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天还未亮,沈忆宸就已经撑着一把油纸伞,匆匆朝着紫禁城方向赶去,赴考科举生涯的最后一场考试——乙丑科殿试。
此时沈忆宸的心情,也与这连绵春雨的天空一般,显得有些阴霾。
原因无他,十几日前与王振的对话,始终如同压在沈忆宸心头上一块石头,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先前拒绝了文官集团的示好,如今又不知是否得罪了宦官集团,折腾一圈下来,没想到最后的依靠居然还是勋戚集团。
早知如此,自己还折腾个什么劲啊……
但问题是,历史巨轮没办法扭转的话,几年后土木堡之变勋戚集团该倒台了,那才真有成为“孤家寡人”的风险。
想到这里,沈忆宸叹了口气,但凡大明的文官跟宦官不是互相突破下限的比烂,自己就找一方势力投靠了,也不至于如此辛苦坚守着心中道义。
只能说这就是上帝视角带来的弊端,大明文官跟宦官,烂的沈忆宸实在看不上眼,投靠他们简直就是“同流合污”!
沈忆宸来到皇城面前,此时这里已经熙熙攘攘站着数百名贡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喜悦激动的表情。
因为到了殿试这一步,只排名不黜落,意味着考生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可能是生平第一次进入到紫禁城面见皇帝,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见到沈忆宸踱步过来,这群本来在互相闲聊恭维的贡士们,纷纷拱手向他行礼招呼。
这就是科举排名带来的身份差别待遇,沈忆宸高中会元,当为首为尊!
“沈兄,殿试之日,你居然也能到来如此之晚。”
萧彝看见沈忆宸过来,朝他招手示意了一句。
萧彝出身寒门,在京师这一科贡士中,并无熟识的好友同乡。相对而言,沈忆宸已经算是个熟人了,而且还是自己偶像。
平日里萧彝不好意思多跟沈忆宸客套,怕对方误会自己有阿谀奉承之嫌,如今这一场殿试考完,日后就是官场同年了,也就不用再顾忌这么多。
“来早也是淋雨,此时刚好。”
沈忆宸笑着回了一句,其实认真来说不是自己来的晚,而是这群新科贡士们太激动,早早就在皇城下等候,现在压根就没到入场的时候。
“沈兄这份淡然心态,令在下敬佩不已。”
又是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商辂也靠了过来与沈忆宸打招呼。
两人虽然不算是同乡,但好歹当年在应天府冬至诗会就有过一番交情,今日算是找到机会叙旧了。
“商兄客气,在下愧不敢当。”
如果说沈忆宸在学识人品上,还有什么敬佩的人,那么商辂一定名列其中。
这位大明历史上三元及第的状元公,用一生践行着“以文载道”四字,堪称文人表率。
“是会元郎谦逊了,今日殿试,为兄期待着能见证三元及第!”
“没错,在下也期待着沈兄能殿试连魁,连中三元!”
萧彝也是拱手附和了一句,言语中难掩那股激动之情。
要知道他可是沈忆宸的铁粉,如今不但能与自己偶像同台竞技,还有机会见证到大明历史上第二位三元及第的诞生,这是何等的幸运?
而且较真起来,沈忆宸算得上是连中六元,哪怕昔日被革除功名的黄观,都稍逊了沈忆宸一筹,算彻彻底底的开创了大明六魁首历史!
萧彝的这番激动言语,也是惊动了在场其他贡生,他们纷纷参与到讨论中来。
“我都差点忘记了,沈会元如若殿试夺魁,那可就是三元及第了啊。”
“何止三元,是六首!”
“没错,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间无,此等成就前无古人,后不知是否还有来者。”
“就算没有六首这等夸张成就,沈会元也是大明最年轻的状元公了,十八岁大魁天下,简直无法想象日后成前景。”
面对周围新科贡士们的惊叹,贺平彦等人可谓是一张脸都绿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来参加殿试,大家也互相客套恭维一番其乐融融。结果沈忆宸一来,全场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而且还都讨论高中状元了。
他娘的殿试都还没有开始考,状元就已经被提前预订出去了吗,吾等众人就只配争个第二榜眼?
侮辱人也别带这么侮辱的,就算没有家世背景,能考到贡士这一步,也有许多心高气傲之辈,哪能这么服输?
“殿试还未开考,鹿死谁手未可知,别高兴太早了。”
西宁侯之子酸溜溜的说了一句,他就看不得沈忆宸这般得意模样。
“没错,状元头衔有能者居之,吾等考到了贡士这一步,就没有大魁天下的壮志吗?”
人群中有一名新科贡士附和道,他并不是共兴社的成员,纯粹是感到不服气。
高中状元的荣耀,哪个读书人不想体验一番,就算沈忆宸确实很强,也不能提前预订好状元头衔,这个不能让!
“在下也有龙标夺归之心,沈会元,失礼了!”
又是一名贡士朝着沈忆宸遥遥拱手,表明了自己的挑战态度。
“会元郎,失礼了!”
