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要点开,稍后修改)
一场短暂的雷阵雨过后,刚刚被打断攻势的仆从军第九师的官兵再度上阵。琇書網
雷雨、大雨,在这江南的夏天本就是寻常之事,遇上了只能说你运气不佳、清军的运气不错,怨不了别的。不过,上虞县的清军怕是再等不到下一场豪雨了,因为从顺治末年就开始不断加固、修建的内城,如今也已经被大炮轰得七倒八歪——夯土包砖的城墙,就是这么不经事,东岸人现在基本已经放弃这种落后的建筑系统,转而以青砖、条石作为要塞的主要建筑材料来源,虽然这样成本会很高昂。
牛贵学着当年莫、邵两任大帅的风格,一身戎装,手握军刀,目光炯炯地盯着残破不堪的上虞城。就在刚才,近千名被挑选出来的儿郎,在八门火炮的掩护下,用密集的火枪齐射扫平了内城城头上所有在负隅顽抗的清军士兵。而在他们之前,清军能能征善战的火枪手已经被来自第七混成营的官兵们用米尼步枪犁过一遍了,极大方便了后来者的进攻,以至于这才短短一天多时间,内城就已经快顶不住了。
炮弹一颗又一颗地砸向了城墙——城门早已被打烂,但清军在城门后对方了大量泥土、石头、碎砖、烂木头等障碍物——每一颗砸下,牛贵仿佛都能听到上虞县城那令人牙酸的呻吟声。结果,就在他思虑着什么时候能打破城墙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段长达数米的豁口出现在了城墙上方,并且下部也已经严重变形,看样子是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牛贵见状大喜,立刻派人去通知临时归属于他的炮兵部队,让其集中火力沿着豁口附近轰击,争取将这个豁口继续扩大,大到可以领部队通行。与此同时,他也让部下记好,以后修建城墙,绝对不能为省钱而使用夯土材质,特别是在火炮威力越来越大的今天。
……
而就在东岸人猛攻上虞县城的时候,远在西北方数十公里外的曹娥江入海口处,多艘东岸蒸汽小火轮已经钉在江底的不少木桩给拔了出来。在这些小火轮附近,还有五六艘吃水极浅的海军炮艇顺着清理开的缺口,一股脑儿地开进了上游。因为曹娥江地处满清控制区,且绍兴府又素来是人口繁盛、经济发达之处,他们不能不考虑到本地对航运的需求,因此只在入海口如今设置了障碍——如今已被东岸人清理了不少——防止东岸舰船直接开进下游江面宽阔之处,四处炮轰、劫掠。
他们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仆从军第六师的两个步兵团刚刚击溃了附近一支守卫炮台的清军,毙伤俘一千多人,同时缴获了十多门海防火炮。因为不堪用且笨重无比,这些火炮都被指挥的谢振下令破坏掉了,炮手则被统一押往了上虞县外的大营内。
而在这个炮台被端了以后,破坏木桩的东岸海军的压力就小了很多。因为从战术上来说,两个互为犄角的炮台共同作用,才能将封锁能力达到最大,毕竟在这个年代,火炮总是离得越近打得越准,威力也是最大的。像东岸人这样端掉了曹娥江右岸的炮台,拔除木桩的船只就可以先行清除右侧的障碍物,以躲避左岸炮台上清军炮火的袭击。
清军那个炮台的规模与这边类似,都是装备了十七八门海防重炮。不过因为角度、距离的原因,只有一部分能打到那些在江面上作业的东岸小火轮,且精准度也够呛。再加上东岸人也将虽然老旧但依旧强大的“鄂霍次克海”分舰队旗舰“加的斯岩石”号也派了过来进行火力压制,进一步削弱了清军炮台的火力,因此在作业的这几天时间里,东岸人仅仅只有两艘蒸汽小火轮被击沉、一艘“雅克萨”级武装运输舰被重创,“加的斯岩石”虽然中弹六十余发,但船体并未遭到不可修复的损害,人员的死伤也不重,因此总体而言此项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损失的船只很少——要知道军舰打炮台本身就极为吃亏,不然后世1859年时英国舰队也不至于在大沽口炮台面前吃瘪了,那还是已经腐败的清军——当然前提是你忽略掉被清军炮火打沉的另外多艘临时征集的民间中小型硬帆船。
突破入海口的这五六艘“阿穆尔河”级浅水炮艇吃水浅、航速快,每艘装备了八门中小口径火炮,带足弹药的话还真是让任何人都极为头疼。这不,只见它们在冲破入海口的障碍后,立刻快速上溯,并击沉了数艘看起来非常可疑的小帆船,因为它们上头有一些疑似穿着清军号服的军人,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被军队征用的船只。
