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对苏维埃的敬畏,更没有对契卡深入骨髓的恐惧。
放下枪的弟兄们跟着他再次举起了手中武器。
“虽然契卡权势熏天也不能乱冤枉我们这些在前线拼杀的糙汉子!凯特小姐明明是腐国的记者,怎么就变间谍了?
您说话小心些,哎哎,这些同志也别动!信不信我能两秒杀光你们,还能送你们尸体到㯖国人阵地上,毁尸灭迹!”
既然撕开脸皮,陆飞狠话威胁一箩筐,一点也不怂。
黑皮衣们伸进内侧袋的手尴尬的停了下来。
“哈哈,弗拉基米尔同志,你果然厉害!应变快,手段辣!放心吧,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看看弗拉基米尔同志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重情义,手段高明!”葛利高里淡然道。
“您有点托大了,我扣动扳机很快的,万一您死在这儿就冤枉了。”陆飞收回P14,挥了挥手。
KV兄弟们脸涨的通红,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枪。
“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内务部的名声是不太好,也怪不得你们疑心。”
“您这亲自到前线来,就是来找我和兄弟们的?我怎么觉得你有了不起的大麻烦要找我解决!”陆飞看着笑嘻嘻的葛利高里,觉得事情肯定不小。
“聪明!你所有的功劳和能力我们都知道,你手下几位也是了不起的战士!从KV2到T-34,从维亚济马到列宁格勒,什么场面你们都能应付!”
“别戴高帽啊,我们害怕!不会让我们去刺杀小胡子吧?那你还是把我们抓起来送西伯利亚去吧。”维克多忽然插嘴道。
“任务绝密,我们回莫斯科再说,请跟我们先回去。放心,你们弄点战利品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何况你们抢的是鹰党。”葛利高里看了眼把背包往角落里踢的叶戈尔道。
“请上楼,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情愿在这里挨冻!女孩们都留在这里。”陆飞抬手请葛利高里上楼,语气不容置疑。
“你还是第一个敢逼我说话的士兵!”
“你都要送我们去狼窝虎穴了,我还不能逼逼你?”
“很公平,走吧。”葛利高里耸耸肩道。
一群黑皮衣留在了客厅里,只有一个年轻人跟着葛利高里上了楼。
KV兄弟们在陆飞的卧室里坐在了地板上,纷纷点起了烟,神色凝重。
葛利高里点起了烟斗,抽了两口停了停,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慢慢道:
“等会我说的话都是绝密信息,不能说出去!当然,如果你们不愿参加任务。以后你们几个,包括伊莲娜和另两位小姐的麻烦会无穷无尽,我只是实事求是,没有威胁的意思。”
“先别说这些威胁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好处总有吧?”陆飞冷静道。
“那当然,任务完成大家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无论金钱还是职位。”
“说吧,只要和打㯖国鬼子相关,我想我们答应的概率会很高。”
“很好!我说正事!领袖有个大儿子雅克夫,去年7月被㯖国人俘虏了。”
“上帝啊!原来你找我是这件事!真是要命了!”陆飞脱口而出,脸色难看。
“弗拉基米尔同志太聪明了,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我还是说一下具体情况吧。”
“说吧,反正这事和刺杀小胡子比难度也没小多少。”
“咳咳,雅克夫同志被俘后被关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位于柏林东北郊,是德国占领区鹰党集中营的指挥总部所在地。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他给救出来!
不管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无论多长时间都可以!当然,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一年。”
“啊,这?你们疯了吗?”伊万结结巴巴道。
“没有!我们从秘密渠道得知雅克夫同志在狱中英勇不屈,坚持斗争,而㯖国人一直用他来威胁领袖,这颗隐形炸弹一定要破除。
如果实在无法营救,打死他也不是不可以!”
“完了,知道这么大一件事,我们死定了。”瓦列里怔怔道。
“听听车长怎么说?到底有什么办法!”伊万依然充满对陆飞的信任。
“咳咳,我踏马能有什么办法?对了,我们都是一群大兵啊,为什么会被挑选做这种任务?难道你们内务部就没有特种作战人员?”
