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展开他的手,钻进了他的怀抱,与他面对面,弄得他痒死了,不得不睁开眼睛。
清清离他好近,双眼直盯着他。
“唔……”
陈舒只觉这时的她像个精灵。
平常她是不会这样做的,如果她提前醒了,有时会自己起床,有时会静静躺着等他,也有时会盯着他看,很少做出这种可能会将他惊醒的动作。
陈舒一下将她抱得更紧了,互相交换身体的温度,温暖这个早晨,然后迷迷糊糊的对她说:
“我昨晚做了个梦……”
“是春梦就不用说了。”
“不是春梦。”
“说说。”
“我得想想……”
陈舒陷入了长久的思索,随即磕磕绊绊的说:“我不是会飞嘛……到了六阶后,就一直会飞嘛……在梦里我每天就在天上飞来飞去,然后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我是一个并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我并不会飞,然后,然后那么一下我就再也飞不起来了,我一直蹦跶,一直蹦跶,跳出半米高又落下去,怎么也飞不起来……”
“常见的梦。”
“还是很难受的。”
“那你要试一试现在能不能飞吗?”
“……”
陈舒闭上眼睛,依然紧抱着她,只很小声很小声的说:“等会儿再试……”
女生睡觉自然是不会穿内衣的,所以此时的清清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布料,与他这样抱着,离得太近,几乎能够毫无阻碍的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之处,一旦说话,热气全吐在他的脖颈上,痒酥酥的。
但身体上的愉悦仍是次要的。
更宝贵的是一种由心底升起的、拥有彼此的感觉。
个中美妙,无法言说。
陈舒要多感受一会儿。
“你该起床了。”
“再等会儿。”
“收收你的剑。”
“生理反应。”
“七阶修行者,收一收。”
“六阶修行者,忍一忍。”
“……”
“……”
“你该去见习了。”
“下午再过去看看吧?”陈舒打着呵欠,环抱她的手又一阵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上午就在家里补昨天没有进行的修行好了,反正去也是打酱油。”
“我要起床了。”
“不准。”
“……”
“你不是在修身欲吗?身欲就这么点儿?还是说我堂堂天下第一帅,已经勾不起你的兴趣了?”
“你以为我像你?”
“我怎么了?”
“……”
宁清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往下,示意他的宝剑还在顶着自己的小腹。
“emmm……”
看来宁秘书确实是个淡漠的人,即使修行身欲,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克制住自己,这让陈舒一阵失望。
“好吧好吧。”
陈舒向她妥协了:“不过一个早安吻不过分吧?”
宁清抿了抿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肩膀的手略微用力,整个人便往上凑了一点点,好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交换各自的呼吸。
一不小心,十分钟又溜走了。
陈舒终于放她起床。
眼见得她从衣柜里拿出衣物,走向卫生间,他出言调侃了句,没得到回应,便也呻吟一声,起床了。xǐυmь.℃òm
陈舒穿衣服就不需要像清清那么讲究了,从衣柜里拿出来,随便一套,踩上拖鞋,便去拉开了窗帘,随即推开窗探身往下方一看,小姑娘又在院子里浇花。
再往旁边一瞄——
之前张姓邻居每天都会坐在院墙上看小姑娘浇花的,今天竟然不在……也许已经找到工作、上班去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陈舒收回目光,回身看去。
清清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的是丝质飘带衬衣与高腰缎面裙,很显气质的一套装扮。而她慢步走出来,将换下来的睡衣叠好放好,在这个过程中,自有一种温婉之感,接着走向陈舒。
一伸手又将他脖子环住。
这时的她又像个普通的刚进入热恋期的小姑娘了,除了脸上的表情不够甜美,什么都一模一样。
“你在看什么?”
“你怎么天天让人家潇潇给你浇水?”
“你想浇也行。”
“……”
很好,潇潇就适合浇水。
陈舒伸了个懒腰,捏捏她的脸,长叹一声,很不情愿的说:“出去吃早饭吧,吃完我要开始修行了。”
“嗯。”
“你今天有课吗?”
“怎么?”
宁清淡淡的瞄向他:“怕我打扰你修行?”
“没有没有……”
“没课。”
“那我下午早点回来陪你。”
“……”
“你这什么表情?”
“不想拆穿你。”
“我只是看你太辛苦了,想给你做个按摩。”
“呵……”
“?”
