一镇军兵惊惶万丈,开始大批地顺着攻城梯往下撤走,只求能迅速逃命,而残余的守城守军,爆发出了最大勇气,士气高涨到了极点,纷纷追杀溃散而逃的第一镇军兵。
而在城下,那些仓皇而撤的第一镇军兵,再无战心,他们一跑狂奔逃跑,秩序十分混乱。而那些城墙上那重新冒头的守军,立即开始对他们打放弓箭,进行追射狙杀,把他们杀得一路上丢盔弃甲,狼狈至极。
最终,九千名攻上城头的第一镇兵卒,仅有不到七千人,得以从守军的砍杀下射击下逃脱。
足足近三千人的兵卒,或被俘,或被杀,对于第一镇来说,可谓损失惨重。
最终,逃下城去的兵卒,象一群受惊的兔子一般,和城外尚未爬上攻城梯的自家军兵一起,窜回了数里外的第一镇兵马本阵。ωωω.χΙυΜЬ.Cǒm
而见到第一镇士卒已然退归本阵,城中的靳统武兵马,倒也没继续再追。
他们重新退回县城之中,准备静观城外的援兵,与郝效忠部进行正面对决。
主将靳统武打算,在李定国部与敌军陷入胶着之时,自己再令全军从城中突出,冲击敌军后背,利用兵力优势,与李定国部的援兵里外合围,将对面的敌军,来一个彻底的反杀!
这般危急时刻,最心痛最怒火中烧的,便第一镇的主将郝效忠了。
远在本阵之中的主将郝效忠,目睹了已部兵卒在撤退之时,被守军杀猪宰狗一般追赶着屠杀,此时的他,面容死灰,嘴巴象中风了一样不停地颤抖,心下的愤恨,更是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更可怕情景发生了。
一场连天扯地绵绵不休的春雨,竟是在此时,飘然而落,越下越密。
这样不停下雨,对郝效忠手下使用的常胜弩,可就大受影响了。
绵绵不尽的雨水,将不断逼来的李定国部援兵,冲刷得越发清晰,他们的盔甲刀枪亦是愈发鲜亮,在灰暗的天气里,闪着摄人心魂的森冷光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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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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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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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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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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