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张德旺本家一位兄弟去他家喊人。张德旺正在午睡,一下子被惊扰了好梦,心中极是不爽,出于礼貌还是强压火气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张家兄弟火急火燎地说道:“你快去看看吧,你们家孩子在村北沙坑地里玩的时候,沙坑塌了,你家孩子被沙土埋了!”
张妻一听就慌了神儿,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张德旺不急不慌、轻描淡写道:“砸死了几个?”能说出这话的人可以说是史上最牛的父亲,简直是绝无仅有、霸气无双啦,这心得有多大才能说出这么牛逼的话?在他心目中好像砸死三个两个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家兄弟险些惊掉了下巴:“什么?还砸死几个?我说哥呀,你可真是抱孩子进当铺——拿人不当人啊!我知道你们家孩子多,孩子多也不能这么不当一回事啊!得,算我没说,我真是咸吃萝卜淡cao心,我都火烧眉毛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可倒好,竟然屁事没有,我也是服了!”
张妻在旁搭话:“大兄弟,你别生气,你哥这人就是一副怪脾气,他跟别人不一样,说话不养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快领我去看看。”
“听我家小子说你家有三个孩子被埋住了,其中有两个埋得比较少,自己爬出来了,还有一个埋得深一些自己出不来,只能是等待救援。咱们赶紧带着铁锨赶过去吧,耽误久了只怕会有危险。”
张妻闻言立马让丈夫前去救人。张德旺见过了风浪,并没有多少紧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什么好慌张的?这几个小子命都长着呢,哪能那么容易被砸死?命该河里淹死的,掉到井里也死不了。”
张妻可没有他那么大肚量,忍不住骂道:“你这种父亲可真是少见!孩子都出事了,性命莜关、危在旦夕,你还有功夫在这里说风凉话,等你老了,孩子们省的管你!”说话间着急忙慌地随着张家兄弟向着出事地点儿赶去。
张德旺自言自语:“死了小子是好事儿,不用盖房娶媳妇儿,这些个猴崽子们,见天给我惹事,砸死一个少一个,省的让我看着闹心!”
张德旺原本不想生养这么多孩子,可是没办法,活活的一条命,他也不能拿去给扔了。不过老天若是替他把孩子收了,他是不会有什么愧疚感的,反正孩子也多,少个三五个的还真就不放在心上。有道是: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多了也会掉价,但像他这样的父亲的确也不多见。
孩子们有惊无险地回来之后,张德旺厉声呵斥:“一个二个都是吃饱了撑的,净给老子惹事,晚上都不用吃饭了,仔细地反省反省!”
其中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心中嘀咕:“老爸说谁吃饱了撑的?长这么大吃饱过么?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一个孩子大着胆子反驳道:“天天吃不饱,成天饿的头晕眼花,你怎么还说我们是吃饱了撑的呢?每天要是吃得饱,我们兄弟几个至于个顶个都瘦的只剩一副排骨架子吗?”由于经常吃不饱,所以他们家的孩子常常掏麻雀、烧蝉蛹、挖草根,凡是能吃的东西,概不放过。
张德旺也觉得有一点儿过意不去,只是作为家长向来没有跟儿子认错的道理,因此转移话题以攻代守:“那你们闲着没事儿跑到村北地里干什么?”
“我们到村北地里挖甜甜根儿去了,这不是家里没有东西吃,饿得难受,没办法,就去沙坑边上挖一点儿甜甜根儿嚼一嚼。”
甜甜根儿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野草,它的草根是白色的,一节一节大概有圆珠笔笔芯粗细,吃到嘴里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因此乡下的孩子管这种野草叫做甜甜根儿。那时在村里长大的孩子都吃过。
“你们挖甜甜根儿怎么跑到沙坑里去了?沙坑下面有甜甜根儿吗?”
