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义气没有了犹豫的时间,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拿出把柄令仆役屈服。
蒋义气换上仆役服装之时,天空已是繁星点点。他故意压低灯笼,与其他巡逻线的仆役擦肩而过。
有惊无险的到了后门,他顺利的与另一名仆役交班。那人虽觉得蒋义气的气场有些不对劲,可是腰牌验证无误,人也是熟悉的人,也就没有细究,交班之后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蒋义气掩上门,装模作样的站了一会儿。待到门后的脚步声逐渐远离,直至销声匿迹之后,他才换上书童提前准备的衣服。再把木人支楞起来换上仆役装束,从远处看绝对是站岗执勤的模范。只要不近看和肢体接触,绝对很难发现站岗的是木头人。
蒋义气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木头人逼真的仆役脸,老气横秋的说道:“好好干,今晚赏你一只叫化鸡!”
说完,他得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他似乎察觉到了得意忘形不妥,于是就手忙脚乱的捂嘴掩鼻。一时之间用力过猛,呛得不行。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蒋义气终于放心了。
书童联络的驿站送来五花马,他直接甩出一大笔钱,把马买了下来。
蒋义气飞身上马,冲向了蒋府的方向。门口诡异的静寂,让他的心中有了强烈的不祥之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入眼之处,护家多年的老狗趴在地上,见到小主人回家也不起身打招呼。
蒋义气俯下身,将一根手指伸到狗嘴旁边,发现毫无生气。原来老狗早已气绝,身体都冻僵硬了。
在老狗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只母鸡仅剩下半拉身子,上面还有两只乌鸦在争食。即便是蒋义气近在咫尺,依旧没有影响对方对美食的兴趣。
蒋义气怒了,看家老狗死于非命,兢兢业业的老母鸡更是被乌鸦争食。他身上的杀气席卷而过,将不知趣的乌鸦给弄成了尸体。
他进入中庭,发现家中仆人依旧保持着巡逻姿势,却早已命丧黄泉。m.χIùmЬ.CǒM
他一步一停,低声的呼唤每一位家人的名字。可是那些逝去的人,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声音。唯有呜咽的暗风,在配合着他的招魂曲哀伤无限。
他走到后院主卧,看到院中仰天伫立的蒋父,他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身上的杀气变成了惊涛骇浪,将院中的花花草草尽数摧毁。
蒋义气努力的想要合上父亲的双眼,却难以成功。他束手无策,只能进入房间。
蒋母就那样躺在血泊之中,眼中的惶恐似乎刺激到了他。
蒋义气仰天长啸,却无法消解心中的戾气。
他直接在荷花池中的水抽干,将所有家人收敛,葬入之后变成了一座坟山。
孔府化为坟墓,蒋义气这是在向孔城主宰表示不满。
城主孔宣赶到,见状也只能放弃狡辩,诚惶诚恐的劝解道:“师兄节哀!”
蒋义气刚想训斥一番,又怕蒋府已遭大难无人可用。若是孔宣阳奉阴违,家人可就沉冤难雪了。他大礼叩请孔宣帮忙查出真凶。
孔宣深知蒋义气得孔儒器重,将来必定大有前途。如今掌握雪中送炭之契机,自是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孔宣说道:“黑巷少主执行蒋父发布的任务生死未卜,孔老以为是蒋府的阴谋,这才派出十大杀手灭杀蒋府满门以为发泄。对于黑巷的来历,想必师兄更有发言权。我劝师兄不要怪罪黑巷残忍,要怪就怪任务目标不甘心受死也就罢了,还困了人家的少主,才导致了这次灭门惨案的发生。”
孔宣的话,直接点燃了蒋义气心中的怒火,他早就对刘正怀恨在心了。如今弄到撩拨,直接将灭门惨案归咎于刘正困了黑巷少主。
蒋义气怒火中烧,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愤怒给抹杀了。他把后续处置工作交给孔宣,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孔儒别院,强闯论道亭。
孔方见爱徒如此失态,有心维护,于是就不痛不痒的喝斥一番,准备劝退了事。
怎料蒋义气置若罔闻,无视孔方的存在直接逼问:“你是不是受到了黑巷杀手的刺杀?”谷
刘正还没有来得及思考黑巷杀手究竟为何,孔方却忍不住的跳出来指责说:“你这孽徒休要信口开河,被黑巷盯上的目标,几时有过全身而退之人?”
然而孔方的努力并没有能够挽救蒋义气,直接导致了了爱徒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蒋义气无视孔方的劝导,状若疯虎的吼道:“你既然可以全身而退,为什么还要困住黑巷少主?”
孔方听得一头雾水,却摸到了一丝端倪,结合孔老忽然造访的种种,敢情黑巷少主被困于别院?
孔方这可吓得不清,可是黑巷规矩森严,刺杀失败,肯定得退走。即便是无法逃出生天,也会自我了给。
蒋义气说刘正囚禁黑巷少主,这让孔方难以采信。
正在这个时候,蒋义气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囚禁了黑巷的少主,才让蒋府发生了灭门惨案?”
孔方这下可坐不住了,黑巷少主在孔儒别院,这可是烫手的山芋呀!他被吓坏了,也不管蒋义气的说法有没有水分,干脆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借题发挥道:“刘兄可否替我解惑?”
刘正冷笑道:“孔儒别院乃是阁下的产业,有道是客不欺主,你大可随意。”
刘正这一招将军棋,直接让孔方进退维谷。
怎料蒋义气已经利令智昏,他口出狂言道:“若是我冤枉了客人,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刘正冷笑道:“既然孔儒有意,大可前往一观,届时自有公论!”
孔方可就骑虎难下了,查出问题,会丧失一位谈经论道的同道;查不出问题,爱徒蒋义气就得承担构陷贵客的罪责。
蒋义气见孔方动摇,复仇心切的他直接说道:“师尊还是前往查看一番,毕竟黑巷已经盯上了别院,不给个交代肯定难以脱身。”
孔方没了退路,只能跟着刘正走进了客房。
客房的摆设原封不动,唯有打坐的地方留下了浅浅的凹痕。
刘正笑道:“孔儒若是不放心,大可拆了房子!”
孔方郁闷道:“不必了,这里是我的家,有什么,没有什么,我一清二楚。”
蒋义气无法接受一无所获的现实,于是就说道:“师尊,拆房子,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孔方怒道:“放肆!”
孔方没有找到黑巷少主,自然得给刘正一个交代。可他不想放弃蒋义气,于是就说道:“刘兄,劣徒只是一时糊涂,你看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刘正笑道:“孔儒但有想法,皆可自决。刘某身为客人,可不敢插手主家的家务事。”
孔方闻言大喜,刚要庆幸保住了蒋义气,却听刘正接着说道:“只是黑巷少主是否在别院,那就瓜田李下难以说清了。毕竟蒋义气可是拿前程当众赌咒,届时黑巷来寻人,孔儒可得想好对策!”
孔方闻言,如坠冰窟。他这才想起蒋义气赌誓黑巷少主被困孔儒别院。若是他坚持留人,那就得给黑巷一个交代。可是他已经把孔儒别院翻了一个底朝天,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黑巷少主,这可就难以自证清白了。
孔方虽有心维护蒋义气,可是面对强势的黑巷,他也是有心无力。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全孔儒别院,他只能牺牲蒋义气了。
蒋义气怒道:“师尊,弟子不服!”
孔方叹道:“找不到黑巷少主,我就不能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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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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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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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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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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