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刚破晓,沈府人等皆早起。
这一边,沈梅棠洗漱罢,端坐在镜前,丫鬟灰兰开始给二小姐梳妆打扮,对镜上妆;xǐυmь.℃òm
那一边,小丫鬟玳瑁正帮着珍珠穿着紧身的内衣,这也是昨个儿姑姑特意叮嘱地,无论怎么说,穿上这紧身的内衣,目测之下至少会让你应当瘦的地方瘦,将那些多余的肉,都一股脑地挤到不应当瘦的地方去。
虽然说,仅仅是两条薄若蝉翼一般地白色布带子紧紧地箍在身上,珍珠立刻变得形若一个会喘着气的、整装待发走进冰冷棺木的木乃伊一般无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但却立竿见影,至少能看见她的腰身了。
这腰肢可是身段当中的重中之重。试想连个腰都没有,何谈身段、何谈美呢?
若说女子这身段之美,‘窈窕’二字形容得最贴切。
恰是在那豆蔻的年华,若春日里柳眼初醒,柳嫩成金,一条一条嫩黄的细枝随风拂动,若一缕一缕的金丝,闪着金光,璀璨夺目,那是最窈窕不过的。
若说这身段能与柔软的柳枝相媲美者,恐怕也只有广寒宫里的嫦氏美仙娥了。虽然她总是冷着一张绝美的脸,拒人千里之外,地地道道地一个忧郁的冰美人。
她喜欢兔兔,没事就撸兔兔玩儿。
或许将全部的感情都撸给了兔兔,兔兔瞪着一双大红灯笼般地眼睛,眨巴着,着实是可爱啊!
说来兔兔在地支当中为卯,而这卯却与柳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单单是这一个‘柳’字儿,卯就占去了一半,这不是明摆着。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完,在这里就不一一跑着题说下去了。
即便是宫里常伴其左右的一大群素素小仙子们,整日里不吃不喝,而且还活蹦乱跳地不着闲,保持着身材,哪也赶不上嫦氏美仙娥一半呀?身段这是天生的,有什么办法呢?
但话又说回来,若想寻得人间窈窕女,柳巷深闺。单单是沈府门前街道的两排浓密垂柳,你就知道这府中的小姐身材之窈窕。
说跑题了,这会儿,回过头来的沈梅棠,眼见着珍珠被‘五花大绑’地穿衣模样,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珍珠动作变得拘谨又呆板,形若一个机械木偶一般,动作比平常都慢了半拍。小丫鬟玳瑁要她别动,就站在地当间,为她换上崭新的衣裳。
窗外,天光大亮。
沈梅棠走到窗子前,将半开着的窗子全部推开,清爽的晨风迎面扑来,裹掖着园中的花香沁人心脾。
门儿一推,齐安平走了进来。
眼见着打扮得极其标志的二妹妹站在窗前,金灿灿的一缕朝阳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朝阳的仙子一般,突然凌空而落,美得闪着金光,醉人双目!
他禁不住地一笑,那一种喜悦是发自心花怒放而慢慢的绽开在脸上,迷醉的笑,他强强控制住自己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沉思了一下,脸色突然间变得暗淡下来。
沉着脸,走上前,很不是个心思地开始挑毛病道:
“哎呀!二妹妹,咱不早就说好了扮丑之计吗?打扮这样用得着吗?这头上插着这么多珠翠不俗气吗?摘了,快点摘下去!”
话没等说完,亲自上手往下摘头上的珠翠,一件又一件地丢在一旁边的桌子上,那一种危机感、压迫感、失落感......,感感皆来,让他变得有些失常......
说来也是,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打扮得又美又飒,然后,去跟别的男人相亲呢?这真是一种折磨,说不出来的痛苦!
“二妹妹,听我的不会错,今儿,真的用不着这么隆重,花枝招展的,反到是不出众了!”齐安平将沈梅棠的头饰皆拔下来,连跟玉簪子都不肯剩下。
事情颠倒一下,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今儿是他与二妹妹成亲的大日子,可能,可能他会买下全城各式各样的首饰送给二妹妹,他都会嫌少,太少了!
......
这会儿,沈梅棠站在窗前呼吸着迎面吹来的清爽晨风,听着鸟儿的一阵阵脆啼,表情平静,一动没有动,任齐安平往下一件又一件地往下摘着头饰。
连一副耳环都不放过,齐安平也把它给摘了。
“嘿,我说齐安平,你把这个头饰给梅棠戴上,准能把她装扮成一个超级大丑娃。”珍珠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灰兰绣花的针线筐里的一个碗口大小的黑色毛线球递给齐安平道。
“嗯?怎么了?你这是,说个话脸怎么还通红的?”齐安平回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珍珠问道。
珍珠头一次变得害羞起来,自是因为穿着那紧身衣的缘故,将双手臂抱膀捂在胸前脸更红了,吼道:“看什么看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噗嗤’一声,齐安平笑出声来,脸也变得通红转过头去与沈梅棠低声道:“二妹妹,咱可不学她,这是什么个成熟、魅惑的穿衣大法,她这是准备着勾引谁去吗?”
“呃......”
闻得齐安平之言,珍珠的脖子都跟着涨得红了起来,本来就被紧身衣裹得喘不上气来,前凸后翘的,自己对着镜子也开觉到极其的别扭......,这会儿,又被齐安平点出来要前去勾引谁?
珍珠头一次,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转回身,奔里间,真接去脱那紧身衣去了,小丫鬟玳瑁急忙劝说着跟了进去,一个劲儿地劝着:“珍珠姑娘,莫一大早晨的,白忙活了,可白忙活了......”
“二妹妹,你这衣裳,颜色过于艳丽了,一个初选,用不着这么穿得这么隆重,这是干嘛呀?咱可不跟那引胭脂俗粉去比美,没意思!”齐安平又开始挑衣裳道。
“我说安平公子呀,你吃早点了没有?”灰兰急忙上前打岔道,“你先坐到桌这边儿来,我这就去准备啊!多少可得吃点儿,这初选地点设在哪儿呀?怎没听你说呀!”
“吃了,吃了!”齐安平烦道,“你怎把二妹妹打扮得如此花俏?真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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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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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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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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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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