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埋头搞研究,林金一心一意替孔方守孝。林儒别院易主的消息并没有扩散。
孔城的战斗依旧在持续,宋学和董宣凭借着吊民伐罪的大义,居然纠集了十万百姓。有了军队,两人就开始争夺主导权,无奈双方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压制不了谁。
如此一来,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关键是谁搭台唱戏,另一个人铁定拆台。如此反复搅和,搞得追随者们无所适从,最后竟然一事无成。
如此反复纠缠,两人俱是身心俱疲,故而他们在知晓了无法一起谋事之后,便决定分道扬镳,各自为战。
宋学为了公平,干脆将新聚集起来的人二一添作五,平均分配到各自麾下。
董宣势力膨胀之后,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他为了向宋学证明自己是对的,居然连整顿军队的时间都省了,昼夜兼程杀向孔宣的城主府。
孔宣恰巧被孔义的背叛和俘虏营惨案手册弄得焦头烂额,还憋了一肚子邪火。正愁没有地方泄火的时候,乍一听见别院的两位弟子又整出了夭蛾子。纠集了一群乌合之众就想着一步登天,还美其名曰:吊民伐罪。
孔城守军早被靖武军的连环进攻打得怀疑人生,几乎都不会打仗了。如今竟然绝处逢生,一群生瓜蛋子一时头脑发热,哭着喊着往上凑,拼了命的送人头。
孔宣对于这样的好事欣喜若狂,决定亲自带兵出征。他已经压抑得太久了,如今有机会扬眉吐气,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他信心高涨,麾下的大军也是士气高昂,大有捅破天的劲头。
孔宣带队向南,仅走千里便遇上了董宣的队伍。好家伙,病急乱投医的人还真不少,乌泱乌泱一大片,居然只看见了头,却瞧不清楚尾巴究竟在哪里。
孔宣手下的头号大将孔风忍不住瑟瑟发抖,语无伦次的说道:“大人,孔儒别院的号召力实在是太强了,咱们是不是先闭关自守一番,暂避锋芒以待来日?”
孔宣怒道:“你敢怯战,真当我的军法是摆设吗?”
孔风吓得脸色苍白,忙请罪说:“属下知罪!”
孔宣却不理会孔风,而是望着台下昂首挺胸的将士,大声说道:“弟兄们,大家被靖武军欺负,技不如人咱们认栽。如今董宣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就想踩着咱们扬名立万,你们答应吗?”
众将士闻言,也是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异口同声的咆哮道:“绝不答应!”
孔宣不失时机的煽风点火,恰到好处的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众将士立即回答说:“教他们做人!”
孔宣当机立断,大声吼道:“讨逆!”
众将士齐声呐喊:“讨逆!”
关门洞开,孔宣一马当先冲向了董宣的乱军。他的身后,两万守军鱼贯而出,战斗秩序井然,层次分明。
再看乱军,前面的人被守军的气势吓坏了,再加上没有经过战阵训练,于是就本能的放缓了脚步。可后面的人并不知情,反而叮着前面同袍的后脑勺,以为泼天大功唾手可得,自然是越想越兴奋,干脆一窝蜂的往上挤。
董宣虽知战阵冲锋,节奏把控最为重要,却没有办法让一群乌合之众听化,心急如焚,可惜无能为力。
他倒是想带着别院学生军作为先头部队,然而吊民伐罪的宣传搞得过火了,更是让匆匆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忘乎所以,再加上靖武军珠玉在前。这些自命不凡的乌合之众自是不肯承认比人家差。因而在直面孔家军的时候,就有了一种近乎于本能的盲目自信。
乱军把守军当成了软柿子,自是不愿别院学生军独占功劳。原本确定好的作战序列,冲锋一开始就乱套了。乌合之众的秉性,在这一刻表露无遗。Χiυmъ.cοΜ
董宣倒是成功的保持了别院学生军的推进节奏,阵型还算严谨。可那些乘兴而来的投机取巧之辈就不堪入目了,为了争功,不仅把路给堵了,还互相推搡,以为闹市赶集呢?
守军与乱军乍一接触,手起刀落就迎来了开门红,第一排乱军倒下之后,后面的人一看带血的战刀,就吓得乌哩哇啦乱叫,还转身就往同袍的行进队列中挤,试图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少数几个人,可是随着守军加速冲锋,乱军死伤惨重之后,那些一直被吊民伐罪口号支撑的乌合之众才认清了现实,他们的内心早已被血肉横飞的恐惧所吞噬。谷
“咣啷”一声脆响,第一位心胆俱裂的乱军士兵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慌不择路的冲向了结阵推进的别院学生军,想要寻求庇护。
董宣深知乱军冲阵的危害,见状立即指令说:“凡冲我军阵者,按敌人论,杀无赦!”
别院学生军不知战场潜规则,执行军令却不含糊。前排长枪如林,将冲阵的那名同袍刺倒在地。
军阵过后,地上仅剩一片血红色的泥土。
乌合之众们就开始怀疑人生了,有人脸红脖子粗的怒问:“老子们听从孔儒别院的号召前来吊民伐罪,你们为什么要杀自己人?”
董宣没有应对这种场景的经验,只能机械教条的辩解说:“战场抗命,当杀!”
乱军听了这话,就开始无所适从了。他们都不清楚吊民伐罪的真正含义,只是听从孔儒别院的号召,好心好意的赶过来帮忙。
如今到了战场才发现,守军拿乱军当敌人,杀人如同砍瓜切菜。别院学生军同样不拿他们当回事,手起刀落毫不心软。
乱军开始不爽了,本来是投机取巧混点好处。如今半毛钱的好处没有捞着,反而有了生命危险。
很多乱军被双重打击迷惑了心智,一腔热血消耗殆尽。把战争当儿戏的他们,终于感受到了切肤之痛。他们崩溃了,迷惘了,也心灰意冷了。
很多人在迷失之际,不仅没有得到董宣的安抚,反而遇上了冰冷的刀枪。乱军心灰意冷了,有人扔掉手中的武器,愤怒的咆哮道:“老子不干了!”
随着第一个失望至极的乱军逃离战场,越来越多的乱军发现别院学生军指望不上之后,纷纷开动脑筋,自谋生路。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战场上就只剩下董宣和一万别院学生军了。
孔宣来到阵前,忍不住的怒道:“孔儒别院一向与城主府同气连枝,你等居然敢从背后捅刀子,是谁给了你们勇气?”
董宣怒道:“天道公理!”
孔宣斥责道:“一派胡言!”
董宣坚持道:“俘虏营惨案的炮制,是城主府倒行逆施的罪证。孔儒别院身为天道公理的捍卫者,岂可无动于衷!”
孔宣恨声道:“难道你们不应该以大局为重吗?”
董宣寸步不让,大声疾呼:“天道公理,方是别院学生军守护的大局。”
孔宣劝降失败,只能命令守军发起攻势。
董宣吼道:“同学们,为捍卫天道公理而死,你们怕吗?”
别院学生军异口同声的喊道:“虽死无憾!”
董宣立即发起冲锋,别院学生军与守军进入混战状态。
守军虽有经验优势和兵力优势,却没有办法抵消别院学生军的训练有素和信念优势。
信念坚定的别院学生军,哪怕是身负重伤,只要一息尚存,就会坚持战斗到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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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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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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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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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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