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居住于此,生活算不上好,却还能温饱。
习惯早起到地里劳作的农民,此时正在往地里走去,只听到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十余名体格健壮的男子正在快速奔逃。
这些人手持武器,却身穿便衣,乍一看还以为是强盗,村民们避之不及。这些人却对路人毫不理会,只顾埋头赶路。
农民们正要开始干活,又听到脚步声响起,不过这一次不那么仓促,反而密集的多。不一会数十人影出现,农民一看赶紧低头干活,不敢多事。
原来这些人全是夏阳县士族贺家的部曲,贺家是夏阳有名的士族,并且实力足够把控地方,近些年把县城附近的地全部占为己有。稍远一点的村里自然知道此事,可不敢去管他贺家的事情。
“你们几个,还有那边的,都过来!”
虽然农民们不去理他,可麻烦却直接找上门来。
不一会,人全都到齐了。部曲中为首的那人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群歹徒经过?”
几位农民面面相觑,不断喝问之下,其中一人只好将刚才经过几人的样貌描述了一番。
岂料,老农刚刚说完,这些部曲俱都面露邪笑,为首者忽然吼道:“大胆!尔等刁民,竟敢勾结贼人,纵容他等逃脱,全部拿下,押回去交给家主和县令大人定夺。”
“啊,这是怎么回事?”
部曲头领得意地说道:“怎么回事,那些可是西凉董贼余孽,你说怎么回事?”
“冤枉啊,我等着真的没有勾结他们啊。”
不论这些农民怎么哀求,这些部曲将他们全部拿下,准备带走。
“且慢。”
一个颇具正气的声音响起。
众部曲一看,不有略一惊讶,随即有恃无恐地说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高陵张德容啊。”
来人乃是张既,字德容,此时年方二十。
他出身寒门,家境殷实,十六岁就在冯翊郡担任门下小吏,去年升迁为夏阳县仓吏,掌管一县县里仓库的长官。
虽然张既家境比较富裕,但由于出身普通文人地主家庭,祖上并没有知名官员,所以此时还只是吏,做不得官。
当然历史上,此人之后来举茂才,任左冯翊新丰县的县令,在任期间为政政绩在三辅诸县中名列第一。后来跟随曹操,在钟繇手下发展关中经济,制衡西凉马腾、韩遂等人,后又屡立军功,平定河西。曹丕登基之后,张既出任雍州刺史,以从政能力和任用人才著称。
夏阳贺家乃是当地著名士族,最近又与县令关系非常密切。张既当然知道此事十分棘手,但贺家此举目的是抢夺夏阳附件更多的土地,年轻气盛、正气凌然的张既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此时,张既背后还跟了十数人,正是村里的里正和壮劳力。
部曲的领队完全不惧张既等人,反而嚣张道:“哦,还有十里村的里正。正好,此地属你管辖,你因失职一并要带走!”
张既质问道:“王头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拿人,这理由恐怕不够吧?”
众部曲一时愣住,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执着,只好透露道:“县城里县令、县尉正在抓捕董家余孽耿清。刚刚逃跑那几人都是耿清的手下,这事你敢管吗?”
张既顿时愣了愣,还真的不敢正面硬撼。原来这夏阳县乃是万户大县,有县令一人,县丞一人,县尉两人。这两位县尉一人是贺家子弟,另一人就是刚刚说到的耿清。
这耿清是西凉军出身,之前带了一曲兵马驻扎在夏阳,同时也担任县尉。以县令和贺家县尉为代表的本地士族对耿清等边鄙兵卒原本就看不惯,但碍于西凉军威名,则忍气吞声。
十日之前又得知董卓已经被诛,夏阳的士族及门客、部曲、奴婢等上千人,举行了浩大的庆祝。在这之后,就开始谋划除掉西凉军的耿清等人。
此时的耿清迫于无奈,也不想多生事端,自然忠于大汉朝廷。长安那边在关注别的事情,也就认可了耿清继续担任县尉,所部继续驻扎在夏阳的现状。
可是夏阳本地士族觊觎这个位置已久,并且在剿灭董贼余孽有官职和财富重赏的诱惑下,无依靠的耿清就成为最好的目标。
张既不会多管西凉军的事情,他县令、县尉之间的争斗早有耳闻,再年轻冲动也不会去介入阻止。可是直接诬陷百姓,强抢土地过于恶劣,张既还是决定尽自己所能制止。
他不再犹豫,挺身而出,不惧贺家人多势众且手持兵刃,说道:“我张既乃是一县吏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好吧,告诉你,我们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弟兄们,动手,这个村它姓贺了。”
……
车队一行终于走出山地,十余日以来,都没见过平原的他们,顿时感到一阵开阔和畅快。除了少量斥候骑马远去侦查,其余众人大多停下来休息一会。
这回出了大山,向东北方向前进就是夏阳县城,往南是颌阳乡,往北是龙门津。车队当然不敢大意,此地距离长安约五百里,快马走官道,两天即可传信到长安。
众人休息了一刻,正准备出发,忽然斥候急急来报。
“前方十里发现一个村子,刚刚被人劫掠破坏,估计不超过半天时间。”
童远问道:“可曾仔细检查,有没有活人?”
“斥候为防止暴露,没有贸然靠近”
童远觉得己方有重甲骑兵,不用惧怕寻常盗匪,随即下令道:“这样,第一曲全员披甲上马,随我仔细探查这个村子。第二、三曲配合其他人留守,保护君女。”
十里的距离,童远还是能够骑马几个来回的。这几天,童远为了生命安全,不得不克服恐惧,自行学习骑马。好在这个身体比较强劲,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完全和古代画卷上胖胖的将军像相反,属于毫无赘肉的那种,而且此前肯定时常骑马,适应非常快。
这让童远很快就能够适应骑马奔驰,再加上车队中,河套马肩高不过一米四,童远七尺七,也就是一米七七,他的身高完全不会觉得上下马困难。所以几日适应下来,骑乘几个时辰问题不大。
一行百余人迅速出发,此处都是平原,且乡间道路平整开阔,不一会就到达村子。只见这个村子有草屋、木屋三四十间,不少已经被破坏、砸倒。琇書蛧
童远令斥候在周围警戒,一部分留守,剩下的自己带进村检查。
只见村里房屋全都被人砸开过,屋内的桌、塌都被砸坏,粮食、布匹遭遇洗劫,但并不彻底,很明显抢劫者并不完全以抢夺粮食、财物为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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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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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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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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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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