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江永成过来劝道:“膳厅已经备好晚膳,老爷要不还是先去用完膳再打吧。”
后来一家人才进膳厅用膳了。
江意听说宫里送来了吉服,便问江词:“试过了吗,可合适?”
江词道:“试了,挺合适。”
江重烈冷哼道:“他就往身上随便套一下就完事了,那叫试吗?”
江词反驳道:“只是让试试看大小合不合身,我套一下合适不就完了吗,不然还要怎么试?我都说了既然是比着尺码做出来的,又有什么不合适的。”
江意道:“试吉服当然不仅仅是试试大小是否合身,还要看其他其他方面是否平整合适。”顿了顿又道,“一会儿饭后,哥哥回后院里再好好试试吧。”
江重烈赞同道:“小意说得没错。”
江词嘴上说麻烦,但妹妹要求的事,他还是要依着做的。
晚饭后,江意牵着阿忱,和苏薄一道散步去了江词的后院里,来羡也过来瞅瞅热闹。
大家都在院里等着,江词才不情不愿地进去试吉服。
男人家更衣快,他片刻工夫就开门出来了。
只见灯下儿郎眉清目朗、英姿勃勃,一袭红衣热烈如火。
江意一时都看愣了。
来羡“哇哦”一声,就差吹声口哨调戏调戏了,道:“没想到大舅哥很合适当新郎官嘛。”
阿忱也眼前一亮地“哇”了一声。
从前江词从未着红衣,眼下一看,比平日里的俊朗更添几分风流。
江词却拧着眉一脸嫌弃地问:“这样合适吗?”
江意见他随意将腰封歪着系,就上前稍稍替他扶正,又帮忙整了整衣襟,抚平肩袖。她再退后一步看,不由笑道:“现在就好多了。”
她回头看见阿忱眼神亮晶晶的,又笑问:“阿忱,舅舅这样好看吗?”
阿忱老实地点点头,回答:“好看。”
江词一听,顿时奇怪的攀比心理在作祟,于是问一句:“你爹这样穿好看还是我这样穿好看?”
阿忱回答:“爹这样穿好看。”
江词脸一垮,道:“你这小孩,一点都不诚实。”
试也试过了,他赶紧回屋就脱了下来。正当他随手把这身吉服往座椅上一扔时,门外的江意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适时说道:“吉服最好还是好好叠起来存放。”
江词顿了顿,只好又拿过来随便叠两下,道:“小意,你规矩这么多,不会让人觉得很累吗?”
江意道:“堂堂定国侯,那也总不能太邋遢吧。”
江词道:“以前苏薄也不叠衣裳的,你怎么不觉得他邋遢?”
苏薄表示:“你说的这个我不记得。”
江词唏嘘道:“以前都是单身汉,单身汉的日常生活是怎么样的,你也别想洗脱。”
江意好笑道:“哥哥别什么事都拉他下水吧。”
江词道:“好歹以前也跟他称兄道弟过,他什么人我清楚得很!”
随后他又道:“我把衣服叠好放柜子里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早前,织造局的宫人从皇后那里回完话,派宫人往侯府送吉服的同时,也分派人手往八公主那里送去了。
八公主宫院里,来的宫人更多,捧来的东西也琳琅满目。
除了一身嫁衣,还有凤冠,四副整套的首饰头面。
谢芫儿和钟嬷嬷、花枝直接看直了眼。
首饰头面包含了头饰、耳饰、项饰和腕饰,无一不全,且都是以纯金为底,镶以各色珠玉宝石,华美至极。
织造局嬷嬷道:“这些头面,除了挑选一副公主出嫁当日要戴的,其余三副皇后娘娘有旨,皆作为公主的嫁妆。”
谢芫儿宫中上下连忙谢恩。
宫人又道:“这吉服稍后请公主试穿,如有不合适的,织造局再做调整修改。”
随后宫人捧着东西一一送入谢芫儿的寝房内,只留下花枝一人给谢芫儿试穿吉服,其余人等都退下。
钟嬷嬷又招待了织造局众人的茶水和跑腿的喜钱,织造局的人便先行回了,道:“眼下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八公主了。如是八公主这里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明日派人到织造局传个话就行。”
钟嬷嬷满口应下,送走了众人,连忙第一时间就回到后院来看看。
寝房里,花枝异常小心宝贝地把嫁衣展开,只见前襟绣有牡丹花开,裙底绣有云纹锦簇,襟上和腰封上缠枝花栩栩如生,前后裙摆并蒂莲开、凤纹暗织,美丽极了。
谢芫儿伸手摸摸,确实极具手感。她还从没穿过这等华贵的衣裳。
花枝赞叹不已:“公主,奴婢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嫁衣。”
谢芫儿道:“你总共才见过几个姑娘出嫁啊?”
花枝道:“虽没见过宫外的姑娘出嫁,但以前先帝在时奴婢见过外面的官家小姐被送进这后宫里来呀,都没一个有机会穿这般嫁衣出嫁的。”
钟嬷嬷进寝房时正好听见了,道:“从外面进宫的与从宫中嫁出去的怎能相提并论;外面进宫的哪有资格让织造局置办嫁裳,而且后宫品级森严,除了皇后娘娘,谁人敢大张旗鼓。
“这宫里嫁出去的新娘子,皆是金枝玉叶,且八公主要嫁的是皇上赐婚的定国侯,势必更加隆重一些。”
钟嬷嬷走上前来细看,也赞叹不绝,又道:“这嫁裳可都是织造局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听说绣娘都是平日里给皇上皇后缝衣裳的品级,真真是绝美!”
谢芫儿摩挲着下巴道:“美是很美,但会不会太奢侈铺张了,毕竟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钟嬷嬷虎着脸道:“公主即将要嫁去侯府,贵为公主,将来又是定国侯夫人,岂能寒酸。嫁人便是要风风光光地嫁。”
谢芫儿道:“罢了罢了,反正也就这一次。”
花枝兴奋道:“公主,那我们现在就试穿看吧。”
谢芫儿欣赏归欣赏,可要她更衣试穿,她的反应简直和侯府江词如出一辙。
皆是眉头一拧,五官一皱,很是怕麻烦的样子。m.χIùmЬ.CǒM
谢芫儿摆摆手,道:“我看挺合适的。”
钟嬷嬷道:“光看哪能看出合不合适,还是得上身,花枝,给公主宽衣!”
于是花枝先把嫁衣温柔地铺展到一边,就来动手给谢芫儿宽衣。
谢芫儿唏嘘道:“人家织造局都是仔细量了尺寸再回去做的,又都是手艺高超的绣娘,怎么可能会不合身呢,人家可就是靠这行吃饭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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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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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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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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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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