曹娥江此时正处夏季丰水期,江阔水深,吃水还不到一米的“阿穆尔河”级基本随处可去。带队的海军军官根据手头掌握的部分水文资料,认为航行到上虞县境内一点问题都没有。再往上游的话,平均水深大概够航行到新昌县,但就是不知道河中央有没有浅滩阻碍航行,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不过众人都认为问题不大,因为清国自己的内河小木帆船都敢往上游航行,与其吃水相差无几的东岸浅水炮艇航行到彼处应当也无大碍。
这些炮艇突破曹娥江口抵达更上游的地带后,基本上宣告了两件事情,一是这条宽阔的大河对清军而言已经不再安全,他们如果尝试强渡河面的话,有可能会遭到东岸炮艇狼群式的撕咬和攻击,最终损失惨重;这二呢,也告诉了清军统帅,如今东岸方面已经可以快速地通过曹娥江输送物资和人员,战斗的持久能力大大增强,再也不会因为火药用得太猛而停止火炮设计了——当然现在海军的船只进入曹娥江扣的时候仍然会面临左岸清军炮台的侧击,但缺乏了右岸炮台的配合,这个损失已经可以忍受了,毕竟在之前与“加的斯岩石”重型巡洋舰的对射中,清军炮台上的火炮也不是没有损失。
另外,东岸海军炮艇——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会有数量更多的海军炮艇过来增援——突入曹娥江,对正在余姚一带坚守的约1.8万名清军也是一个极大的噩耗(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弹药本就已经渐渐补充不上了,但两头都有东岸军队在向他们发起攻击的情况下,他们的库存弹药消耗很快,渐渐快不够用了,相当令人蛋疼。
不得已之下,清军决定离开有工事、有堡寨、有既设阵地的余姚县,全军向西突围,打算冲到上虞县一带看看情况再说。自然而然地,他们很快就在中途与东岸主力大军对上了。
……
1680年6月20日,上虞县东北二十里外的姚江江畔,包括浙江新军第五师、仆从军第五师第一团在内的一万余名东岸官兵缓缓列好了阵,堵住了仓皇西撤的余姚清军万余人。
声名卓著的东岸炮兵照例开始了火力急袭。实心的、空心的、填充火药的、不填充火药的,各种炮弹在炮兵指挥官的命令下,有准又狠地打响了对面清军的头顶。虽然之前刚刚下过一场阵雨,虽然这里是河谷地带泥土较为松软,但急速射来的炮弹依旧令对面的清军阵脚连连松动,一些人大呼小叫,不过很快被军官斥责或直接正法。
东岸的炮兵指挥官满意地放下了胸前的望远镜,然后下令继续炮击。清军的反应令他稍稍有些意外,看来随着外洋武器、战法越来越多地流入中国大地,无论是清、顺还是明军,对于火枪大炮的耐受力都提高了不少。他们固然做不到面对着排炮轰击而不动——事实上这个年代没有那支军队能做到,东岸人也做不到,区别是大家谁在面对炮击时忍受伤亡的能力更强一点罢了——但这会好歹也打了几轮了,居然还没有阵脚大乱,清军、顺军的成长确实是较为迅速的,他们的军官吸收先进军事技术和思想的能力确实也不错,但估计也仅止于此了,相信再多打几轮,他们一样会崩溃。炮兵指挥官坚持认为,即便对面是一支东岸军队,再多打个几轮乃至十几轮,一样会士气大跌进而崩溃,他不信清军都是铁打的。
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儒尼奥中校站在一处小土包上,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战况。此时他对这场战斗的胜利与否已经丝毫没有担心,他更多地是在观察、评估清军的战斗力,看看他们对现代军事思想的吸收程度以及对现代军事技术的应用程度。说得直白一点,他就是想看看,清国绿营军队在荷兰人、英格兰人甚至葡萄牙人的暗中帮助下,军事改革进行得如何了!要知道,北京可是先后有两百多个外国雇佣军官兵被抬旗入籍,甚至还有洋人佐领这种编制,东岸人不得不警惕。
如今从战场上看来,他们似乎学习得还可以,没有想象中进步多。不过考虑到清国庞大臃肿的军队体制改革时所带来的阻力,以及杭州清军缺少“陪练”,不似襄阳大营那般已经和顺军进行过多次火器部队的大战了,因此做到如今这种地步也还算可以了。
