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交易成败,四井丽花都是必死的,不过她的死法可以由富江来决定。
他和一支隆无仇无怨,而且一支隆配合的也很好,所以他不打算让一支隆的努力尽数白费。
四井丽花必须死于溺毙,一点一点的淹死,没有其他选项。
坐到琴酒车上后,富江靠住椅背,“组织收外围成员的流程是什么?”
琴酒从另一侧坐进车里,“这次行动你有合作者?”
“不要用问句来回答问句,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是这么教你的?”
富江眯了眯眼,没再揪着这点而是直接回答了琴酒的问题。
毕竟琴酒一看就是野路子,估计没正经念过书。
“嗯,一个有天赋的人。”富江扯了扯嘴角,“他在杀人条件限定在‘痛苦溺死’的前提下制定出了不错的计划,而且动手时,头脑也很清醒,不是冲动型杀人犯。”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富江眉头皱起,这是一个陌生号码。
“呼,富江,还好你没换号码。”一支隆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边的风声有些大,还有着海面翻滚的声音。
一支隆继续说道:“四井丽花死了没?”
“会溺死,但还没。”富江的声音冷了几分,“明知而不治的四井财团也要付出代价。”
“那就好,我放心了。”一支隆深吸了一口气:
“富江,我心愿已了,已经别无所求了,在八重子死的那一天,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复仇的执念。
“现在,我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我知道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我不打算拖累你,四井财团再厉害,也没法撬开我的嘴了。
“我留下了遗书,表示是我杀了二阶堂,至于四井丽花和我真的无关,毕竟我还有个叔叔,得防止他被报复。”
富江挑了挑眉,一支隆比他想的更狠一些。
他偏过身子,看了一眼察觉情况不对后把脸贴到旁边听电话的琴酒。
“我已经做好了你任务失败的准备。”琴酒冰冷冷的开口,给了富江答复。
“假死?他是都市银行总行的资金调达部管理人,叔叔是银行的行长。”富江否决了琴酒的提议。m.χIùmЬ.CǒM
这个身份作为外围成员的话,可以为酒厂洗黑钱提供不少便利和新的渠道,与医生等类似职业差不多,不是作为消耗品存在的。
琴酒直视着富江的双眼,确认他真的有在为组织考虑后,他点了点头,“会有人保下他。”
x年x月x日,琴酒欠了我一个人情,我知道虽然琴酒没什么表示,但对我的善举他肯定是看在眼里,暖在心间。
富江答非所问的回复了询问着是谁的一支隆,“复仇的篇章已经划下了句点,有兴趣开启新的人生么?”
得到答复后,富江将电话给了业务娴熟的伏特加后,琴酒和富江坐在了前座,而伏特加善解人意的把身上的所有危险物品留在前座后下车去了后座,没有让富江额外开口。
今晚给司机一个休假。
坐在副驾驶看着车外的风景不断向后略去足有十分钟,富江偏头看着开车的琴酒,“所以,你今晚过来是干嘛的?”
琴酒拿出烟盒然后又收了回去,“你没了车,回去的时候肯定会打电话要我接你。”
“不。”富江皱眉,“我会打出租车。”
“你骗人。”琴酒冷笑,“天色太晚,钱又贵,你总是会做出最优惠的选择。”
如果只是单纯天色晚了打车费劲,那富江愿意浪费时间。
如果只是单纯钱太贵,那富江还是勉强掏的出钱的。
但两者合一,那为什么不选择随叫随到还免费的琴酒牌出租呢?
琴酒居然还会读心术?富江的瞳孔颤了一下。
但在纯黑色虹膜的掩盖下,没谁会注意到。
“子非我,安知我在骗人?”
琴酒眼神微寒,嘴角勾出冰冷弧度,不屑于回答。
他眼中的一丝迷茫被通过后视镜观察的伏特加捕捉到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了口气,掏出电话给琴酒发了个短信。
琴酒打开电话又合死,轻哼了一声:
“子非我,安之我不知你在骗人?”
富江摇头,“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我也,子之不知我骗人否。”
琴酒顿了两秒,微微偏头看向伏特加。
伏特加刚要再次掏出手机,富江的脖子嘎吱扭了过来,嘴角扯动出狞笑。
见伏特加失去功能,琴酒嘴唇嗫嚅了一会儿,“子,非我,子不知我,我非我我...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琴酒眼神冷了下来,眼神向右偏移瞪着富江。
“确实,但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骗人?”
伏特加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大哥,这句话你说过了,原来你根本不知道意思啊。
富江脸颊肌肉开始酸痛,“知子莫若父。”
“什么意思?”琴酒看向伏特加。
既然被发现,那就不装了。
伏特加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呵,文盲。”富江嘴角扯动。
琴酒冷哼一声没有反驳,他学历确实不高,不像一些组织成员那样非博即硕,这是他的弱点之一。
不过他坚信,学历可以由社会经验来弥补。
“大哥才不是文盲!”伏特加不忿的反驳了一句,“只是不懂华国古文罢了!”
“他是横滨毕业的,在那届学员里也是不错的,如果不是为了组织的事,他完全可以在里面读到博士。”
“横...”富江差点问出声暴露出自己的无知,“不过如此。”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大学,但从伏特加的语气来看,应该不差。
沉默了一会儿,富江上下扫了琴酒好几眼,一直看到琴酒感觉浑身不得劲。
“怎么?”他横了富江一眼。
“你不是孤儿院的?”富江倚靠在车窗边,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琴酒微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没有介意或询问,多半是龙舌兰那个大嘴吧透露给他的。
“这并不冲突。”琴酒这才叼出一根烟点燃,“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在自学,被收养后我也被送进了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好家伙,琴酒横滨,伏特加东大,这都是高材生,就他没牌面?
丈育竟是我自己?
富江语气微酸,“所以,我们的人还都是栋梁之才?”
“倒不全是。”闲来无事,琴酒不介意给富江介绍一下经常一起行动的同事,让富江多少有个了解,不至于哪句话哪个举动不小心踩到了雷。
“龙舌兰不必多说,大阪大学毕业生,很久以前也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薪资不错,家庭也很美满。
“科恩没能考上大学,他成绩很好,但是高三患上抑郁症住院了,他家人对次子的关注远超于他,所以从病院走出后他已经25岁了。
“基安蒂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但她母亲死后,父亲酗酒赌博,她也因此萎靡不振,最后和社会上的混混搅在一起,耽误了前程。
“卡尔瓦多斯是基安蒂的高中同学,他顺利地考上了东大,但他的父母出了车祸,肇事者因为与财团有关,事情不了了之,他完成了复仇,却也丢了前程。
“爱尔兰的过去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是美国一个地下拳场的拳手,因为可笑的正义感而得罪了自己的老板,皮斯科出于某些原因救下了他。”
琴酒说了很长一段话,说完后他将只剩一点的烟摁死在了便携烟灰缸。
富江收回右手,勾起食指,好像要往车内弹烟灰。
琴酒的眼角微抽,伸手把烟灰缸递了过去。
富江摁死烟头,闭目感受着笼罩城市边缘的晨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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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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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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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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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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