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竟然是霜月,沈明庄松了一口气,开了门。
霜月站在门口,一阵的风随着开门的动作涌进了屋里,她手上抱着一床褥子,她有些困惑的看着霜月,霜月赶紧解释道:“公子,下雨了,我怕你冷着,就给你抱了一床褥子过来。”
原来是担心她冷着,沈明庄释然,笑着对霜月说了一句多谢,却没有要那被子:“我这屋里不冷,一床被子够了,多了怕热。”
霜月知道皇后娘娘不是娇气的人,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抱紧了褥子,点点头正准备要说什么,却忽然被沈明庄一把拉进了屋,房门轻轻的关上,几乎听不出声响。
霜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皇后娘娘这突然的行为给吓了一跳,沈明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霜月会意,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果然就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沈明庄的注意力全部在隔壁,她听见那人走到了门口,似乎有要出门的意思,可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门口有人的缘故,又走了回去,实在是有些蹊跷。
沈明庄一动不动,尽量屏息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她不知道隔壁的人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反正在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周遭静悄悄的,那人一动没动,很可能也和她一样在注意外面的动静。
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二十多个人,一路上绝对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入住驿站也绝对会惊动驿站里别的客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隔壁的人会让她觉得,他是在忌惮他们?琇書蛧
她忽然间就想起了那阵浓烈的血腥味,隔壁的人有古怪。
念头一起,她忽然想到了贺文清,她住在这儿,贺文清却住在隔了一间的厢房里,她有自保的能力,却不知道贺文清有没有自保的能力,沈明庄想到此番出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贺文清回去,顿时就有些担心起来。
万一有人对贺文清意图不轨,贺文清有没有可能自保,或者说及时的呼救,大家都累了几天了,几天算是能沾床了,她不敢把贺文清的安危交给奔月凌风等人。
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今晚上一定是警备最弱的时候,如果有人不想让贺文清去救姜妄,今晚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沈明庄立刻就警铃大作,浑身的疲倦立刻如潮水般退去,她看了一眼霜月,示意她待在这里不要动,然后一个闪身出了门去。
她的动作很快,霜月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沈明庄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贺文清的房门紧闭,想必这会儿也是在休息了。
这会儿驿站里的人都已经都歇下了,一盏灯也没有,雨声细碎的传进耳朵里,沈明庄不敢敲门,若是敲门,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必然是会惊动旁人的,她可不想打草惊蛇。
贺文清到底是上了年纪,昨儿个又被几番惊吓加刺激,早就已经疲倦不堪了,从青茅山出来已经是勉强,来驿站的路上都是几个大内高手轮番背着他过来的。
否则他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散架了。
这会儿贺文清睡得正香,门栓被撬动的细细沙沙声他一点也没有听见,等到门栓被挑开,沈明庄立刻将那根簪子丢回了空间里,闪身进了屋。
屋子黑黢黢的,沈明庄在黑暗中将门栓重新上好,转身去看贺文清。
贺文清这会儿正酣睡,若是此时有心怀鬼胎的人进来,能毫不费力的就把人给杀了。
沈明庄顿时后知后觉出了一声的冷汗,听着那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她转身躲进了帏帐后面。
私下里静悄悄的,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猜错了。
可不管怎么样,在贺文清救好姜妄之前,她都绝对不能让贺文清出一点事。
就算是她多心了,那也比一时疏忽后百般后悔的强啊。
沈明庄躲在帏帐后面,不多时就有些疲倦了,可此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阵细碎的沙沙声。
这样的沙沙声是和雨声不一样的,有些规律的声音,像极了方才她用簪子挑开门栓的声音。
沈明庄顿时警铃大作,立刻来了精神,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果真是有人盯上了这边。
听这动静,来的人应该就只有一个,谁这么有自信,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在这么多大内高手中轻而易举的杀了贺文清然后逃之夭夭?
她甚至有种猜测,来的人十之八九和文国公府和魏国公府有关系,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宋熤的人。
听见那门栓彻底被推开,沈明庄脊背都绷直了,非常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沈明庄的脚背也跟着绷直了,随时打算冲出去把人给制住。
可她没想到,那人竟然胆子非常大,人还没到床前,就开口出声:“贺文前辈。”
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男子那声音也传进了她的耳朵。
沈明庄顿时如遭雷击,像是触电了般的收回了脚,怎么会是宋熤?!
宋熤朝着床上继续喊了两声,贺文清这才悠悠醒来,还有些没回过神似的,他坐起身来,眼睛半眯着看着床前的人。
面前黑漆漆的,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影子,
“你是谁啊?”
贺文清的声音里听不出恐惧,仿佛只是个平平无常的老头,面对的也不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那种平淡,完全和当前的局势格格不入。
沈明庄也不知道该说贺文清是心大还是糊涂,竟然一点也不担心来人会伤害他,还一副十分平静的样子,设身处地,若换做是自己,她怕是早就蹦了三尺高了,对面前的人大打出手了。
“贺文前辈,你别害怕,晚辈这是有事想求贺文前辈。”
煤油灯被点亮,原本漆黑的屋子里也被昏黄的烛光笼罩,宋熤的声音十分的虚弱,有些无助的对贺文清道:“我这伤……”
贺文清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急切地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弄的,这么多的牙印……”
牙印?沈明庄听着,忽然很想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宋熤被人给咬了?不对啊,什么人的牙齿能把人咬得浑身鲜血,她顿时就想到了昨夜的狼群。
“还请贺文前辈仗义相助。”
贺文清看着,皱了皱眉,“我已经很多年不出手救人了,你找我也没有用啊。”
“而且你这伤势太严重了,等闲的药物对你来说也是无济于事的。”
沈明庄听着,抬脚走了出去。
宋熤完全没有想到这屋里竟然还有其他人,他这会儿身上太虚弱了,方才在门口等了好久才出来的,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气息稳重一看自己就不是她对手的人,宋熤下意识的心中一沉。
可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之后,他又冷静了下来。
既然是沈明庄,那就不必担心了。
沈明庄看着面前的人,眼神微闪。
宋熤此时浑身是血,衣衫半退,露出血肉模糊的半边肩膀来。
那牙印还很清晰,青紫交加的印记正是犬类动物才能咬出来的。
“昨夜你在青茅山?”
