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江永成又去后院找江词,彼时江词正要出门,江永成正好在花园里遇见他,便回话道:“皇后娘娘派了织造局的人来给大公子量体裁制吉服,眼下人就在前边。”
既是赐婚,两人的婚服当由宫中一起制作,这样才能最好地相互映衬。
江词一听,不大意道:“一会儿让人把我平时穿的衣服给一件他们,让他们照着那尺寸大小去做就行了。”
江永成道:“这……恐怕不妥吧,毕竟是成婚大事不可寻常而论,又是皇后娘娘亲自遣人来的,织造局唯有清楚地知晓大公子尺寸以后,才能做出最合身的吉服啊。”m.χIùmЬ.CǒM
江词:“可我现在有事。”
话音儿一落,正逢江重烈也到了花园,就虎视眈眈地问:“你能有什么事?”
江词:“兄弟们叫我今晚喝酒。”
江重烈肃色问:“结婚重要还是喝酒重要?”
江词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不太确定地给出了答案:“喝酒重要?”
江重烈一怒,当即吩咐江永成道:“叫人来把他捆到前边去,给我捆直了,宫里的人想怎么量就怎么量!”
江词见老爹发话了,要么捆着去要么走着去自己选,他还是很理智地选择了后者。
江词往前院去的时候,江重烈和江永成两个就在后边跟着督促他。
等到了前边,宫里的人正在厅上候着,他只好自己走到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男人家测量身尺,也没什么避讳,于是索性就在这厅上测量了。
有两名宫人上前给他量臂长肩宽的时候,就有另一名宫人在旁记录,江词不由道:“平时家里穿的衣服都是比着以前的衣服做的,没说每次做新衣服都来比着人做。本可以拿件衣裳给你们比着做,就不必让你们如此麻烦。”
宫人笑呵呵道:“这侯爷与八公主大婚,奴才们总归是要尽心尽力,不敢马虎的。上午的时候,宫里边已经去给八公主量过了呢。”
江重烈冷哼道:“听听!人家八公主都如此配合,你竟还比姑娘还矫情!”
江词道:“等我成了婚,我便是有妇之夫,就不能再随心所欲出去跟兄弟喝酒了,所以这样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我应该好好珍惜。你看看苏薄,自打他结婚以后,什么时候见他出去跟人喝过酒?”
苏薄正好回来,听到了这话,回应了一句:“结婚以前我也没怎么去,横竖还是你自己的毛病。”
宫人又要给他量腰身腿长,恭敬道:“侯爷请起身。”
江词还是配合着站了起来,冲着进后院的苏薄的背影道:“你少来,你结婚以前多少偶尔还是要跟我们喝两杯,可你结婚以后叫你端个酒杯意思意思,你都说怕熏着你房里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没人冤枉你。”
宫人们在厅上都暗自憋着笑。
大将军宠爱夫人,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今日得幸从定国侯嘴里听到一二,还是觉得甚为好笑。
江重烈道:“他那是疼他媳妇儿,等你有了媳妇儿以后,你也得记着,以后不要熏着你的房里人!”
江词道:“所以我趁着结婚前跟兄弟们多喝点还不行?”
等宫人们给他量好了身尺,宫人们前脚离去,江词后脚就要出门喝酒。江重烈虽然骂骂咧咧,但最后还是准他去了。
江永成便在一旁和和气气地劝道:“大公子还年轻,想老侯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成天想与兄弟们三五成群地一起喝酒。眼下大公子即将成婚,以后怕是没这么逍遥了,老侯爷就体谅体谅吧。”
江重烈郁卒道:“哼,那小兔崽子,自己高高兴兴出门喝酒去了,也不叫上我。”
江永成:“……”
得,看来他是劝错了方向。
江意在实验室里的营养液已经初步进入培育阶段。她一次性培育了两三种元液,可以同时观察。
来羡虽能分析出它现在用的营养液里的具体成分,但培育是要有个过程的,而且这个过程里,培育液里的物质可能会随着环境条件而随时发生变化;比如没处理好的话细菌会繁殖,那培育液就会被污染,还有可能营养液里的物质培育失败,便都得从头再来。
来羡的眼睛可以当显微镜使用,便由它负责每日来观察培育液里的细微变化。
接下来江意总算可以稍稍空闲几日,打算白天筹备府里的婚事,晚上就可以多陪陪苏薄。
眼下苏薄回到后院,江意正好从实验室出来,抬头看见他长腿黑靴跨进院门口,不由明眸生笑道:“你回来啦。”
江意手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眼下看见他时心情极好,于是苏薄抬眼便看见廊下女子正提着裙角,翩翩如蝶儿一般朝他小跑而来。
她裙角拂过廊边的扶芳藤,枝叶颤颤。
见这院里没旁人,江意欢喜跑上前去就搂住他脖子。
苏薄手臂拦过她后腰,顺势握着她腰肢轻轻一提,江意下意识连忙抱紧他,腿熟稔而亲昵地缠住他的腰。
苏薄抱她回房,她歪头靠在他肩上,乐得直笑。
苏薄道:“这么高兴?”
江意道:“我刚完成了这一阶段的事情,接下来可以清闲几天陪陪你,当然高兴。”
苏薄走到房门前,抬起脚尖叩开了房门,就走进房里去,道:“你想怎么陪我?”
江意弯着唇角道:“我可以陪你练练功夫,我们有时间去街上逛逛吧,对了,冶兵营我也好久没去了,是时候过去看看,我同你一起唔……”
话没说完,她便被苏薄放在铺了一层柔软皮毛的躺椅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江意不禁勾下他的头,极力仰着下巴热烈地回应他。
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脑子里热烘烘的,眼角都是嫣然绯彻之意,那双望着他的眼睛天真又娇媚,水水润润,软软绵绵,极是动人。
苏薄动了动喉结,亲过她眉间眼角,便又如狼似虎地掠夺她的红唇。
江意感到颈边一凉,才恍惚意识到衣襟松了。不过她来不及拒绝,滚烫的吻便又覆下。
门外天光甚明,江意轻软道:“苏薄别……天都没黑……”
她不禁推了推他胸膛,可这会儿哪推得动他,他反而欺压了上来。
苏薄低低道:“你说过要陪我的,这就要反悔?”
江意:“……”
衣衫自软椅上松落而下,椅上皮毛软和极了,他身躯灼热,让她感到暖意横生。
口间溢出轻哼,是他在一点点将她占满。
她张了张口,半撑着的眼帘里,媚色滟潋至极,仿佛轻轻一碰,就有情潮溢出眼角来。
她轻轻气喘,下意识收拢,让他销魂蚀骨地快活,埋头在她肩窝里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又禁不住咬她耳朵。
房内春色生香,房外夜幕悄然而至,无人打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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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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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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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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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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