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听得怒道:“这慕容复真是不当人!居然如此祸害江湖!”跟着又有些好奇的问道:“贤弟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吴应熊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我头两个月在大理收了一个徒儿!”
乔峰笑道:“就是适才在酒楼里的南海鳄神吧?贤弟能将四大恶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实在是妙!”
吴应熊笑道:“这岳老二其实也是个憨厚之人,只是一时不慎,走了弯路而已,我念在他恶事做的不多,这才收他做了记名弟子!而岳老二所在的四大恶人也加入了西夏‘一品堂’!这些事情我正是从岳老二处听来的!”
乔峰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刚想在说话,这时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乔峰看着这两人的身形,止住了嘴里想说的话。
这两人远远的看到乔峰,登时面色一喜,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到了乔峰、吴应熊面前,一齐躬身,其中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三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现在碰到帮主,真是太好了。”
乔峰点了点头,问道:“点子是些什么人?”
一名汉子说道:“其中两个个是女的,还有一个是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十分横蛮无礼。”
乔峰哼了一声,说道:“蒋舵主也忒小心了,对方只不过单身一人,难道便对付不了?”
那汉子说道:“启禀帮主,那两个年青女子似乎也有武功。”
乔峰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去瞧瞧。”
那两名汉子脸露喜色,齐声应道:“是!”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乔峰扭头向吴应熊说道:“贤弟,不若你先回去跟弟妹们碰头,稍后我处理完了事情再去松鹤楼找你?”
吴应熊听了这一番对话,就知道这是要去杏子林啊,这个时候怎么可以离开,说道:“我自然我跟大哥一路!”
乔峰有些疑虑的说道:“可此去要是耽搁时间太久,你走的时候又没有跟弟妹们说,到时候弟妹们久等你不回,只怕是要担心!”
吴应熊微微一思考,说道:“此事简单!”说着抬手朝着空中打了个响指,两声雕鸣之后,一对硕大的白雕从天而降。
乔峰和他身后的两个马仔看着白雕都面现惊色。
吴应熊跟着说道:“大哥,我这白雕颇具灵性,大哥可有纸笔,我写封信,让它们送信回去。”
乔峰有些尴尬的说道:“贤弟,你大哥我粗人一个,怎么会随身带着纸笔。”说着又望向身后两个乞儿打扮的汉子。
其中一个汉子忙摆着手说道:“大哥,我们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会带那些东西!”
吴应熊也有些坐蜡了,自个也没带这些东西啊,而且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能找笔墨纸砚?
乔峰微微一想跟着说道:“贤弟,不若我让手底下的一个兄弟跟你的白雕一起回去,跟弟妹们说清原委?”
吴应熊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
随后乔峰安排了身后的一个汉子跟着一双白雕一起去无锡城的松鹤楼。而吴应熊和乔峰在另一个汉子的带引下,继续前行了数里路,转而向左边的道路,又走了一段曲曲折折的乡下小径。
如此又走了数里路,来到一片杏子林,将将靠近就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林杏花丛中传出来:“我家公子爷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家公子爷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吴应熊听着这声音,冷哼一声说道:“这个包不同倒是嚣张的紧,看来断了他两指,还没让他得到教训!”
乔峰听着停下了脚步,说道:“哦,贤弟认得里面的人?”
吴应熊说道:“这说话的人乃是姑苏慕容氏的包不同,昨夜我才见过,没想到今儿却是又碰上了!”
这时只听到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定吗?”
包不同说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那人又说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
包不同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真的是莫名其妙,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听得面色一沉,怒道:“这慕容家人倒是好生霸道!”说完当先大踏步的走进了杏花林里。
三人走进林子里,就看到两伙人相对而立,其中一边正是丑汉包不同和阿朱、阿紫,包不同这厮面色有些苍白,手上还绑绷带。
这包不同三人本来是想要跟踪吴应熊的,可吴应熊几人一上岸就上了马车奔向无锡城。
包不同三人却是慢了一步,只能通过车辙的痕迹判断出吴应熊是往无锡方向来的。包不同想到自个二哥也让自己来无锡,于是也一路追了上来,在路上恰巧碰到了丐帮众人,才在杏子林里对峙起来。
杏子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丐帮叫花子,领头的人以眼见乔峰到来,面露喜色,立刻抢步迎上,和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谷躔</span>包不同听着是乔峰来了,仍然是一脸的嚣张,瞥眼瞧见乔峰身旁的吴应熊时,顿时就瞳孔收缩起来,不由得退后一步。
阿朱瞧着吴应熊时,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惊喜,想到吴应熊说过若是再次见面会跟自己说自个身世的事情,眼神里顿时露出一丝期许。
吴应熊瞧着包不同,冷声嘲讽道:“这位包三先生倒是好大的口气,慕容复不过是狗屎一般的人物,事前一无通知、二无拜帖,更没有在江湖上放出消息,就来责备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没有等他!你倒是真会讲道理!先不说没通知了,通知了又如何?慕容狗屎配让北乔峰等吗?”
