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
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沈晚星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他既然披荆斩棘而来,她又为什么要畏缩不前。
“先生,这……”
阿诺德觉得这是在打脸。
他们家先生前脚说了是在追求这个女人,她后脚就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这是一种侮辱。
“不是很美好么?我喜欢美好的事物,更喜欢将美好的事物打碎。”
他喜欢那样的破坏感。
他们越是相爱,他在破坏的时候就越有成就感。
“阿诺德,别太认真。”
在这个世界上,太过于认真的人就已经输了。
就像是贺西洲。
他对一个女人认真,现在才将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
“先生,不能放过他们。”
“你说感情真的能够让人改变这么大么?”他在贺西洲的身上都感受不到那种杀伐决断的气息了。
他以前从不将人放在眼中。
可是现在,一片柔软。
他那样内敛沉稳的人居然能够做出和女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吻的举动,让人惊叹。
“先生,他这样的人是做不了大事的。您才是最终胜利的那个人。”
他们不能有软肋。
一刻都不能松懈。琇書蛧
诺兰·查尔曼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
“你说的这句话,我很喜欢。”
诺兰·查尔曼看着舞池中间的男女,他的眼中闪过疑惑。
他还是不懂爱。
他也从未爱过,那些对其他人来说情绪很激动的事情,他都无动于衷。
甚至于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多的悲伤。
“贺西洲是疯了么?我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他想死,别带着我们家晚晚一起死。”
陆云齐撑得个半死,看着那两个人拥吻。
他不觉得浪漫,他觉得是在找死。
而且贺西洲是带坏了他妹妹。
如果没有贺西洲的话,晚晚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他怎么还有脸亲他妹妹!
“三少,您说话注意点。”
林原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身后那两个高大的保镖。
为什么诺兰·查尔曼还让这个纨绔自由活动,应该将他关在房间里好好折磨。
陆云齐长得确实不错,甚至是出众的,可为什么他多长了一张嘴。
要是不长这张嘴,多讨喜呀。
“林原,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来找死的吧。我说话怎么不注意了?我妹妹都和你老板离婚了,贺西洲这是不害死她就不罢休是吧。”
陆云齐自然是向着自家人说话的。
也许别人会觉得贺西洲为了沈晚星连命都不要了。
单枪匹马就直接闯进查尔曼城堡。
但在陆云齐的心里不是这样的。
贺西洲拖累了沈晚星。
要不是他的话,晚晚就不会被诺兰·查尔曼那个变态抓到这里来,她也不至于担惊受怕的。
甚至他都还好好地待在酒店里呢。
嘶……
这两个憨批保镖打得他真疼。
“我们贺总也很难。”
林原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可谁没有难处呢。
他们家贺总过得挺苦的。
“难个屁。他只要不和我们家晚晚搅和在一起,管他做什么呢。现在怎么办?”
他和晚晚还没有逃出去。
贺西洲和林原来了一个买二送二。
既然贺西洲都落网了,那他和晚晚还有逃走的希望么?
诺兰·查尔曼那个变态不会打算将他们这两个没有价值的人质给灭口了吧。
林原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哪怕是真有办法,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呀。
“三少,死就死吧,你刚才不是吃得很开心么?”
“我那是被活活饿了两天!你饿两天试试?你真以为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那变态半夜去晚晚的房间不知道做什么,还每天说喜欢她喜欢她。喜欢就在给她下药?”
“下药?”
这信息量真大啊。
他也不知道贺总的头顶有没有青青草原。
“刚才我还被打了一顿,现在还疼。他们在精神上,身体上折磨我们。”
这笔账,有一半他要算在贺西洲的身上。
“您被打了?看不出来。”
林原是真是看不出来。
他看上去也就是颓废了一点,穿得还是很光鲜亮丽。
“也看不出来两天没吃饭。”
“滚!”
到这一刻,陆云齐心里的所有希望都熄灭了。
林原疯了,贺西洲也不靠谱。
他们是真的没救了。
也许诺兰·查尔曼的生日宴,他最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他们的命。
陆云齐越想越觉得悲哀。
“我没想到,最后会和你死在一起。”
太不甘心了。
“三少你是嫌弃我?呵……”
他还看不上陆云齐呢。
林原看着那靠在一起舞动的两个人,贺总这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晚星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那灯光散落下,他似乎比以往更加惑人。
“你为什么要来?”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压在喉间。
慵懒,致命的吸引。
她已经将这一刻的相处当成是最后的时间了。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了,我会遗憾我们离婚太早了。”
这一曲漫长又短暂。
她能够感觉到舞曲渐渐走入尾声。
“你不会死。”
因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管那一份仇恨如何化解,但沈晚星的优先级是高于贺西洲的。
沈晚星的命,比贺西洲的命更重要的。
她不会死。
他会不会死,不知道。
“你今天是不是有准备了?我不觉得你是个鲁莽的人,你每次不是做好万全之策。”
沈晚星还没有天真到那种程度。
贺西洲怎么可能白白送命呢。
“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现在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们出去了,我就告诉你。”
亲口告诉你,我怀孕了。
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贺西洲抓着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
这样单薄的礼服,还不够御寒,哪怕这里都是暖气。
“好。”
他应了一声,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等我们出去,你告诉我。”
沈晚星整个人裹在他的外套里,闻着他的气息倍感安心。
舞曲最后一个节拍落下,开场舞结束,这是只属于他们的舞台。
突然一声尖叫。
有什么东西从沈晚星的上空落下。
贺西洲拥着她往后退了几步,她的视线被他的手掌给捂住。
在黑暗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一片鲜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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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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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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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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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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