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厢里出来,夏目泽平捂了捂耳朵,脸色稍白。
在他旁边,铃音苦笑着关上门。
她说的不错,铃音确实不太擅长唱歌...但同样不擅长的,还有近田由美子。
最可怕的是,她对于自己的歌喉过分自信,又容易沉浸其中。
简单来讲,就是唱歌时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只管自己表演。
实在忍受不了鬼哭狼嚎,夏目便找个理由出去了,在他之后,铃音也受不了,找个理由跟出来。
“真危险,总觉得再听几首就要去世了...”夏目心有余悸。
“是啊...”
铃音松了口气,她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忍耐的。
两人从走廊出去,穿过大堂,在门口吹风。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路灯的廉价白灯闪烁,照的路人影子忽明忽暗。
宫川铃音响起由美子陶醉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近田老师真是的...还说要教我。”
“她是怎么做到就算不喝酒,也能给人制造麻烦的...”夏目叹了口气。
“啊,铃音倒不觉得麻烦,觉得挺好笑的。”
“一想到要和近田老师一起相处,就笑不出来了。”
“欸?!”
宫川铃音怔了一下,“夏目刚才在说什么?”
“一起相处。”
“和谁?近田老师?”
“啊,我没跟铃音说吗?”夏目疑惑的看着她,“我楼上的房间要租给近田老师住。”
“...”
宫川铃音嘴巴微微开合,脸上满是惊愕。
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波动起来:“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要租给近田老师?”
“这么大的房子,二楼一直不用,未免有些可惜了...而且,近田老师最近不是找房子吗,正好我也想租出去,所以就这么决定了。”
话音刚落,铃音就抓住了他的手,“千万不要租给她啊...近田老师比夏目想像的还要恶劣。”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夏目瞥一眼她的手,试图挣脱却未果,只好放弃。
“一个大十岁的醉鬼教师,突然要住自己家里,换谁都不放心——铃音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近田老师的责任心,姑且还是能信任一下的...虽然酒品,性格恶劣了一些,但她好歹也是班主任,彼此相处了一个学期。”
“不是的...”
宫川铃音咬了咬唇,她的意思不是这个。
夏目还没发现吗,近田老师的真正意图?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偏偏这么迟钝呢?
见铃音脸色繁杂,夏目泽平忍不住低下头,开始思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难不成...近田老师除了喜欢喝酒,还有别的不良嗜好?
像是带男人回家,或是喜欢夜袭学生...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他摇了摇头,“如果铃音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自己挑选个卧室,时常过来观察。这几天我会联系人清理楼上的房间,到时候你选一间自己的即可。”
“...”
宫川铃音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虽然她能过来的时间并不多,但好歹给近田老师一个警告...自己偶尔会出现,可不要对自己的学生有非分之想。
她轻叹一口气,真是的,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能放松。
自己没注意几天,就被近田老师趁虚而入...她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相亲不能成功呢?
坐在包厢里的近田由美子,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心道这天气变冷了。
“如果近田老师要搬进来的话,应该要花时间整理吧?”宫川铃音问。
“嗯,不过也没关系,这几天反正休息,我可以抽空整理。”
“铃音也来帮忙。”
“啊,这太麻烦你了...”
“不要这么说。”她摇了摇头,“铃音也想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一个房间。”
“嗯。”
对于铃音的帮助,夏目非常感谢,也松了一大口气。
二楼那么多的房间,如果一个人整理的话,估计一个星期都没法解决——总不可能让近田由美子来帮忙,她现在还有工作。
正商量着流程,手机突然震动,有人给他打电话。
“喂,是我,什么事?”
“由美..出事了?”
听到名字后,宫川铃音扭头,盯着夏目。
他略微皱眉,与铃音对视一眼。
“抱歉,我这里还有事情,不能过去。”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回裤子里,“刚才聊到哪了?”
宫川铃音看着他别扭的模样,抬脸一笑:“不去看看?”
“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由美啊。”
“铃音还在这里,我不可能离开。”夏目泽平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m.χIùmЬ.CǒM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做出丢下铃音,一个人去找由美的举措。
铃音伸手,玉指抵在夏目唇上,他也停住话音。
“没事的。”宫川铃音说,“近田老师我会照顾好,夏目不用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近田老师。”
夏目张了张嘴,眼神有些复杂。
宫川铃音略微睁大了眼,稍有些惊喜。
她又是一笑:“是因为我吗?”
“嗯。”
“好啦,都说了我没事,快去吧。”她笑着推夏目离开,“再晚一点,由美会出事的。”
“...”
夏目回头看了她几眼,这才下定决心,往电车站方向走去。
回到包厢,近田由美子看一眼铃音。
“好慢,夏目呢?”
“啊,他有点事情要先走了——今晚只有我陪近田老师。”宫川铃音回头说。
“发生什么事了,笑的这么开心?”
“啊?我吗。”
宫川铃音怔了一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一眼。
“是啊,铃音的嘴就没合拢过....是夏目告白了?”近田由美子狐疑的看着她。
“没有...”宫川铃音摇头。
“那是怎么了?”
“嗯...”
宫川铃音沉吟一会儿,展颜一笑。
“只是觉得,铃音赢太多了。”
...
居酒屋内,一间包厢中,佐藤由美举杯晃了晃,眼神迷离。
她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这可乐怎么一点都不甜?”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啤酒?”
在她旁边,松田春菜不紧不慢的说。
“...”
佐藤由美恍然大悟,又给松田春菜倒酒,“春菜也喝...难得出来玩,今天不醉不归。”
松田春菜撇了她一眼。
“我要是喝醉了,今晚没人能送你们回去。”
“已经是第三瓶了,由美也差不多该冷静一下。”小寺玉子在旁边劝道。
她也喝了酒,小脸通红,看起来神色有些迷离。
来了居酒屋以后,因为顶不住佐藤由美的劝酒,小寺玉子也喝了一些。
“唔...我知道啦。”
佐藤由美张了张嘴,小声嘀咕了一声。
小寺玉子侧过头,“对了,刚才春菜是出去打电话吗,我上厕所的时候正好听见了。”
“没有,是玉子的错觉。”松田春菜面色不改。
“这样啊...”
二十分钟后,包厢外传来敲门声,松田春菜也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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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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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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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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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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