接连不断的挑战声音响起,一瞬间皇城广场上,出现了浓浓的火药味。
萧彝此刻表情有些尴尬,他是真心实意的认同沈忆宸,所说期待连中三元,也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肺腑之言。
结果没想到,引发了这么多新科贡士的战意,他们反倒是把“矛头”对准了沈忆宸。
“沈兄,抱歉,我……”
萧彝低声向沈忆宸表达歉意,没想到对方却丝毫不以为意,面带笑容的朝自己摇了摇头。
只见沈忆宸转身拱手向着众人道:“诸位同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有争夺魁首之心,在下深感认同。”
听到这话,很多人还以为沈忆宸面对众人挑战退缩了,结果紧接着又听到了后续一段话。
“但是乙丑科的状元我拿定了,谁也夺不走它,我说的!”
有些时候沈忆宸确实比较谦虚,也不喜与人争名逐利,但状元之争他会全力以赴,不给对手丝毫的机会。
三元及第,六首齐聚,舍我其谁!
感受着沈忆宸这滔天的战意跟霸气,之前那些挑战叫嚣的新科贡士,瞬间就没了声响。
实力摆在这里,连魁解元、会元的功名摆在这里,这些就是沈忆宸的底气所在!
就在此时,一长串的宫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穿红袍的礼部官员。
见到此人,在场的新科贡士们,也顾不上再议论什么状元头衔归属了,纷纷躬身向对方行礼道:“学生拜见少宗伯。”
来者就是礼部左侍郎王英,他将是乙丑科这场殿试的引路官员。
“诸生毋需多礼。”
王英摆了摆手,现在不是客套多礼的时候,殿试每一个步骤都得卡好时辰,到了什么时间点就该做什么事情。
“新科会元郎何在?”
王英朝着众人喊了一句。
“回少宗伯,晚生在此。”
沈忆宸听到呼喊,立马就站在了王英面前。
看到沈忆宸,在烛火的照映之下,王英脸上多了一抹亲和的笑容。
“接下来就要进入承天门,会元当行第一,余等众人按照杏榜排名站位。”
“是,少宗伯。”
对于这种安排,新科贡士们早就已经习惯,科举魁首拥有着绝对至高无上的地位。
“忆宸,你就跟在我身后。”
王英小声招呼了一句,语气中尽显亲切,完全把沈忆宸给当做自己人看待了。
对于这番态度,沈忆宸也感到很是受用,看来自己以后不能用文官集团这个泛称了,得用胡濙为首的小团体。
因为很明显别说整个文官集团了,就连六部中的礼部,除了尚书胡濙外,左右侍郎王英、钱习礼,都能勉强算得上是自己大腿。
如此看来,哪怕有一天勋戚集团倒台了,自己离“孤家寡人”的境地,也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是,师公。”
沈忆宸立马打蛇顺棍上,连少宗伯这种雅称都懒得喊了,直接用上了师公名号。
如今自己马上就要入仕为官了,急需在朝中抱好大腿,王英这根目前看起来就很结实粗壮!
面对沈忆宸如此上道,王英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林震眼光真是不错,收到的弟子不但学识连魁两元,就连情商都拉满,实属可造之材。
王英就这般领着三百名新科贡士,穿过了千步廊,齐聚到承天门前,然后在此接受值守的金吾卫例行搜查。
这种搜查并不只是传统意义上的防止科举舞弊,毕竟到了殿试这一步,还蠢到去带小抄的,应该是没有了。
主要是防止携带违规器具,对皇帝安全造成威胁,所以过程也就远没有以往考试那般严格,至少不需要脱衣帽鞋袜什么的。
搜查完毕后,新科贡士们再次排好队伍,礼乐声音奏响,从承天门后传来了一道宫人的宣旨声。
“宣乙丑科贡士觐见!”
伴随着这道宣旨声,厚重的朱红色承天门缓缓打开,见到此等情景,很多新科贡士按耐不住心中激动情绪,身形都微微抖动起来。
这道门后就是紫禁城,天子所在的居所,自己一辈子寒窗苦读,终得以货与帝王家!
王英对于新科贡士的激动情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招呼着众人列队前行。
此时在承天门的外两侧,站立着专门为殿试调派而来的两百余名大汉将军,金色战甲在烛火的照射之下,闪烁着晃眼的寒光,处处彰显皇家威仪。
穿过端门,再到午门,新科贡士们按照会试名次的单双数分成两列。单数走东侧的左掖门,双数走西侧的右掖门,正中的门洞就如同高宅正门,轻易不会开启的。
只有皇帝,以及迎娶皇后的时候,才会开启此门通过。再就是当殿试结束,新科状元公大魁天下,能有资格从此门出宫一次,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耀。
就这样一路前行,众新科贡士们来到了奉天殿外的丹墀两旁,面北站立。在上方的丹陛两旁,还站着身穿公服的文武百官,放眼处一片朱衣重臣,场面蔚为壮观。
此刻的新科贡士们,已经没有了开始那种激动喜悦心情,在此等庄重场合下,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辰时,伴随着朝阳的初升,只听见“啪啪啪”的鸣鞭三响,鸿胪寺官员请皇帝升殿。
“叩首!”
