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确实麻痹了她的身体,她也有些累了。
贺西洲将她散落的头发都拨到了耳后,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贺总。”
林原压低声音说道,“Y国传来了消息。”
他一边开车一边检查着对方发来的暗语,“他们没有查出当年陆小姐失踪之后去了哪里。陆小姐刚回来时说的圣玛利亚医院也根本就查不到她所在的踪迹,她没在那里。”
陆纯失踪之后待在哪里一直都是个谜团。
她也不肯说,每次提起,她就像是发疯一样癫狂,好像那是个不可触碰痛苦的回忆。Χiυmъ.cοΜ
“嗯,继续查。”
贺西洲淡淡地说道,这里面的蹊跷太多。
他执意想知道她失踪之后去了哪里,也是想要看看查尔曼家族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和查尔曼家族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贺西洲的冷漠,不仅体现在他面对沈晚星的时候那般理智,更是面对陆纯时候的怀疑。
涉及到这件事,死去的贺北辰才是在他心中排第一位的。
他从小就被贺老先生教育,要为大哥报仇,要铲除那些对贺家虎视眈眈的人,要他们付出代价。
林原转动方向盘,拐进了贺家山庄,将车子停在门口。
“你回去吧。”
“好的,贺总。”
贺西洲将睡着的沈晚星抱了出来,他的西装外套还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大半个人都包裹着,看不清脸颊。林原还有点做贼心虚,可是他就看着贺西洲将沈晚星抱了进去,特别光明正大。
直到人影儿都消失了,他才开着车离开贺家山庄。
这么晚了,庄园里大部分人都睡了。
贺西洲抱着沈晚星一步步往她的房间走去,打开床头灯,将她放到了床上。
“小叔,别走。”
沈晚星被他抱着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睡意朦胧地拉着他的袖子。
“不要走,今晚留在这里陪我,你没有给我带礼物,那就把你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吧。”她嘟囔着,声音还有些倦懒,浓浓的睡意和她的理智在抗争,她就是想要留下贺西洲。
不管他为什么回来,她单方面都觉得是他为了她回来的。
“你需要好好休息。”
贺西洲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开,用被子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我要你。”
沈晚星睡眼惺忪地抱住了他的腰,“我想要你留下。”
她的手靠着直觉随意摸着男人的胸膛。
“嗯……”
男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怎么是湿的?”
沈晚星清醒了,她的指腹是粘腻湿润的触感,她捻了捻手指,那股腥味传到了空气中。她睁开眼睛看向手指……
血。
鲜红。
不是她的。
“你受伤了?”
她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倾洒而下。
“没什么大碍。”
只是小伤。
贺西洲自己知道分寸,若是致命伤,他也不会在这里了。回来得太着急,没有注意到有埋伏。
他几乎是刚入境就知道了宁市的消息。
“我要检查,你把衣服脱了。”
沈晚星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她抓住了贺西洲的衬衣,非要他脱下来。
她像是女流氓似的,手摸到了他颈部衬衣扣子。
贺西洲抓住了她的手。
“我是你的所有物?”他看着她,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你不想脱?”
沈晚星泄了气,皱着眉头看着他。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就做不到让你离开。我要看一眼才会安心,不然我睡不着。我会整夜整夜想,这伤是不是因为我造成的。”她最害怕的便是这个,陆云齐让她打电话她都拒绝了,可如果还是受了伤……
她怕欠别人的。
哪怕这个别人是贺西洲。
“小叔,你就让我看一眼吧。”
她乞求道。
“你哪里没看过……”贺西洲反问。
“你……”
沈晚星的耳根微微发红,“我在和你说严肃的。”
她也顾不得贺西洲的反对,张牙舞爪地将他的衬衣扯开,上面那几颗纽扣崩开。
一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他胸口,还没有处理过。
“小伤?”
她抬眸看向他,“这是小伤?”
沈晚星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拿出了备用的医药箱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消毒棉,又倒了一些消炎粉。
她只会最简单的。
“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表层。哪怕不处理,也会自然结痂。”
这对贺西洲来说,当然是小伤。
他以后要经历的比这危险千倍万倍,对方就是想要将贺家上下赶尽杀绝。
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晚星拿着酒精棉给他擦拭,她也用了几分力气。
小伤,小伤,那就让他知道小伤到底有多疼吧。
酒精的刺激,让贺西洲皱起了眉头。
沈晚星处理伤口之后,便拿出纱布将他的伤口一圈一圈地包裹了起来,她手上那一卷纱布从他的身后绕过,像是拥抱一般。
突然,贺西洲的大掌用力地托住了她的后腰。
她被迫仰头靠近。
“你……”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薄唇给吻住了。
他的眼神幽深阴沉,像是漩涡一般要将人给吸进去。沈晚星也意动,她跪坐在他的身侧,抱着他的脖子回吻。
暧昧的灯光,照在男女的身上。
地上的衣服散落,那药箱也被推到了地面上。
情不知何起。
沈晚星被抵在床上,她的眸子水润迷离。
……
“阿洲?”
陆纯穿着睡衣,披着外套,自己操控着轮椅在长廊上找贺西洲。她起夜的时候,有佣人和她说贺西洲回来了。
她便想要去看看,贺西洲出国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最怕贺西洲去Y国,她怕自己的秘密隐藏不住。
“阿洲。”
陆纯敲了敲贺西洲的房门,没有人应声。她转动门锁进去,这房间和他走的时候是一样的,没有一点变化。
陆纯原本想要离开,可是她想到了贺西洲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
她打算找找他的房间里有没有那个女人的线索,她一定要将那狐狸精找出来。
突然,隐隐约约从衣帽间传来了动静。
陆纯皱了皱眉头。
“阿洲?”
陆纯打开了衣帽间的门,那声音越发清晰了,那扇门后传来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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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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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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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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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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