“轰!轰!”那是布置在最前方的近射火炮发言了。这些火炮射程不远,但发射的多是散弹、葡萄弹,面对密集队形的敌人杀伤力极大。这不,刚刚好不容易咬牙冲到近前的清军立刻被打乱了,有些悍勇的人仍想继续冲锋,有些人则抱头乱窜,有些人转身逃跑,思想不统一、阵型脱节,这波攻势算是完蛋了。
“命令:浙江新军第五师第一团、第二团出击,卷着溃逃清兵前进!”
“命令:新建陆军第五师第一团出击,重点攻击靠近江岸的两队清军之间的结合部!”
“命令:骑兵纵队(约一千骑,令一千骑还在北边沿海平原巡弋)前出,抵达预定出发位置,告诉周团长,天雨地滑,不利骑兵驱驰冲阵,要他相机行事。”
“命令:第七混成营即刻从隐蔽阵地出发,截击清军侧翼,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
儒尼奥放下了望远镜,大幅度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不时下达一道道命令。而在他身侧,联络参谋不时喊来一名名传令兵,让其快速骑马赶至各部传令,以实现上级指挥官的作战意图,消灭眼前这一万多名清军。
“万胜!杀!杀!杀!”上万名男人的猛烈吼叫震撼了大地、震撼了河流,同时也震撼了本已动摇的清军大队,令其从心理上开始慢慢崩溃。儒尼奥爬到了一处更高的地方,下方的吼声此起彼伏,这部方罢,那部又起。头发已经花白的他仔细聆听着,如赏雅乐,如聆阳春,又好像后世的指挥家站在一处巨大的舞台前,心神迷醉地指挥着一支气势恢宏的交响乐团。
这会的儒总指挥、儒大帅,似乎已经进入到了某个境界之中,似乎都不用睁眼看着面前的战局,只需从敌我杀声的强弱中做出辨识,然后从容调兵遣将,就可以将敌人一鼓而破、一战而灭!
上万大军的喊杀声渐渐远离了儒尼奥所在的山包,慢慢开始变得遥远。相对应的,敌方清军的喊声早就变得有些嘈杂,进而纷乱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度停止,当太阳突破乌云的笼罩,将金色的光辉再度洒满大地时,清军的有秩序、有组织、有节奏的喊声、号声、鼓声已经彻底消失。
似是消耗全部心神完成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乐章般,站立良久的儒尼奥刚想挪动位置,突然间却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摔倒在地。所幸紧跟在旁边的作战参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关心地问了句:“大帅,你的身体……”
“不妨事!年纪大了,站得久了,一时间头有些晕而已。战斗结束了啊……”儒尼奥摆了摆手,安慰纷纷聚拢过来的参谋和卫士。
“是的,大帅!战斗结束了,我军可当完胜二字!”一名年轻的参谋涨红着脸回答道:“主力步兵团正面推进,第七混成营进行侧击,骑兵兄弟们最后出动,彻底搅乱了清军的组织,此时各部正在追亡逐北之中。这一仗打完,曹娥江以东已经没有任何成气候的对手了,怕是杭州的福全都没胆子率部渡江与我们决战了!新昌、嵊县、上虞、余姚四地,我们大可堂而皇之地占据下来,有曹娥江、会稽山这些天然防线,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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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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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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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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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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