一声尖利的高呼,在场文武百官跟新科贡士们,纷纷跪了下来,朝奉天殿的方向行五拜三叩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的万岁声音响起,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殿前丹陛之上。
按照礼仪,在鸿胪寺官员没有宣布起身前,是不允许抬头的,更不允许直视皇帝。m.χIùmЬ.CǒM
但包括沈忆宸在内的很多新科贡士,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跟激动,纷纷用着眼角余光,想一睹天子圣颜。
沈忆宸眼珠子都快要翻白了,奈何距离实在太远,加上可视角度不够。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明黄色的年轻身影,面目五官什么的,就没有办法再看清楚了。
行完跪拜礼,鸿胪寺官员并没有宣布站起身来,而是又一声“临轩策士”的呼喊声音传来。
只见内阁首辅,正统朝大名鼎鼎的“三杨”最后一位杨溥,领着圣旨来到了众新科贡士面前宣读,并且策问的题目也包含在了制诰内。
殿试与之前从四书五经抽一段话当考题完全不同,策问的题目很长,与后世国考中的“申论”非常相似。
正统十年的这道乙丑科殿试策题就更长了,杨溥洋洋洒洒的宣读了大半天,反正沈忆宸是没听清楚几句内容。
不过宣读制诰就是走个形式,听不清楚也没关系,接下来考题试卷还是会发放下来的。
一直到杨溥把圣旨给宣读完,鸿胪寺官员才尖着嗓子喊了一句“礼毕”。在场官员与新科贡士纷纷起身,沈忆宸感觉自己都跪麻了,这殿试体验也没比会试什么愉快到哪里去。
“按会试名次,新科贡士入座!”
听闻到这声传唱,沈忆宸整体了一下自己着装,然后昂首挺胸,踱步朝着奉天殿方向走去。
会元很多时候不仅仅代表着成绩,还代表着一份荣耀,代表着大明王朝的脸面!
沈忆宸身为魁首,当气宇轩昂,英姿焕发,展现出大明乙丑科贡士的风貌,在文武百官跟皇帝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沿着白玉台阶一步步向前,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注视着这群大明王朝的新生力量,迎来自己人生中辉煌一刻。
特别是沈忆宸,获得了诸多官员的另眼相看。
因为先不论长相如何,单单这张年轻的脸庞,就足矣让人印象深刻。要知道在沈忆宸之前,明朝最年轻的会元郎,都已经年过二五,十八岁的会元开创历史!
当沈忆宸来到最前列的时候,他迎来了一个熟悉的目光,成国公朱勇站在勋戚行列前排位置,正注视着自己,脸上神情无比复杂。
对于朱勇而言,他是应该骄傲跟自豪的,历朝历代能有几人,亲眼见证自己儿子身为魁首,领衔新科贡士的辉煌场景?
只是沈忆宸越出色,朱勇一想起曾经关于入宗谱的对话,心情就忍不住有些百感交集。
两父子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沈忆宸继续往着奉天殿走去。
殿试前一日,鸿胪寺、光禄寺等官员,就已经在奉天殿周围摆放好了桌案。如果天气晴好的话,就直接露天考试,要是遇到大风或者下雨,就沿着奉天殿的长廊就坐。
不过这只是对于会试排名靠后的贡士而言,每房荐卷排名第一者,也就是会试排名前十八,将有资格入殿直面皇帝考试。
沈忆宸跨过门槛,步入大殿之内,明英宗朱祁镇此时正坐在龙椅之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群新科贡士。
特别是为首的会元沈忆宸,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有些惊叹于对方的年轻。
其实对于沈忆宸而言,又何尝不意外朱祁镇的年轻。毕竟以前关于皇帝的印象,都是在影视作品中,各种老谋深算帝王心术。
今日见到朱祁镇,也就是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除了身穿皇袍高高在上之外,并无多少特殊之处。
难怪他对于王振的感情是亦师亦父,想想看幼时登基,面对一群堪称老油条的朝臣,所承受到的压力跟糊弄是可想而知的,很容易会去寻找一个精神依靠。
朱祁镇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穿蟒袍的太监,毫无疑问他就是王振了。
此时的王振,也把目光放在了沈忆宸身上,眼神中蕴含深意。
说实话,相比较面对皇帝,看着王振这样的眼神,更让沈忆宸心中发虚,不知道这个大太监正在心中谋划着怎样的计策。
不过随着众士子入座,沈忆宸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就被抛之脑后了。他打开桌上的试卷,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殿试之中。
不管文官集团或者王振有何想法,那都是殿试考完之后的事情了,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在殿试中力压群雄,展现出绝对的策论优势!
正统十年的策问卷很长,全文高达数百字,几乎不输于后世一篇命题作文。
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晰明了,简单浓缩下来就是一句话,皇帝在问:“我祖上成就辉煌,我该如何光前裕后?”
没错,这道题很好的展现出来了明英宗,第一段皇帝生涯的心态。那就是他并没有开始摆烂,励精图治想着如何能够承上启下,开创一段属于自己的太平盛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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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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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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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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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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