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远说的确实是对的,毕竟市场上广大投资者都不知道所谓的预期会有不错的业绩,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实现。而且就像冯志远所说的,即使能够实现,最后可以分得的资金简直太少了,完全不合适,风险太大了,所以广大投资者不喜欢买。
即使偶尔有一些喜欢做高风险的投资者,也会分散在各种高风险的投资品上,不会集中在某一个投资品上。这就是为什么周氏纺织的债券在市场上无人问津,价格一路走低的原因。
但是这一切和林修然有什么关系?毕竟,周氏纺织的债券并不是林修然自己买,而是周家的人让他买的。
周家人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吗?广大普通的投资者不知道周氏纺织所谓的业绩会超预期,会接到大量超出原本产能的订单,这个预判是怎么来的,难道周家人自己还不知道吗?
虽然林修然也不知道周家的人是怎么判断的,但是很明显,人家不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既然如此。那么这笔投资就是稳稳当当的,没有任何毛病的。
原本林修然就觉得这笔投资大概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看到市场上大家对于周氏纺织的债券不怎么感冒,心中有些担忧,只是想让冯志远帮忙分析一下,看看有没有自己判断失误的东西,或者没有想到的东西而已。
既然市场上无人问津的原因只有这样,那在林修然看来,周氏纺织的债权,自然不会有任何风险。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些告诉冯志远,开什么玩笑?他如果把这些告诉冯志远,那么不就相当于承认了他和周家有一定的关系吗?不就相当于承认了他和周家的关系比冯志远和周家的关系要近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承认呢?别说他愿不愿意,周家愿不愿意也不一定,万一他这么一承认,回头冯志远找了周家,周家的人再对他林修然不满怎么办?那可是自己的大客户呀。
再说了,林修然的内心中其实也是不想让冯志远知道这一投资机会的。
他和冯志远虽然聊得不错,不说一见如故,但是彼此聊得还可以,但毕竟大家是同行。同行是冤家,有一些东西可以说,有一些东西不能说,适当的留个心眼儿,林修然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在林修然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想的十分到位,觉得自己完全拿捏了冯致远的时候,刚挂下电话的冯志远被王北轩问了一个问题。
王北轩好奇地对冯志远问道:“怎么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只说了这么小的一部分?”
没错,冯志远确实是仔仔细细研究了周氏纺织的债券,但是研究出来的东西远比他告诉林修然的要多得多。他跟林修然说的只是简单的一小部分,或者说是根据发行债券的时候,周氏纺织公布的表面内容加以简单的分析而已。
冯志远将周氏纺织的分析,足足写了一页a4纸,但是他跟林修然说的仅仅只有小半页的内容而已。大部分都没有说这些,和他一起分析的王北轩自然是清楚的。王北轩此时对于冯志远的做法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这些东西。
冯志远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分析出来,还是假的没有分析出来,但不管怎么样,我刚刚说的那些东西,他静下心来仔细想,多半是能够想到的,如果真的没有分析出来,多半可能是因为当局者迷的关系。
但是后面这些就不能随随便便说给他听了。
那天周家举办的聚会,你也看到了,林修然和周家的关系显然不一般。周家在宴会开始之前,甚至单独把林修然叫过去,聊了点什么。很可能就是和本次的周氏纺织债券有关。
本次周氏纺织的债券能不能赚钱,完全取决于周家的心情。要知道,周氏纺织债券还款的规则是根据他的业绩来定的,但是周氏纺织上游的大客户,也就是给周氏纺织下订单的公司是周家的。
周氏纺织采购机械生产设备的公司也是周家的。周氏纺织下游的服装厂购进他产成品的公司依旧是周家的。
这种情况下。业绩有还是没有。有没有所谓的超额订单?有没有所谓的超额收益,不就是周家一句话的事儿?他想怎么调不就可以怎么调吗?Χiυmъ.cοΜ
想让这个债券多赚点,那么,只要让上游的公司多给点儿订单就可以了。想让这个债券少赚点,那只要让上游的公司不给订单,或者下游的公司购买的价格低一些就可以了。
不过,周家做的也真的是很隐蔽,周氏纺织和构件生产设备的公司,这两家公司是明明确确挂在周家旗下的,至于周氏纺织的上游和下游的公司。确实需要通过好多层股权穿透和代持协议约定。才能找到周家的,直接看是看不出来的。
这个周氏纺织多半就是周家透露给林修然的消息,希望他买的。至于买这笔债券的资金是哪儿来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周家让林修然买这个,给林修然推荐这个债券是什么目的,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毫无疑问,有了周家的推荐和我刚刚的分析,林修然现在多半应该觉得周氏纺织可以大赚特赚。
他多半认为自己得到了周家的推荐,应该算是得到了内幕消息,领先市场好多步。
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就意味着他不太想让我知道,估计现在应该是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掌握了独家的投资机会。
如果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多半会去询问周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者想方设法从周家那儿拿到更详细的信息。
而他这种水准,很容易就会被周家人套出话来,让周家人知道,相关的分析是我做的,再不了解周家人目的的情况下。我擅自插手终归还是不好的。
如果无意中帮了周家还好说,万一坏了周家的事儿,我不就和周家交恶了吗?
而且话又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帮林修然,他都没有告诉我周家的情况。他认为这是一个投资机会,自己瞒着我,那我为什么要把全部的信息告诉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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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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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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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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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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