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柯子墨与龙脉的及时行动,所幸血脉信仰在墨江造成的危害仅局限于塌陷附近的区域,尚未对整个城市的正常生活产生影响,某些全天营业的快餐店依然忠于职守。
在后勤部的欢呼声中,柯子墨放下五个全家桶,随后离开了龙脉支部设置的空间封锁范围,传送回了临时的住处。
把玛雅从系统中摘下来后,柯子墨走进了浴室,任由温热的水流冲洗过自己的皮肤。
温暖的触感令柯子墨的思绪逐渐放空,让每一个念头都变得缓慢无比,水流的哗啦声慢慢减弱,宛如梦境中的呢喃。
此时柯子墨的意识则如同从躯壳中抽离出来,以水流的视角观察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柯子墨的体内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将他的意识拉扯回原位。
柯子墨瞬间清醒过来,感觉到冥冥之中某个存在正召唤着自己,短暂的分辨过后他确认这是“密会”开启时的影响。
或许是因为与神性的适应程度有所提高,让柯子墨对这种强制召唤产生了某种抗性,亦或仅仅因为柯子墨忙碌到了深夜,尚未处于睡眠的状态所以能够掌控自己的意识。
但无论如何他似乎都拥有了自主选择是否参与“密会”的能力,而非像十四曾经说过的被默认视为参与者。
虽然柯子墨目前仍旧需要“密会”作为重要的情报来源,但如果能随意进出那个疑似神灵创造的梦境,则为他的安全添上了一层保障。
匆忙擦干身体,套上【物品栏】中储备的睡衣,柯子墨快步走到卧室,躺在床上,和天花板陷入对视。
熟悉的睡意不知藏在了哪里,被召唤的感觉也荡然无存,这让柯子墨不禁有些担心是否会错过这次“密会”,从而错失许多重要的情报。
他坐起身,朝着客厅看了一眼,看到玛雅还未回到卧室,于是拜托道:“玛雅,来首安眠曲,强效的。”
玛雅听到柯子墨的声音,哒哒地跑进他的卧室,确认道:“你是认真的吗,搭档?”
柯子墨盖好被子,点了点头。
玛雅深吸一口气,裙摆无风飘摇,散落下星屑般的光芒:
“睡吧——”
第一段音节响起的瞬间,敞开心灵的柯子墨顿时感受到难以压制的睡眠欲望将他吞噬,眼前的景象被一片黑暗笼罩,而当他再次恢复清醒,便发觉置身于幽暗无垠的空间,长桌两旁所有人依次落座,显然“密会”刚开始不久。
按照惯例,代行者们交流着自己所在地区内近期发生的事件,由于没有太值得关注的部分,柯子墨利用学生时代的技巧,一边留意着谈话中的关键词,一边思考起这次的变化:
“之前两次进入‘密会’的过程我根本无法抗拒,但是这次却有能力主动脱离,这期间我身上能够涉及到神明的东西只有增强了的神性。
“如果事实就是如此,那么其他代行者按理来说也有着同样的能力,除非十四的神性存在某种特殊。”
想到这里,柯子墨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猜测:
“或许那个神就是十四?”
柯子墨下意识望了一眼长桌上首那位神灵一样的存在,生怕自己的念头被对方察觉,在他初遇十四的时候对方就展现出了读心的能力。
紧接着柯子墨便将这个想法否定,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把眼前被阴影笼罩、散发出恐怖气息的密会召集者与大大咧咧的十四重合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我这次保持了清醒,没有处于睡眠状态,二则是我作为这片梦境的漏洞所具有的一些独特。”
有了初步的思路之后,柯子墨迅速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柯子墨首先要验证睡眠是否作为“密会”的一种保险机制,确保参与者在安全的状态下进入这片空间。
通过多次对比入眠和清醒时的差别,柯子墨能够确定睡眠状态是否与“密会”相关。
虽然“密会”的召开毫无规律可言,但目前为止无一例外都是选择在了柯子墨所在地区的深夜。
这并不能说明其主要参与者所在的时区,白天更加符合大部分人的生活规律,但由于“密会”的目的性和隐蔽性,它必然要选择在一个所有人都空闲的时刻,夜晚显然更加适合,而且黑夜通常是反派们扎堆开会的时间。
这无意之间为柯子墨提供了便利,他可以凭借强化过的身体时常熬一次夜,但却很难在事务繁忙的白昼睡上一觉来等待“密会”的召开。
而假设下一次的密会恰巧在柯子墨入睡的时段开启,并且柯子墨仍然能够主动脱离,他便会直接进入下一阶段的测试,以免浪费宝贵的机会。
在这段时间内,柯子墨的神性必然会出现增长,他则会尝试对这片空间进行一些细微的影响。
如果此次的变化是神性的原因,那么他的掌控程度将会逐渐加深,最终甚至可以主动召开密会。xiumb.com
而他能够想到的事情必定处于“默”的预想之中,如果神性的增长便能使代行者控制这片空间,那么“召集者”的身份将变得毫无意义,这不会是祂所期望的发展,所以一定会通过某种手段加以限制。
因此柯子墨主要通过这个方法验证十四的神性的特殊性,假如此后多次密会中他都没有受到限制或者阻碍,那便可以证实自己的推测。
但这方法仍然不甚严谨。
关于柯子墨本身的特殊,他尚未有较好的证明方式。
根据十四最初的解释,柯子墨相当于是从神国脱离的过程中被类似神国的密会捕获,才误打误撞成为了“参与者”。
形象一点的表示就是柯子墨在跳伞的过程中撞进路过的飞机内,莫名其妙变成了乘客,而在这之后不会再发生任何变化。
除非他撞出来的洞越来越大。
这就使“漏洞”的可能与“神性”的可能无法分离开来,都会出现随着时间推移而产生变化的结果。
不过这对柯子墨来说影响并不算大,无论哪种原因导致的,都是独属于他的能力。
就在这时,其余人的对话进行到了柯子墨感兴趣的阶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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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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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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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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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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