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磐和黄忠同样军礼相迎。
刘磐虎踞龙盘走在前方,邓济则和黄忠并排跟随在刘磐的身后,看着身旁四旬过半、头发却已经几乎全白的黄忠,这自己曾经的敬仰的对象,再回想他所了解的黄忠的生平,邓济是百感交集。
昔年,黄汉升官拜宛县统兵校尉,追随南阳太守秦颉征讨黄巾贼。
张曼成百万黄巾围城,黄忠在乱军之中,斩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立下赫赫战功。本来,太平道之乱结束后,黄忠本应获得封赏。
可是黄忠独子黄叙在黄巾之乱后不久病重,黄忠无心官宦行伍,向秦颉此行,并和秦颉定下约定,独子黄叙病情好转后,黄忠会重新入仕,重新跟随在秦颉的身边。
可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在讨伐黄巾贼中立下大功的秦颉,得罪了朝中掌权的阉党,在黄忠刚刚辞行之后,遭遇了阉党所安排的袭击,结果没有黄忠保护的秦颉遭遇伏击,死于非命!
去职还乡之后,对于黄忠最为信赖的秦颉遇害,代表着黄忠失去了他最大依靠和支持,然而这对于黄忠还不是最惨的。
返回家中半载,虽然用尽全力,几乎散尽家财,可是其子黄叙终究未能活下来。
等到黄忠终于收敛起悲伤,决定再次出仕的时候,因为秦颉的意外遇害,南阳早就变天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秦颉的遇难,作为秦颉心腹爱将的黄忠,新任太守又不愿委以重用。
就此,黄忠在浑浑噩噩中沉沦了整整六年!
直到后来,后来刘表入主荆州,在镇压各处贼寇的时候黄忠立下战功。为了收买人心,而大肆封赏的时候,黄忠也被封为中郎将。
但是坐稳荆州之后,刘表轻武重文的本性毕露,黄忠虽然勇猛,却不为刘表所喜,结果被刘表打发到了长沙,辅佐自己的从子刘磐。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邓济是清楚的,刘磐其人确实不俗,但是远远没有到可以横扫荆南的程度,刘磐之所以可以屡战屡胜,武艺精湛、身先士卒的黄忠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没有黄忠的勇武,刘磐安能创下偌大的名头?
如果说此次只有刘磐前来,邓济二话不说就会直接撤兵,因为刘磐绝对不是可以扭转战局的人物,但是,刘磐是戴着黄忠来的,这就让邓济的内心充满了无比的喜悦,有了黄忠的存在,再加上两万精锐的荆南军,自己的所有烦恼都将迎刃而解!
说实话,刘表的紧急调兵刘磐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抵达鲁阳之后,蔡瑁的冰冷言语本来是让刘磐颇为不满,行军数日连休息都没让休息就直接一纸调令派到了广成关,刘磐憋了一肚子气。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花花轿子众人抬,同样是刘表麾下统兵大将邓济的礼遇,让原本还有一肚子气的刘磐十分受用。
“磐不过职责所在,邓将军才是辛苦,我与汉升奉主公之命一路从长沙赶来,抵达鲁阳之后又军师(蔡瑁)之命前来广成关,一路奔波几乎从未停息!”
“磐公子无需忧虑,大营之中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需让军士们入住休整即可!”
看着邓济的安排,刘磐更加满意,话语也更加和善。
“那就有劳邓将军来,我与汉升尚不知晓眼前这广成关局势如何,还望邓将军介绍一二!”
“磐公子,黄忠将军且随我来!”
荆南军的士卒按部就班地入营,而刘磐和黄忠则跟随着邓济进入了中军大帐之中,被邓济引到了一幅地图之前。
“磐公子,黄将军,这便是这几日我命人专门绘制的地图,这里便是广成关……此处便是”随着邓济的讲述,接着刘磐和黄忠的一路探查,广成关以及整个颍川占据缓缓地呈现在了刘平和黄忠的面前。
当说到最好一天幽州军反击当时候,邓济开始了自己当发挥,对于纪灵开始所能想到了所有的指责。
当二人听到邓济说到纪灵在大战紧要之时不仅不加以援手,更是直接卖队友的时候,刘磐和黄忠不出意料地表现出了极度的愤怒情绪。
而这同仇敌忾的愤怒,正是邓济所想要的,哪怕放着幽州军不管,他也要让纪灵为自己麾下因为被出卖而惨死的荆州军士卒而赎罪!
没有任何交流,在这一点上仅仅是几个眼神三人就达成了几乎相同当想法。
很快,当两万荆南军的士卒顺利进驻大营后不久,关于自己的袍泽被淮南军纪灵出卖的消息,就在几位统帅的刻意放纵之下开始飞速地传播,当时间到达夜晚的时候,这种不满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巅峰。
随着军中的逆反情绪高涨,邓济、刘磐、黄忠才开始出门控制局势,然而控制局势的方式却不是从源头平息谣言,反而是选择了远远不是他们风格的方式:耐心宽慰,也就是说服自己的士兵们不要和淮南军发生冲突和战斗。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愤怒的士卒暂时被极为大佬劝服,但这并不意味着危机解除,只不过是暂时将危机爆发的时间推迟了几天而已,无论是邓济,还是刘磐、黄忠都不是毫无智慧的凡人,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这一一反常态的举动,军中的很多心思缜密之辈的心思开始灵动,很多种不应该有的观念开始不受控制的不停地萌发。
就比如刚刚进入军帐休息的荆南军中,由义阳县武卒组成的一部兵马中,一名刚刚及冠、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就直接楞在了当场,直到某一刻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出声呼唤。
“文长!发什么呆?连续行军了好几天难道不累么,还在这里杵着,难道就不想去休息一下么?”