“唉,内务部还真没有你这样兵王一样的人物,内务部行动队擅长潜伏、伪装、刺杀,像你这种一打几十上百,被俘虏了还能带一个团逃出来的人不要说有,连想都不敢想。”
“可我长了一张亚洲人的脸,去德国集中营里救人也太无稽了吧。”陆飞瞪大了眼睛,开始怀疑眼前一切都是系统想玩死自己的假象。
“所以我们想让你被俘,被㯖国人主动送进萨克森豪森集中营!”
“你们脸还真大!就我这种小兵,㯖国人抓到我直接毙了拉倒,还送什么集中营?我说你们专家是不是有点理想主义?”陆飞摇头不信。
“还记得被你救过的彼得师长吗?”
“记得,还有那可爱而壮实的雅戈尼娅话务员,他们结婚了吗?”
“这不重要,我们已经官方宣布他有个儿子,前妻住在远东有华夏血统,他们的儿子就是你,弗拉基米尔同志!”
“这?这样也行?你们想干什么?”
“你现在变军二代了,㯖国人抓到你不会立刻杀了你,很有可能把你送去和雅克夫同志关在一起!那你就有机会救他了。”
“别开玩笑了,还能随便换爸爸的,这种低级谎言也太容易戳穿了吧。”
“嘿嘿,这些你拿着。”葛利高里递给他一沓书信和文件,甚至还有报纸。
“这里有你的全套身份证件;彼得写给你的信,哦,信件内容主要是告诉你他再婚的消息;还有真理报上刊登的儿子救父亲的佳话,甚至还有雅戈尼娅的采访内容。琇書網
对了,在维亚济马获救的彼得一干人等都在后方“集中”修整,不会再被俘虏了。”
“你,你们!我的天呐!我不去集中营!再说一个亚洲面孔和一个经过集中营洗礼骨瘦如柴的格鲁吉亚男人,能从柏林逃回祖国?你们疯了吗?”陆飞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
这下他是真怕了,这帮契卡不是说说而已,细节都做好了。
“你和手下不去也行,凯特我们会带走,伊莲娜也要接受审讯!毕竟她被㯖国人抓过,谁知道她有没有泄密或者给㯖国人带路。”葛利高里耸耸肩敲敲烟斗。
一副老流氓的腔调,欠揍的不要不要的。
KV兄弟们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手中冲锋枪都举了起来。
“放下,人家这么轻松的说事实,肯定有后手,别做傻事。”陆飞沉下脸挡住了兄弟们。
“后手倒没有,在列宁格勒我也找不到几百号内务部战士来控制你们。可你们要想清楚,一旦杀了我们或者和内务部撕破脸,你们就是苏维埃的敌人了!
你们的父母,兄弟,甚至是亲戚会被一轮又一轮的审讯,最后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我踏马吃你家面包啦!好坏我们也是杀敌无数的战斗英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伊万生气的大吼道。
“唉,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们这一队人马上会被送到西伯利亚伐木!算我求求你,接了这个任务吧?只要你们愿意为此努力,真的失败我们也不会计较,还会给你们荣誉、无数的金钱和最好的福利待遇。”葛利高里苦笑对陆飞道。
“哈,在㯖国营救失败我们还能回的来?你还真会宽慰人。”维克多讥笑道。
“我得想想,给我点时间。”陆飞皱眉凝思了片刻道。
“好!这是你们的撤退命令,是你们老部队下的命令。不管答应与否,你们都能撤出列宁格勒了。”葛利高里递给陆飞一份文件,转身出门。
很快楼下一群黑衣人一起走了出去。
“这叫什么事!我们就不走,就在列宁格勒待着,看他们怎样!”瓦列里大声道。
“别幼稚了,我们不能当事情没发生过,做鸵鸟。”陆飞摇头道。
“车长,什么是鸵鸟?”
“叶戈尔!你个没文化的,别开口!”维克多大为光火。“车长,您还是答应下来吧,要不凯特和伊莲娜就麻烦了。”
“我知道,可我没把握完成救人的任务!”
