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走到了他的旁边,抓住了那个要喂谢晋安葡萄的女子的手臂,谢晋安扭头一看,发现是魏子言过来了。
就见魏子言微微弯腰,在那女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因为声音很轻,所以谢晋安根本没听清,而前一秒还对他非常热情的女子,在听到魏子言说了句什么之后,瞬间就变了脸色。
然后拉了拉身边的人,轻声说了什么,于是乎,几个女子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看他,又看看魏子言。
最后跟见了鬼一样,对他们俩避之不及,不过是瞬间的功夫,谢晋安的身边就没有什么莺莺燕燕围着了。
而魏子言则是悠悠然的,在谢晋安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谢晋安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好奇地问道:“子言,你方才和她们说了什么呀,怎么那些人跟见了鬼似的,瞬间就都跑了?”
魏子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剥了颗葡萄,塞进谢晋安的嘴里,笑了下道:“你猜。”
这个时候,正好楼下响起了起哄声。
“青青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对啊,我们要见青青姑娘,快让她出来!”
已入中年的老鸨,挥着帕子在那些男子中招呼着,“就来了就来了,各位客人莫要着急呀,今儿个啊,青青可是准备了一个非常精彩的表演呢。”xiumb.com
话音刚落,便有琵琶声响起,在飘动的帷幔下,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这身影刚一出现,便引起了台下不小的骚动。
琵琶声忽快忽慢,错落有致,牵动人心,足以见得弹琵琶之人还是有一定本事的。
而在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从帷幔中间伸了出来,慢慢地拨开,露出了一张巴掌大的玲珑精致的脸蛋,随意地往台下暼了一眼,可谓是眼中含着脉脉水波,看得人直觉摄魂勾人。
“青青!”
“青青姑娘看我,看我一眼,别说银子,命都给你!”
一时之间,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台上扔。
谢晋安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看得可以说是瞠目结舌,“这个叫青青的这么受欢迎的吗?”
听到谢晋安的问话,对面的一个女子捂嘴笑了下道:“青青如今可是咱们楼里的第一花魁,自然是受欢迎了。”
不过这女子刚说完,另外一个绿衣女子却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若是烟雨还在,哪儿轮得着青青,她就是运气好了些罢了。”
谁知,这绿衣女子刚说完,其他女子都露出了不大自然的神情,“快别说了,要是叫妈妈听见了,少不得要被数落一番。”
谢今朝马上抓住了关键点,看似随意地问了句:“你们方才说的这个烟雨,也是楼里的花魁?可是比台下的那个青青还要漂亮?不知我们可否有幸能瞧上一瞧?”
要说这人长得好看,便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非一般的作用。
若是换成了其他客人,这些女子定然是不会多说的,但谢今朝顶着这么张俊脸一问,再多看那些女子一眼,便叫她们不知今夕是何年,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烟雨是上一任花魁,那样貌才真的是一绝,每次只要她出现,便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了。”
“可不是么,当初不知道有多少有钱的公子哥儿们,为了能够博她一笑,一夜之间一掷千金,妈妈嘴巴都快笑掉了呢。”
“但是烟雨这人吧,美则美矣,就是性子太孤傲,只卖艺不卖身,除非是与她趣味相投的,她才会同意为其表演,瞧不入眼的,就算是一掷千金,她都不会看一眼。”
这时,一个女子嗤笑了声道:“可是再孤傲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瞧上了个男人,但这个男人着实是奇怪,每回来都一个人单独点了个包间,大白日的还戴了个斗笠,把自己包裹得可严实了,知道的是来寻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劫的呢。”
谢今朝一听,和魏子言他们对视了一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子口中说的戴着斗笠,包裹的很严实的男人,应该就是孟参将。
魏子言跟着问道:“这个男子被烟雨给瞧上了?”
“是的呀,而且这男子出手可阔绰了,与烟雨在一块儿之后,直接就将烟雨给包了下来,还对妈妈说,除了他之外,不能让烟雨再接待其他客人,当时可是把我们给羡慕死了,我们都以为,这男子对烟雨如此情深,还直接将人给包下来,怕是不久之后烟雨便能赎身,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谁知,这男子包下了烟雨之后,来的次数却特别少,一年也就来这么一两回的,而且一直没有替烟雨赎身,有次我路过烟雨的房间,似乎是听到里头有吵架的声音呢。”
谢今朝又问了一句:“那他后来替烟雨赎身了吗?”
“哪儿能啊,要说男人都是嘴上甜言蜜语,烟雨等了他好几年,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在咱们这楼里啊,最怕的便是岁月的流逝了,那男子一年才来这么一两次,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住寂寞的?后来烟雨与一个读书人好上了,那读书人也是个痴情种,散尽家财为烟雨赎身,可谁知,就在赎身的前一日,那男子回来了,后来……”
说到一半,这女子又不往下说了,谢晋安正听得精彩呢,听到一半没声了,忙问:“后来怎么样了呀?”
但方才还七嘴八舌说得热闹的女子们,却怎么也不肯再往下说了。
看她们这样子,十有八九是被人给警告过,所以不肯再继续说了。
不过这些人越是支支吾吾的,就越说明后面肯定发生了大事儿。
魏子言和谢今朝对视了一眼,不用多说互相都明白了,魏子言拍了拍谢晋安的肩膀,轻声道:“三表哥,我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出去一下吧?”
谢晋安还没反应过来,以为魏子言是真的不舒服,赶忙扶住他,语气很是担忧:“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去看大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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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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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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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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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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