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二十余虽的年轻皇帝看着眼前道人似乎越发的顺眼。
高景飞当然没有故意吓唬这两人的意思,只不过通常作为方外之人,若想得见皇帝天颜,不搞出一点动静来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想像历史上那些道士和尚那样先在京城权贵阶层之中打响名头,然后才让某些人引荐给皇帝陛下,那样太耗费时间。
作为讲究效率的现代人,高景飞觉得自己还是直接一点为好。
更何况在另一方世界,他与朱由校可是称兄道弟的,与那魏忠贤也是关系不俗,再加上他身负东宁王国册封爵位与大明王朝气运的亲密关系,所以天启皇帝和魏忠贤两人看到高景飞之后,都有一种亲切之感,而他见到这两人又何尝不是有着同样的感觉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同理气运之道亦是如此。
经过这一番问答,天启帝对眼前道人升起了不小的好感与好奇,就连魏忠贤心中也放下了一部分顾虑,但依旧还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就见朱由校指着他下首的位置说道:
“大伴,去叫人搬一把凳子来,给秦道人赐座!”
魏忠贤应下刚要传唤,便见到高景飞微微施礼道:
“谢过陛下,不必麻烦魏督公。”
说着,眼前凭空出现一把实木椅子,高景飞便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下。
这都是他收在自己几个随身空间和迷锁世界里的东西,有时候他都忘记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魏忠贤见状不由眼角微微一抽,不过还是没有开口呵斥。
能够如此大大咧咧在皇帝面前坐稳的可不多见,严格说来这道人已经有些君前失仪了,因为一般就是各地的藩王亦或者几位最顶尖的大明国公爷以及内阁辅臣,那无论心中怎么想的,在皇帝面前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敢坐他半个屁股而已。
倒是朱由校对这种凭空取物的本事十分惊奇,要知道这么大的椅子可不是变戏法那种把戏能够变得出来的,更不是糊弄人的障眼法,寻常法术在皇帝面前受到气运压制,基本都是施展不出来的。
于是皇帝开口道:
“道人此入禁宫所为何来?”
按照皇帝的思维,一般情况想要求见自己的除了为了混个脸熟,多半就是有所诉求了,一旁的魏忠贤也是暗暗点头。
他家皇爷就是聪明,一下子就问道了点子上。
面对两人探寻的目光,高景飞抬手伸出两根手指:
“我此来有两件事请陛下准许。”
朱由校微微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于是又道:
“道人可说说看。”
“一者赦免熊廷弼之罪,二者则是赦免杨涟、左光斗六人!”
朱由校闻言顿时极为诧异,与同样表情的魏忠贤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由脸色古怪的问道:
“你要单为熊廷弼求情也就罢了,他对大明也算有功之臣,功过相抵朕赦免了他也无妨,但我记得东林一党可是对熊廷弼多有攻讦,你这道人到底是站在那一面的?”m.χIùmЬ.CǒM
魏忠贤在旁也是心中升起恼怒。
不为别的,须知道人要救的这两边,那可都是他的对头啊!
高景飞模仿着一些电视剧里的人物运筹帷幄的模样,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回陛下,秦某哪一边也不占,而是站在大明利益之上!”
朱由校听了顿感兴趣,笑道:
“哦?那你先说说,如何站在我大明利益之上!”
高景飞笑了。
“先说熊廷弼之事,请问魏督公,他熊蛮子有何罪状?”
魏忠贤闻言暗道:“你也知道他是熊蛮子?”
实际上他跟熊廷弼本身倒也没有过节,只是下面党羽被熊某人驳了面子,记恨在心,于是在魏忠贤面前进了谗言,再加上熊廷弼想来脾气很臭有熊蛮子的称谓,也不屑去巴结魏忠贤,与魏忠贤解释,所以两边互看不顺眼,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具体情况较为复杂,不过最初的原因就是这样。
心里恨不得熊廷弼直接被问罪,魏忠贤嘴上却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道:
“广宁之败难道不是他熊廷弼之罪吗?”
聪明如他并没有说那些個吃空饷之类的不算严重的罪名,便连他也知道那多半是别人攀咬诬陷的,大明官场上吃点空饷已经早成了惯例,熊蛮子不得不说这方面做的还是比别人漂亮的,即便是向朝廷要钱吃了空饷,多半也是用在养那标营之类的士卒身上,没有中饱私囊自己贪了。
所以他只说一点丢了广宁城的罪名,这一点就十分致命了。
要知道广宁城在辽东那可不是小城,在首府辽阳丢了之后,广宁就是在关外首屈一指的大城之一,更是广宁左、中、右三卫的卫城所在,实打实的辽东军事重镇。同时广宁城内还建有镇东堂,是辽东巡抚、辽东镇守太监以及辽东总兵官议事办公的“会府”。
所以广宁可以说是大片领土丢失后辽东的最高军政机关。
大明官员可是守土有责的,丢了县城弃城而逃者多半都要掉脑袋,更何况是广宁城这等重镇?
谁知那道人却冷笑一声:
“广宁囤兵十三万,粮草百万担,全都交由巡抚王化贞管理。东林党千方百计要赶走熊廷弼,把自己人推上去,为的可不是杀鞑子建功勋,而是那每年数百万的军饷!”
此言一出天启帝不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魏忠贤心中惊喜,嘴上却质问道:
“秦道人,平白污蔑朝中大臣,那可是大罪!你有何证据?”
老魏是巴不得眼前道人拿出证据给皇帝心里添一把火,让自己铲除老对头的计划更加顺利。
高景飞似笑非笑的看了魏忠贤一眼,然后说道:
“熊蛮子只有五千援辽军,驻守在右屯,距离广宁只四十里。他王化贞忽然之间被三四百万辽民裹挟一下子都败退下来,敢问督公若是换了是你,只带五千人马该如何因对?”
魏忠贤顿时哑然。
是啊!换做是他,面对那等数百万难民溃军的冲击,只带着五千兵马,不一起跟着败退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还能指望他老魏带人屹然不动的挡住冲击,然后坚壁固守不成?
天启帝也随之想的明白,如此说来,熊廷弼的罪在哪里?
这些事情他也不是想不明白,只不过一开始被下面官员们的各种信息污染给搞糊涂了,另外也是先入为主,觉得是熊廷弼指挥不力,才丢了广宁城。等到他后面回过味儿来,想明白了,估计那时候熊廷弼恐怕尸体都要烂了。
就这还是天启年,掌控厂卫的皇帝并不太耳目闭塞,要是换了崇祯上台就裁撤厂卫,估计被下面那些文官们糊弄的团团转,都要好几年之后才能回过味儿来,自己抽自己巴掌说怎么那么傻!
见两人神态,高景飞继续道:
“按说这守土职责首在辽东巡抚王化贞,可事发之后,朝中舆论却多有为其抱不平者,而指责熊蛮子的却呼声一片,除了熊蛮子性子刚硬蛮横不与他们同流之外,最大原因无非是利益!”
“我再问陛下与魏督臣,大明富有天下,可那税收都哪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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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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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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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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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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