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不会醒。
不动声色做些手脚,太简单了。她完全察觉不了,除非她能够不呼吸,不吃不喝。
“先生……”
行政官喊了一声,“您高贵,她低贱。玷污这个词,您用错了。”
他作为诺兰·查尔曼的拥护者,必须要纠正这一点。
他觉得是那个女人玷污他们先生,先生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呢,他也被这些狡猾的华国人给影响了么?
诺兰没有纠正。
世人平等,查尔曼家族高人一等。
他骨子里面的优越感是无法磨灭的,天生就是王者。
那股气势和身后的阴暗全都被优雅和浪漫遮掩了,他唯独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笼罩在他身后的阴暗。
他很好奇,也相信贺西洲的眼光。
房间里面笼着一束月光,正好照在床边,被单上蒙着一层银色。
她的脸颊白嫩。
诺兰·查尔曼伸手。
“先生!”
“别大呼小叫。”
他没有生气,语气淡淡的。
行政官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绝对服从,只是觉得这个女人配不上公爵先生。
诺兰·查尔曼的手指从她精致的下颌线上滑过,指腹摩挲着她的天鹅颈。
修长的手指随意一挑。
她的睡裙系带被挑开了,那布料缓缓往两侧滑落。
诺兰稍稍顿了那么一秒,便将毯子又往上扯过盖住了她的身体。
“我的家教,似乎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声音里面含着笑意。
似乎有些懊恼。
“我这可算是犯罪了。”他的心情倒是很愉悦。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他缓缓低头。
那双深蓝色的冰眸中映入了她的脸。
沈晚星紧闭着双眼,那卷长的睫毛没有一丝震颤,五官精巧可爱,嘴唇微微张着。
红唇。
是一种诱惑。
他凑近了一些,触碰到了她的皮肤。
行政官别过脸,不想再看。
“啊!”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嚎叫!
“啊啊……”
声音悠扬,高音有点破了。
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将城堡里面的平静都打破了。
“啊啊啊啊……”
男声似乎还在挑战人体的极限,他应该是开着窗的。
“先生,好像是陆云齐在唱歌。”
他们将陆云齐关在房间里了,不允许他随便外出,也不想他捣乱。
可是没想到陆云齐半夜不睡觉,居然在唱歌。
“咳咳……啊!”
其实陆云齐是想到了沈晚星说那个诺兰·查尔曼是个变态,半夜还会梦游。
他怕这男人又梦游去晚晚的房间,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不能让他们清净。
诺兰·查尔曼保持着良好的教养,站起身脸色似乎有一点不好。
“先生,需不需要我把他毒哑了?”
唱得太难听了,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像是刺耳的噪音。
一下一下刮蹭着耳膜,行政官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先生是欣赏高雅艺术的,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放到他面前来,可是他却被迫听陆云齐的歌声。
“不用了,看来那位陆三少是吃撑了。”
“好。那我明天就不给他安排三餐了。”
行政官很贴心。
他没有力气,肯定是唱不出的。
先生不想见血,那么就给点小小的惩罚吧。
“先生,我将这些东西发过去吧。”Χiυmъ.cοΜ
“嗯,随意。”
诺兰·查尔曼的态度漫不经心的。
他相信手底下的人能够做好这些事,他看向大床上那个披散着头发沉睡的女人,嘴角微微上勾。
深夜。
帝梵酒店顶层,灯光璀璨。
“西洲,我们到的时候陆纯已经被人带走了。”
韩烨泽知道了老爷子将陆纯送到了Y国,沈晚星将人安排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陆纯应该对Y国很熟悉吧。
她会不会和沈晚星乱说,贺西洲并没有忽视这一点。
只是有人比他们更快,将人带走了。
“肯定是诺兰·查尔曼的人,陆纯就是和他勾结的。三年前就是他的人了吧,她真是会演戏。”
韩烨泽想到陆纯在他们面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就有些恶心。
这个女人真的非常能装。
她还差点就成功了。
“不过老爷子为什么要将人送给沈晚星?这是在给你降低仇恨值,怕你老婆跑了?”韩烨泽看着他的脸色连忙说道,“你可别否认了,我知道你喜欢她。这会儿再和我说什么我想多了的话,我是不信的。”
贺西洲的情绪起伏并没有那么大。
可是他在看着沈晚星的时候,眼中不经意会泄露他的笑意。
动心就是动心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把她救出来就别往外推了。”
他叹了一声气,感情真是奇怪的东西。
他可以让一个人妥协,退到尘埃里。
“贺总!”
林原匆匆进门,他连房门都没有敲,看上去是很紧急的事。
“我收到了一组照片,是诺兰·查尔曼发过来的。”
他们早就猜测到对方会动手。
诺兰·查尔曼一定会试探的。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一组照片不会是沈晚星的吧?
她是被伤了?
还是更严重?
韩烨泽胡思乱想,要刺激贺西洲,那么一定要拿出最重的筹码,找对方法。
也许那个变态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一个孕妇。
她怀孕了。
这更糟糕。
韩烨泽的手心里都是汗,他对贺西洲还是隐瞒了。
“是沈小姐的照片,您……”
“给我。”
贺西洲的脸色如同寒冰一般。
林原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到他的手里,“您别生气。”
他没有想到的。
诺兰·查尔曼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这是往人肺管子上插刀子。
哪个男人能忍得下这口气。
今天是这样,那么明天,后天呢?
他只会越来越过分,一步步试探他们的底线。
那屏幕上,女人躺在床上毫无知觉,她闭上眼睛睡得很沉。月色下,男人抚摸着她的脸颊。
这照片是从侧面拍的,就像是诺兰·查尔曼亲吻她一般。
亲吻。
贺西洲的眼底满是暴虐。
那隐隐忍受克制的情绪,像是山崩一般轰然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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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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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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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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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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