听到中年人的声音,感受到了那手臂的力量,这个年轻人神情一怔,看了看对自己说话的人,一大堆问题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大哥,你说,明明已经结盟共同抵御曹军了,袁军为什么要出卖我们的兄弟,那可是五千荆襄儿郎啊!?”
中年人一脸苦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还需要问我?”
说罢之后,中年人向前走去,年轻人却没有等来自己想听的答案,于是他继续跟上前人的脚步,继续追问道。
谷慿</span>“大哥,你说刘使君当初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如果能想到,为什么要和那袁术结盟呢?要知道我们荆州和他们可以大战了数次,死了多少人,就连那赶走了董贼的孙文台都死在黄祖将军手中!那袁公路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听到年轻人自问自答一般的话,中年人一脸无奈,不准备再说什么,不过年轻人的问题显然没有结束。
“大哥,你说,像这样的淮南军出卖我军袍泽的消息不是应该尽可能隐瞒么,为什么会传播开来呢?”
听到了这直指本心的问题,中年人翻着白眼瞅了年轻人一眼,
“一言难尽啊!”说罢,转身就是一掌又直接拍在了年轻人的脑袋上,“不该你打听的少打听!”
可是回头看到年轻人那求知欲极强的眼神,中年人终于彻底无语了,随之就是一声长叹,“哎!……”ωωω.χΙυΜЬ.Cǒm
一声长叹之后,中年人终于停住脚步,估计今天不给他解释清楚,今天是绝对过不去了,换做以前还好,不过现在,再让他乱吻下去恐怕会引发巨大的麻烦,于是将年轻人拉到一边。
“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文长啊,我只解释一遍,你好好听,听完了不准外传,这原本就不该是你这一个小小伍长应该只的,……我军同仇敌忾……如此一来,纪灵必死无疑!”
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可是大哥,我还是不懂,还有反骨是什么,为什么说那纪灵和吕布一样生有反骨,他日必弑主而反,这东西难道还能看出来么,还是可以摸出来的?”
听到反骨,中年人彻底无语了,然后径直回头,用手重重地在魏延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这就是反骨,你小子别再问了!就算有反骨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反倒是你若还在这愣着,行军法你就等着吧!”
一边摸着脑袋,年轻人机械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铺位上,双手较差枕在脑后,平躺在铺位之上,思索着让他有些疑惑的问题,但是疲劳至极的他,根本就没有坚持太久就直接睡着了。
深深地入眠之后,年轻人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成为了一个如同邓济、刘磐、黄忠一样,统领大军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手持长刀,傲然屹立于战阵之前。
与自己相对远的地方,一个让自己极为厌恶的文官突然从阵中轻骑而出,立马阵前,手指魏延而笑道。
“丞相尚在之时,知汝脑后有反骨,日后必反,教我等防备,如今果然被丞相说中,丞相尸骨未寒,你便烧毁栈道,阻止丞相灵柩返回,与谋逆何异?你自诩武艺谋略皆冠绝天下,你若敢在阵前连叫三声谁敢杀我,便为真大丈夫是夜,我等束手就擒,将汉中与大汉托付于你又如何?”
听到这声音,无论是梦中那个大将军的自己,还是处于旁观状态的自己,都被一种豪情所笼罩。
“休道连叫三声,便叫三十声,三千声,三万声,又有何难!”
说罢,遂提刀按辔,面对着身前和身后无数的士卒,一脸傲然的他立于马上,豪情万丈地放声大笑,然后气出丹田,大喝一声。“”
“谁敢杀我?”
四字从自己的口中传出之后,这带有浓浓的不屑和挑衅意味的四个字开始向远处蔓延,使得无数的士卒为之震撼,随即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声音。
随后又是第二声,如同惊雷一般的声音,“谁敢杀我!”
当第二声从口中传出之后,在场彻底鸦雀无声,梦中的自己环视周围,前前后后无数的士卒似乎都被自己的所震撼,已经成为大将军的自己放声大笑,这声音继续向着无穷的远方传去。
这一刻他似乎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他不相信有人敢在此时此刻冒出对自己动手,随后,当笑声停下的时候,他用尽全身的气力,喊出了第三声!
“谁敢杀我!”
当声音出口的时候,这一刻年轻人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已经达到了人生的高潮!
然而,殊不知,当他在喊出最后一声,当所有人的主力都被他所吸引的时候,他身后的一名手持大刀的军将已经悄无声息地靠到了他的身后。
当他喊出谁敢杀我之后开始享受着升入云端的感觉的时候,那名靠近的军将,突然开口。
“吾敢杀汝!”
此言一出,还处于享受状态,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他瞬间就懵了,只是微微转头还没等他看到汉话之人的面容,大刀已经从他的脖颈之间划过。
手起刀落,年轻人大叫一声:“啊!”然后突然从梦中惊醒。
然后一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极度不满的声音。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魏延你小子瞎叫唤什么,小心啸营了将军直接砍了你的狗头!”
话语虽然是责备,但是语气中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至少魏延是可以听在心里的。
无意识地摸了摸脑袋,当抚摸到后脑勺的时候,想到反骨两个字,魏延的思维立刻就回到了那个如同真实的梦境之中,就好像被砍掉脑袋的那个就算自己的一样,那一瞬间,魏延被汗水所浸透!
似乎是看到魏延没什么反应,又是一巴掌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脑袋上,这一下瞬间疼的魏延龇牙咧嘴,不过,这一巴掌虽然疼,但是也让魏延真切地感觉到,这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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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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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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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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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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