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统帅的三万兵马,到现在已经损失了超过一万!
如果说这是昨天刚刚结束攻城的时候,对于攻克广成关,邓济还有足够的信心,可是现在,尤其是经过昨夜的袭扰之后,器械被烧,营地被毁,军士士气锐减的情况下,想要拿下广成关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任务!
“刘荆州难道会放得过你?”
这一句话,将邓济的其他心思已经全部打消了,出兵之前无论是蔡瑁,还是刘表都说过可以承受一定的损失,可是那损失是有限度的。
现在倒好,损失了一万多人,连广成关的毛都没摸到,劳而无功,就这溜溜地回去回去,以刘表的性格,自己的性命或许无忧,但是蒯良、蒯越、蔡瑁、黄祖这些家伙恐怕都不会放过这个索取自己兵权的机会,而没了兵权之后,自己会是什么下场邓济非常明白。
至于不回去,邓济根本就不敢去想,因为,如果自己不回去,棘阳邓氏,恐怕就会因为自己的原因遭遇灭顶之灾!
“那依照纪灵将军的想法呢?”
“我们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么?”
“好,你我二人各留出一万将士休息备战,其余人马继续打造器械,……”
“好!”
仅仅一个上午的休整之后,战鼓的声音再次响彻在了广成关之外,听到隆隆的鼓声,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名幽州军的士卒在各自军校的指挥下,迅速登城备战。
“终于来了!”
苦等了一个上午的窦旭望着远处的军阵叹息道。
“竟然这么快!”
听到这略带虚弱的声音,窦旭一惊,猛地一个回头,看到面色惨白,尽显疲态,但是精神却相当不错的张郃。
“将军,你醒了!”
“是啊,敌军鼓声太响,实在是吵得人无法入眠!”
“那将军你既然醒了,那广成关自然……”
然后窦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将军准备好了!”
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窦旭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声音打断了自己话语的梅山。
只见梅山这货带手里捧着一张大饼,胳膊还夹着一个装水的皮囊,大饼上门还放着一个不小的腌菜坛子,适时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脸上还挂着如同傻子一样的笑容。
“窦校尉,要一起陪将军用餐么,若需要我再多去拿一张大饼来!”
听到梅山的话,窦旭尴尬的脸在不停地抽搐,这尼玛要打仗了,你竟然问我要不要吃大饼,我就那么像饿死鬼投胎的人么?
然而在窦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声音。
“好主意啊,梅山,把大饼,坛子,水囊就放在这,再去拿几张大饼来,接近一天水米未进,多准备一些也好!”
窦旭口呆地听着听着张郃的吩咐,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说话都有些打颤。
“将军,你这,你这……”
张郃挥手,打断了窦旭想要开口的话,“我需要休息,吃饭,就这吃,我吃我的,你打你的,现在城关依旧交给你!快去忙吧,敌军恐怕快要上来了!”
说完之后,张郃不再理睬窦旭,反而对着梅山说道,
“快去多拿几张大饼吧,水囊也多拿几个,别一会不够吃了,如果有其他士卒也饿了,可以来城门楼,跟我一起吃!”
“遵命!”
窦旭感觉不可思议但是张郃的命令却不会执行,然而,刚刚迈出没两步,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就听到了来自梅山那爽朗笑声的声音。
“梅军候,你不好照顾将军,还乱跑什么?”
“哈啊,将军醒了,一夜米粒未进,现在太饿了,我去帮将军拿几张大饼!”
“什么?你说将军醒了?”
“是啊,我得赶紧,要不让将军挨饿就不好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窦旭却明显感觉到周围士卒的士气有了明显的提升,同样是在这一瞬间,窦旭明白了张郃的目的,士可鼓而不可泄!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好好打,斩首十人,哦不,斩首五人,我会向将军请命,可以与将军一同用餐!”
似乎是一瞬间,张郃已经苏醒的情况已经传遍了整个城墙,一千多名幽州军士卒都知道自己的主将,昨夜冒险出击大获全胜的将军张郃已经彻底苏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广成关!
张郃独自一人坐于城门楼之前,就着腌菜喝着水,猛啃大饼,清楚地看到看到士卒们眼中的兴奋和对于胜利的渴望,一边吃着,张郃还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守住今天,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无葬身之地之日!”
战鼓声隆隆作响,鼓点由疏到密,声音由少到多,几枚零星地落于落于城头之上,很快的,袁术-刘表联军的进行开始,喊杀声再次响彻广成关内外!
一切正如同张郃所预料的,虽然声势依然惊人,敌军利用上午的时间也打造了一些攻城器具,云梯、井栏、投石车、吕公车……攻城器械的种类甚至比第一次进攻还要全面。
进攻的套路几乎是与之前如出一辙,大量的敌军士卒在吕公车和挡箭车的掩护下向着广成关之下推进,当移动到城墙之下之后,开始架设云梯,然后在井栏箭矢的掩护之下开始登城。
看似完全一样的攻城战,但是,无论是窦旭,或者其他幽州军的士卒,都可以感受到,今天进攻的敌军已经全然没有了昨天那种嗜血和疯狂。
箭矢飞掠,礌石坠落,但是今天进攻的兵马,真的没有的昨天那种悍不畏死的状态。m.χIùmЬ.CǒM
双方从午时正时,一直打到了戌时初时,整整三个半时辰的时间,荆州军和淮南军加起来也只有三次成功登城,而很快地被赶被赶下了城墙。
当夜幕降临在大地上的似乎,袁术-刘表联军终于停止了最后的攻击,攻城停止了。
谷獧</span>站立于广成关之上的张郃,独自一人眺望着远方敌军大营的星星点点的火光,一个下午的血战,又是一千多人的伤亡,好在敌军几乎没有登城。
没有登城就意味着没有最为惨烈的肉搏战,没有肉搏战就意味着更多的伤害来自敌军的箭矢。
如果对一支传统的地方军,乃至汉军来说,在没有医疗条件和卫生观念,导致的大量发炎的情况下,大量的箭伤和大量是死亡几乎是可以画等号的。
但是,对于刘平初创,经过华佗改良,已经有了一套比较完备的外科手术操作流程,还有着技术熟练,心理素质过硬的军医队伍,再加上华佗BUG一般的麻沸散的支持下,伤亡率和死亡率已经完全成为了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没有肉搏战的情况下,除了某些直接被箭矢射中要害,或者连续中箭的倒霉孩子之外,其他伤员也就真的只是伤员而已,甚至于某些受伤不重的可以直接投入战斗之中。
“将军,今日激战过后,我军还有战兵一千六百余人,另有无法投入作战的伤员一千八百余人!”