沈明庄神色警惕的问宋熤。
宋熤听着,神色微滞,很快的低下头去,嘴角泛开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昨夜的确是在青茅山,他本来是跟踪人的,没想到人家溜之大吉了,自己反而被狼群包围了。
昨夜那样的凶险境地,若不是他的轻功了得,此时的自己已经是一具被啃光了的白骨了。
“是。”
宋熤毫不隐瞒,直接点头承认了自己昨夜在青茅山。
“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说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信吗?”
迎着沈明庄那质疑的神色,宋熤沙哑着声音带着几分自嘲的回答道。
“信不信你自己应该也有答案了把,又何必问我呢,我想你再厉害,也抵不过二十个大内高手吧,我身边需要你来保护?笑话。”
沈明庄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她断定,宋熤这是在扯谎。
他若是担心自己,大可直接拦着她不许去青茅山,他若是对自己有几分真情实意,就不会在她给出承诺一世富贵后,还一意孤行的想要和姜妄一争高低。
她绝对不会容许宋熤的目的得逞。
宋熤的肩膀抖了抖,那血肉模糊的肩膀上,又开始往外渗血。
和贺文清说的一样,宋熤这情况很严重,等闲的药石也救不了他。
而且,若是贺文清知道了宋熤是殷昭的儿子,估摸着打死也不会救他的。
她也不想理睬,可当年宋熤曾经救过她一命,这恩情得还,她不能在此时袖手旁观。
她心里挣扎了片刻,到底还是看向了贺文清,沉吟道:“贺文爷爷,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您能不能卖晚辈一个面子,先帮他治一治吧。”
贺文清闻言,眼神闪烁的看了两人一眼,这点伤其实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他也只是不想平添麻烦才这么说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妮子会亲自开口帮这人求情。
能一路无声无息的跟着他们还让他们毫无察觉,可见身上是有些真本事的,若他真的是从狼群嘴下逃生的,那也证实了他的确是有几分能耐在身上的。
“成,那我就卖你这个面子吧。”
贺文清说着,就去铜盆了洗了手,去自己的包袱里找了杀毒止血的药物出来,宋熤那被生生撕裂的,毫无规则的伤口,太过血腥了,沈明庄觉得胸口压抑的紧,转身去了窗户前,推开窗户,想让屋子里的血腥味散一些,也让她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宋熤的目光始终落在沈明庄身上,就是贺文清拿针给他将撕裂开的肌肤缝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将目光收回来,仿佛那是什么他难以割舍的东西,又像是被人觊觎的宝贝,只要他错开视线,立刻就会被人抢了去。
贺文清也是年轻过的人,还是在年轻的时候被儿女情长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这公子眼里的脉脉情意。
想到这沈明庄对皇帝情深义重,这公子对沈明庄又是这样炙热的喜欢,这可真是难办啊!
不过这少年也真的是个人物,这样生缝他竟然愣是一声都没有吭,的确是个硬汉子。
不过那两鬓的青筋却是高高的冒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砸,外面雨势愈发的大了,风也大,吹这雨水往屋里飘,沈明庄的脚下已经是一片雨渍,可她却像是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置身雨幕中似的,还定定的站在那里。
宋熤不由皱了皱眉,哑声开口喊道:“身为女子,还是爱护些自己的身体吧,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呢,那戛然而止的声音里像是藏了绵绵的情意,在此时又不敢诉说出口,那样的含蓄隐秘,像是开在夜色里的夜兰香,那样引人耳目的绽放,却难以隐藏那芳香,即便藏起来,也无处不在。
“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倒是你自己,还是请你照看好自己吧,不要去管别人的事情。”
有些生硬的拒绝了他的关心。
宋熤从前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美人就会是自己的,可有一天,他却发现,自己看中的美人却是比自己还有优秀几分,他忽然间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嘴角翕动,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罢了,自己不论说什么,她都是不乐意听的,那又何苦呢?
眼底的自嘲如波涛汹涌,沈明庄见他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目光警惕的盯着他:“你还不走?”
面对虎视眈眈盯着皇位的宋熤,沈明庄是一点警惕也不敢放松。
她不敢去赌宋熤的人性,毕竟当初是他算计了一切,坐上了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她不能因为贺文清救了宋熤一命,就相信宋熤不会伤害贺文清。
毕竟,有些东西在那皇权之下,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嗯。”
宋熤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对贺文清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回去。
贺文清叹息着看了一眼沈明庄,“你这样防着他,还说他是你的朋友,罢了罢了,儿女情长的这些事儿,老夫也不曾在里面赢过,哪儿管别人的事儿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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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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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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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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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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