“很好……”
“不做?不做算了?”
“要!”
宁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迈步款款的往楼下走去。
大半个小时后。
三人一猫吃完早饭回来。
宁清坐在床边上,双腿很惬意的舒展开,交叠在一起,两手撑在身体两边,于优雅中有一股慵懒气质,而她斜斜的看向旁边盘坐的心上人,身上缎面裙洁白光滑,沿着大腿迎光凸面反出的细腻的光画出了一条直线,可要说诱人,还得数裙下那光洁如玉的小腿,似比裙子更白、质地更细腻。
陈舒见此,心动中又一阵无奈:“你还要不要我修行了?”
“你修啊。”
宁清平静瞥着他,脚尖往上扬起。
“你这样我怎么修啊?”
“静心,凝神,就可以了。”
宁清很认真的给他说着方法。
“谢谢你教我嗷。”
“青梅竹马,不用客气。”
“……”
陈舒表情变得复杂,过了几秒,才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然而几乎同时,有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与他的声音汇集成同一句话:“我身上有很多好的优点,不一定非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这你也猜得到?
这句话确实是他曾经说过的,可在姐妹俩面前说过的次数加起来也就四五次而已。
陈舒整个人无语住了。
宁清依然斜斜的看着他,似乎玩够了,又似乎印证了自己对他的吸引力,感到满意,略微勾起嘴角,终于起身走了出去,免得真的打扰到他修行。
陈舒也终于闭上了眼,静下心来。
每次修行过后,心神会极度疲累,灵海也会疲惫,之后就不能再修行了,大约需要近二十个小时恢复。这个时间其实也不是固定的,不仅因人而异,就算同一个人,不同时期、不同状态下也会有细微差别。
不过人的大脑结构是一样的,对于正常人来说,最好的方法还是每天一次,规律修行。刻意的去追求“刚一恢复好我就马上修行”来节省时间的做法并不算很明智,会把自己的个人状态搞得很糟糕。
所以陈舒一般是在晚上修行,到第二天晚上肯定就恢复过来了。
现在改到早上,无论如何,今晚也是恢复不了的。
然而以现在的情况看,就算今晚恢复好了,也是不能修行的。明晚也不能。在清清修行身欲的期间,也许每天晚上他都必须辛苦的助清清修行,因此注定只能将修行改到白天。
以后要想再调回晚上,要么就每天都早一点,要么就那一天晚上再修,就等于少修行一天。
当然是选第二个啦。
……
下午时分。
陈舒一路飞到见习基地。
事实证明,他还是可以飞的。
某间法术设计室内,这里也摆着有几台法术模拟器,此外还像微机室一样,摆着许多台式电脑。班上的同学此时分成小组坐在电脑桌前,也有人用的是自己带的电脑,都开着法术设计软件。
空调开得很足,教室很凉爽。
现在老师没有讲课,大家自由讨论,吵吵嚷嚷的。
陈舒刚一进教室,班长大人就朝他挥了挥手,并且指了一个位置。陈舒会意的走过去坐下,发现班长大人竟还贴心的为他打开了电脑和软件。
“多谢多谢……”
陈舒一边说一边悄悄的从储物法器里掏出几杯奶茶,小组成员一人一杯,还拿出一些零食摆在桌上:“今天上午实在有点事,走不开,劳烦各位了。”
“没事没事。”
班长大人也没有说“客气了”或“见外了”之类的话,那样显得自己在攀关系,平常说可以,但就现在他了解到的陈舒的身份而言,有点不太合适,于是只说道:“大佬你来不来关系都不大,来了也是打酱油,要是你跟我们一起搞设计,这个见习反倒没有意义了。”
“不至于不至于……”
陈舒又问他们上午老师讲了什么,听说老师讲了很多关于法术商业化、市场化的干货,顿时有些后悔——由于经常和季师兄交流,他对民用法术的设计理念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过下午老师讲的内容就很基础了,都是法术设计上的内容,教了几个当下行业里流行的符文组结构,都是进行常规法术设计会经常用到的,有些甚至直接能当模板来用。
对于同学们来说,也算是干货了。
对陈舒来说就用处不大了。
如此听了一下午,等结束时才听组里的一个同学说,今上午老师点了名,不过班长帮他应付过去了。
“啧啧……”
陈舒不由感叹得直摇头——
班长不愧是班长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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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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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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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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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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