“要我说,您也忒实诚了,这么难的任务尽力就好了,万一失败就打死雅克夫,也算完成一半任务了。”
“你也太天真了,亲手打死领袖的儿子,还指望国家给你发勋章和钱?这事真这么办了,能活过一个月就算我们命大!所以营救行动只能把人救出来。
如果过程中雅克夫被㯖国人打死了,我们也完蛋。”
“可这种要命的任务怎么才能完成?”伊万抓着自己头发,手足无措。
“看命!看运气!不接任务我们的亲朋好友都会去西伯利亚!”陆飞摇摇头。
“您和伊万兄妹没牵挂,你们先跑吧,我们几个掩护。”维克多挺身而出道。
“就算我做的出这么恶心的事,也无处可去,难道要投降㯖国鬼子?”
“这倒是,逃去西伯利亚和送去西伯利亚好像差别也不大,在零下50度的森林里生活,还真是有够嗨的。”叶戈尔摇头道。
“算了,我会接下任务!具体怎么做再说,反正时间还长。记得不要告诉女孩们,回莫斯科后先去老部队报到,大家都同意吗?不同意的我掩护你们走,就说我一个人去。”
“我们肯定听车长您的,没有您我们早就死了大半年了,更不要说在列宁格勒的遭遇了,自己跑路做逃兵是不可能的,否则我们和动物有什么差别。”伊万摇头道。
“走吧,听车长的,再说了,不就救个人嘛,车长可以的。”
“去你的,叶戈尔,那他妈是在柏林的集中营!小胡子在的地方,几十上百万德军会杀过来,一人吐口唾沫都淹死我们了!”
“这种死法好恶心,我情愿自杀!”
“来,喝口酒,调整好情绪,别让女人们担心。”
喝着伏特加,KV兄弟们很快就忘了天大的任务,嘻嘻哈哈的下楼去了。
陆飞下楼后笑嘻嘻的让女人们安排晚饭,自己拎了瓶伏特加出了门。
门外葛利高里和托洛夫正在雪地里徘徊,看上去很颓废悲凉的样子。见陆飞拎了瓶伏特加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咕噜噜,来,干杯!不喝几口我不敢答应这么疯狂的任务!”
“太好了,您自己同意才是最棒的!咕噜噜。”
“我们能有什么支持?”
“这是雅克夫的个人资料,你先看看,我会安排你参加莫斯科外最前沿的战斗,至于如何被俘这就是临机应变的事了。同时我会把柏林和这一路上的情报站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你。他们会拼尽全力支持你带着目标逃出来。”
“没了?就这?你们做的准备还真是省心。”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现在不需要,你们别内部走漏了消息就行。另外这事得看上去不刻意,你不要催我,最多三个月我就能被德军俘虏,至于能什么时候救出目标人物,那就看命了。”
“有希望就好!我们部门的人小命可都捏在你手里了。”
“少来这套悲情路线,今后不要监视我们的行踪,至少不能贴身监视,我有行动前会通知你的,你把专用电话号码留给我。”
两人又说了几句,葛利高里带着黑衣人消失了。
一个小时后,客厅茶几上,兄弟们和三个女孩正吃饭。
大家都默不作声的低头吃东西,没有人说话,气氛十分古怪沉闷。
爽直的凯特终于憋不住了:“你们内务部的人是不是要带走我?直说好了,我不怕。”
维克多勉强笑了笑:“已经解释过误会了,大家心情不好是因为我们要走了,上峰命令我们撤到莫斯科去,有别的作战任务。你身份的事儿,车长已经解决了。”
陆飞正要下令开拔,可看着闻讯黯然神伤的妮娜和凯特,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他们一走,两个女孩能在列宁格勒撑到两年后吗?
“跟我们一起撤吧,伊莲娜在莫斯科买了房,你们可以跟她住一起。”陆飞沉声道。
“真的可以吗?”两个女孩还没说话,伊万惊喜的问道。
“内务部的人没说可不可以带走她们,想来是会给我面子的。”
“哇,车长,您的面子真够大的!”凯特惊喜道。
“可卓娅他们一家怎么办?”妮娜还有些顾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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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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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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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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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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