“就是说,短短两天的时间,我们总共战死了三千多战士!”
“是的!事实上,如果不是临时征募了八百广成聚和阳人聚的百姓,我们现在能不能有千人能拿起兵器作战都不好说。”
张郃点点头,“今夜所有士卒分为两班,以八百人为一组,由你和刁封分别带领,两个时辰为限进行轮换,不要给敌军任何机会,只要守住今日,明日,我们让他们血债血偿!”
“旭领命!”
“梅山!”
“在!”
“你今天晚上也不要留在我身边了,去临时医院,以你见习军医的身份配合辛云一起救治伤员,能多完成几台手术,或许都可以多挽救一个我幽州军将士的生命!”
“我走了,那将军你怎么办?”
“听说班柱把张权他们都带回来了什么?”
听到张权的名字,梅山的心里咯噔一下,眼圈瞬间就红了,然后他微微点了点头。
“我去陪陪他们!”
梅山的脸上充满着哀伤与纠结,就张郃现在的身体状态,去看张权的遗体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张郃改变主意。
对于梅山的顾虑,见过被班柱拼命带回张权遗体的窦旭也劝说道,“将军,别看了吧,张权他……”
城关之上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宁静,空气似乎都暂时凝固了。
几十息之后,张郃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班柱是什么风格我和你们一样清楚,猥琐、苟且、惜命,打起仗来也绝对是走偷袭和袭扰的路子,能把这样一个人激怒到彻底失去本性和本心,需要什么样的刺激呢!”
说到这里,张郃一声长叹,然后拍了拍梅山和窦旭的肩膀。
“现在可不是哀伤的时候,我也只是去看看张权,只是精力和体力消耗殆尽而已,下午敌军敌军登城的是和我就能上阵搏杀了,现在更不会有问题,放心吧!”
“窦旭,城头就交给你了,”说完后,转身开始向城关之下走去,“梅山,走吧,带我去看看张权,然后你就去救治伤员!”
是夜,张郃独自一人手持火把,矗立在张权那面目全非、已经彻底残破不堪的尸体面前,然后将火把插在地上,静静地坐到了张权的面前,用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不停地诉说。
“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四月,到现在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啊……当年黄巾贼肆虐河北……,看郝昭不顺眼,你还故意直接把他揍成了猪头……”
张郃就这么一点一滴的回溯往事,这一刻,他不再是什么将军,而是一个失去了至亲的普通人。
午夜过后,一阵急促而激烈的马蹄声从北方传来,很快,一名幽州军士卒来到张郃的身边。
“将军,郭祭酒到了!”
“郭嘉到了?”
然而这声音出口的时候,前来传信的士卒,被张郃沙哑到了极点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张郃转身面朝他的似乎,他看到张郃整个面容之上挂满了泪水。
从来没有见到过张郃如此状态的士卒有些发蒙,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
“是……的将军,郭祭酒率领四千兵马从洛阳赶来,刚刚抵达!”
张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用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净,然后睁开眼睛,重新转向了张权的遗体。
“权叔,我走了,奉孝已经到了,那楼班和文远也不会太远,你放心吧,他们一个都走不了!还有,小灵儿,我会视如己出,代权叔抚养成人!”
说完之后,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将头盔戴好,整顿好衣甲,张郃转向眼前的士卒。
“走吧,我们去见郭奉孝,这两日的血好好地算一算一算了!”
张郃在士卒的引领下,很快就出现在了因为疲惫而瘫坐的郭嘉身边。
“奉孝,你终于到了!”
张郃不开口还好,张郃一开口,听沙哑得不似不似人声的声音,直接把快要睡着嘉吓得一下一下子就精神了,然后郭嘉瞪大双眼看向来人。
然后郭嘉差点被张郃煞白的脸色,有些佝偻的身形,虚浮的步伐,还有刚刚拂去的泪痕吓得直接跳起来,张郃什么时候这个样子过。
“儁义,你这是怎么了?这才几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短暂犹豫后,张郃继续开口,“张权战死了……!”
“张权!”郭嘉楞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怪不得呢,“儁义节哀!”
“投身行伍,马革裹尸,这没什么可是,那些荆州兵……!”
郭嘉瞬间就沉默了,他再加上高览,是张郃最之交的朋友,自然是知道张权在张郃心目中地位的,郭嘉知道,这一次张郃和荆州军以及刘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儁义,我刚才看到偌大的校场已经满是伤兵,连梅山都去充当军医了,广成关到底战况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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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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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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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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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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