包不同满脸的愤怒之情,而丐帮的人听着却是如六月里吃冰,倍爽,又瞧着吴应熊说这话,自己的帮主也没阻止。
之前丐帮的人客客气气,是因为考虑到丐帮的名声,又思虑对方姑苏慕容的名头甚大,所以对方虽然蛮不讲理,却也没有恶语相向。现在吴应熊当先开炮了,丐帮的都是一起市井厮混的乞儿,论起吵架、骂人怕过谁?顿时就是什么慕容牛屎、鸡屎等等的污言秽语,朝着包不同三人而去!
包不同听得是目龇欲裂,也顾不得其他,怒道:“住口!”丐帮的人哪里会听他的,反而骂的更欢了,骂完慕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不止。
包不同自认自个‘非也、非也’的口才无双,现在面对这么多张嘴齐喷……却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乔峰轻轻咳嗽一声,抬了抬手,正在怒骂的叫花子们才停下了口。
包不同怒视吴应熊,也不管其他,怒道:“你这王……”这‘王’字一出口,瞧的吴应熊眼神里的凶戾,忙改口道:“你这神龟公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姑苏慕容作对!”
吴应熊摆了摆手,说道:“我的确看慕容复很不顺眼,却没有主动跟他作对,只是你的嘴太贱了。说到底都是你们狗屎一般的慕容家自视甚高,想要仗势欺人罢了,岂不知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慕容家招惹得起的!”
话音一落下,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神龟公子说的好,慕容家什么时候那么霸道了,难不成我丐帮帮主去哪里还要跟慕容复报备不成?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
包不同这人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之前一直有些虚吴应熊,那是因为生怕吴应熊在江湖上散布慕容复要复国的消息,现在瞧着吴应熊和乔峰关系匪浅,心中认定吴应熊已经把这件事跟乔峰说了,乔峰知道了就是丐帮知道了,丐帮知道了只怕全天下都知道了。
想到此,包不同也豁出去了,说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后声音又传来:“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话声落下,杏树丛后跳出来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有的矮矮胖胖,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阿朱、阿碧三人人团团围住了。
包不同身后的阿朱瞧着这情况,却是有些急了,包不同的伤势还没有好,先不说丐帮的人了,就是吴应熊一个人,自己这边所有人加上都不是对手。
阿朱忙说道:“难不成丐帮要以多欺少吗?”
吴应熊笑道:“既然阿朱姑娘怕以多欺少,那就我一个人对上你们所有的人如何?”
阿朱咬了咬嘴唇,说道:“吴公子,这次我们可没有惹上你,你干嘛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吴应熊笑眯眯的说道:“乔峰是我结拜大哥,你们慕容家蛮不讲理的对我大哥横加指责,你说惹到我没有?”
阿朱顿时哑然,这时乔峰说道:“贤弟,大哥先行谢过你了!只是他们三人既然是来找我丐帮麻烦的,我丐帮也能应付,就暂时不劳烦贤弟了,贤弟在一旁看着就好!”
吴应熊想了想说道:“倒是我自作主张了,还请大哥见谅!”说完就先退到了一边。
包不同看吴应熊不再插手,心下稍安,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四个叫花老儿有什么见教?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莫不是偷偷的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阿朱听得包不同伤都没好,还这么嘴硬,不停的招惹人,想要劝,心中又知道劝不住,顿时急的直跺脚。
这时半空中一个声音传来:“这江南最爱打架的是谁?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xiumb.com
吴应熊抬头一瞧,只看到一株杏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个人,这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同包不同一样,十分的丑陋。
阿碧看得这人顿时惊喜异常,说道:“风四哥,你终于来了吗?公子爷呢?你是跟公子爷一起来的么?”
风波恶叫道:“真的是妙,今儿可以好好的打上一架了。阿朱、阿碧,公子爷的事,待会再说不迟。”
话音一落下,脚尖在杏树上疑点,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朝着围着包不同四人中北方那个矮胖的老者扑去。
这老者瞧着风波恶的攻势,不慌不忙,吼道:“来的好!”说着拿着钢杖一举,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波恶的胸口。
风波恶身子一偏,伸手就要抓住矮胖老头的钢杖,这矮胖老头手腕一转,钢杖顿时变了方向,依然追着风波恶的胸口而去。
风波恶喊道:“来的好!”身子急速向后,躲过矮胖老头的钢杖,转而拔出背后背着的单刀,挥刀向着围在东首的红脸老者削去。
那红脸老者手里拿着的是一把红色鬼头刀,不屑的一笑,说道:“不知天高地厚!”说着手里的鬼头刀一挥,迎着单刀的刀刃而去!
风波恶突的收刀斜退,又向南边的白须老者砍去,这白须老者没料到风波恶这里打一阵,那里打一阵,又看见红脸老者追着风波恶而来,自己若是迎上去,就成了前后夹击了。
白须老者不想落下一个丐帮以多欺少,围攻他人的名声,于是闪身一避,躲开了这一刀。
乔峰看的场中的情况,眉头一皱,心道:“这风波恶的轻功倒是高明,若是几位长老不围攻,只怕一时半会拿不下他。还是早点料理了这里的事情,还能跟贤弟去喝一阵酒!”
想到此,乔峰喊道:“四位长老,退回来吧!”
听着乔峰的话,四个老头不敢违抗,运着轻功退回了乔峰身后,没了对手的风波恶顿感无趣,喊道:“别走啊,还没分出个胜负,怎地就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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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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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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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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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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