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压下那种不适,尽量不要去想。
可她对他的一切反应,压根都藏不住,展现在她娇娇嫩嫩的小脸上。
她这会儿气血上头,倒是看不出脸颊本来的苍白色了。
谢玧拿调羹舀着燕窝,一勺一勺地喂她吃,动作慢条斯理,温柔极了。
顾瑶只顾低埋着头,小口小口吃就是了。
谢玧又与她细细私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顿了他还是问,“还疼么?”
顾瑶耳根子都红透了,轻轻摇头。
她不免有些担心他,便鼓起勇气问他:“皇上呢,今晨起这么早,又要升朝又要忙政务,可累着了么?”
谢玧道:“我不累。”
顾瑶顺口就道:“可昨晚皇上明明比我更……”说出口才觉得不妥,声音渐小渐消。
谢玧嗓音低醇温润,道:“比你更什么?”
她不说他也不勉强,只是继续喂她吃燕窝。后来她才轻声道:“比我更费力气。”
谢玧道:“但总归是女子承受得更多些。”
顾瑶望着他道:“可你也很辛苦。”
谢玧亦看着她,她眼神乱瞟,他便笑了,道:“多谢阿瑶的关心,不过我不觉得辛苦。”
他放下空了的碗,微微倾身靠过去,将她拥入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分外柔软。
顾瑶侧脸枕着他胸膛,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频率,她心里也跟着怦怦然。
谢玧看着窗外的春意盎然,道:“等你养好了身子,外边春光好,可还想放风筝?我陪你放。”
顾瑶愣了愣,道:“可是宫里做不出好风筝。”
谢玧若有若无地扬了扬眉,道:“我给你做如何?”
顾瑶仰头看他,道:“皇上会吗?”
谢玧道:“我可以学。”
他看着她仰起的小脸,唇色淡润,不由又想起尝过的触感和滋味来,便又俯头亲了她的嘴唇一下。
只是亲一下罢了,手扶着她的头继续压在自己怀里。
过了一会儿,顾瑶脸红心跳地小声婉转娇媚道:“皇上,你心跳跳得好快。跟昨晚一样快。”
谢玧低低清了清嗓,大抵被她发现他的心情,有些不自在。
顾瑶想着他和自己一样,反倒有些同病相怜之感,也就不那么拘谨了,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蹭,贪恋地闻他身上的味道,喃喃道:“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紧张。”
她埋头在他怀里,又如实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情:“我看见皇上就好欢喜,但是又好紧张。我都不敢看皇上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倒是没有这样的情况,怎么越亲密反倒越紧张了。”
她的话,字字句句软绵绵地砸在他心头,砸得他心口发酥。
他听得也很欢喜,想了想,道:“大抵是你真的很喜欢我。”xǐυmь.℃òm
她点头,肯定道:“对,我就是好喜欢皇上。”
谢玧低头间,伏在她颈窝里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忍住亲了一下她的颈边。
她颤了颤,继而便被他拥得更紧。
他嗓音也变得愈沉了两分,道:“你倒是实诚。”
随后谢玧还有政务要处理,顾瑶也需要休息,他便放她躺在床上。阿福把政务折子等都搬进了内室来,谢玧将桌案移到床边很近的地方,一边理事一边陪着她。
团团也叼着它的毛线团跑了进来,在寝宫里或蹦蹦跳跳或趴着乱玩。
顾瑶这会儿精神了,小声对团团道:“拿过来。”
团团便十分兴奋又通人意地叼着毛线团屁颠屁颠地过来,把毛线团放在顾瑶手上,立马又调头往那边跑,摇着小尾巴等着接球。
以往顾瑶就是这么跟它玩的。
顾瑶将毛线团往它那边一抛,它立马高兴地扑过去接,接住了以后又摇着尾巴送回来。
谢玧不受影响地处理政务,顾瑶觉得有他在身边,这样的场景让她安心舒服极了。
她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抛着毛线团,跟团团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顾瑶迟迟没把毛线团再抛出去给团团,团团急得都两腿站立了,像个小人儿一般,挥着两只前爪,似乎在说:你倒是快丢给我啊!
顾瑶偷偷笑。
谢玧虽没抬头看,可眼尾的目光却一直留意着一人一狗,眼里也漾开些淡淡的笑意。
不过他余光还瞥见,她一手撑着床一手扬起扔毛线团的动作,以至于她的衣襟微微往一边滑开些许,露出一抹娇嫩肌肤和一缕肚兜儿细带。
他不由得微微侧目,娇嫩的肌肤上还留有淡粉的痕迹。
他想起应是他昨天晚上有些情难自抑时留下的吻痕。
他连忙移回视线,故作一本正经地批阅折子,也不知是怕她着凉还是不想给旁的哪怕是一条狗看见,便温声提醒道:“阿瑶,将衣衫穿好。”
顾瑶一听,有些不解,她不是好好穿着呢么。结果低头一看,自己衣襟露了一片,连忙脸热地拉拢好。
她心慌慌地想,怎么他批阅奏折,还能看见她衣服有没有穿好?他脑后长了一双眼睛不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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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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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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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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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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