“沙坑下面是没有,但是沙坑边上有啊,而且沙坑边上的甜甜根儿更多一点。”由于沙坑边上比较危险,所以一般人不会去那里挖甜甜根儿,因此越接近坑边,甜甜根儿越多一些。
沙坑最初是不存在的,只是一片沙土地,上面是很薄的一层土,往下是半沙土,再往下是沙子,越往下沙子越纯净,越往下沙子越好。这个地方种庄稼不好好长,所以就成了谁也不喜欢要的赖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盖房子从这里拉土挖沙,渐渐的都来这里就地取材。因为这地方属于集体的土地,它的归属权属于大队,好像是没娘的孩子,谁也不愿去得罪人,你一家、我一家,长年累月谁想拉土谁拉土,谁要挖沙谁就挖沙,越挖越大,越挖越深,于是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da大的沙坑。
几个孩子在坑沿上挖甜草根儿时发生坍塌,还有几个在沙坑下面,由于下面沙子掏空了,地表的沙土失去支撑,很容易掉下来,有几个孩子来不及逃跑,被沙土埋了大半截身子。经过别人的帮助,才从土堆里爬了出来。
张妻听丈夫教训孩子就不乐意了,回头反驳道:“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孩子被沙子埋了,差点连命都没了,孩子们回来你不问问孩子伤着没有,有没有事,反而不管头子pi股一顿数叨,是不是真的把孩子砸死了你才安心啊?”
张德旺也觉得自己有一些过分,这不是家里穷吗?没吃没喝心中自然就不太舒服,心里不舒服就会想法找一个出气筒发泄发泄。几个孩子平白无故惹出祸端,无疑就成为垫脊板子被他拿来耍耍威风,此时被妻子一番驳斥,心下稍为不安:“他们这不是都没事儿吗?穷人家的孩子,哪有那么金贵?磕磕碰碰的还不都是家常便饭?”
“真等有了事,后悔可就晚啦!”
“这些狗崽子们命硬着呢,哪能那么容易有事?”
张妻气呼呼道:“我真服了你了,你是觉得不出点事儿就不在心是不是?等到哪一天出了人命就好了!”
张德旺自知理亏,连忙陪笑道:“算我说错话了行了吧?我只是觉得咱们家的孩子都很皮实,一个个全都摔打惯了,擦点皮,挂一点伤,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不值得大惊小怪。”
“感情孩子不是你生的,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冷酷呢?”
“那你想让我咋样?整天把他们捧在手心里供着?”
“亏你也好意思说!孩子们被沙子埋了,别人都心急火燎地跑前跑后前去营救,你可倒好,屁事没有,动都不动,还问人家砸死几个?你可仗着自己的孩子多吧,等你躺到kang上了,一个孩子也不来你跟前才好!”
“我那不是说错话了吗?”
“这种话就不是你当爹的该说的话!你这话要是让孩子们听见了作何感想?难道他们在你心目中还比不上那些小猫小狗吗?”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找一点乐子,当时我也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
张妻没好气道:“找乐子那也得分清场合呀!这都人命关天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也太儿戏了吧?别人听你说的这话,要说孩子是你亲生的,估计都没人相信。”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句话我收回行了吧?”
“你没听说过覆水难收这句话么?你以为自己说过的话,想收回就能收的回来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话我说过也就说了,究竟还要怎么样吗?最多是今后说话注意点,下不为例也就是了。”
“今后你说话是应该注意点,常言说:好话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寒。一句说错,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只图一时口快,却不想这一辈子都无法挽回别人的心。虽然咱们家的孩子多,但是哪一个我也喜欢,谁伤着了当娘的也心疼。当爹的内里不比当娘的,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什么时候母子也是连着心。”
“当爹妈的对儿女都是掏心掏肺、无怨无悔地付出,可是又有几个儿女能够善待老人呢?时常听闻一些不孝顺的子女不肯赡养老人……。”ωωω.χΙυΜЬ.Cǒm
“你可拉倒吧,要说我这当妈的对儿女掏心掏肺还差不多,你这当爹的还是别提了,刚才是谁问咱家兄弟砸死几个的?”
“我不是说错话了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把他们全都抚养大了,虽然我的嘴巴不养人,但是我的心眼不坏,这么些年,宁肯我自己少吃一口,也从未亏待过他们。”
对于这一点张妻还是比较认可的,张德旺虽然脾气da大咧咧,说话容易伤人,但其内心还是比较善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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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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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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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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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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